[无限恐怖]京觉

　　2-2 激情燃烧的基因

　　开启了期待已久的第四阶基因锁，楚轩一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来。眼神狂热地拿出针管快狠准地抽了自己一管血，扔进解析仪器，扭头气势汹汹地走向各种测试器械，那副淡定的热血模样活像被深度催眠了……
　　楚京找来的时候，实验室里某人对各种仪器材料的蹂躏活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如痴如醉。
　　有点不舍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楚轩给她开了门。
　　门口的楚京提着食材和工具：“一起吃饺子吧。”
　　楚轩一怔，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用点数来兑换过这些东西。”
　　他的口吻里，听不清责备。
　　“没办法，房间里的东西带不出去。只用了1点，就算奢侈一次吧……这是你第一次吃饺子，会成为珍贵的回忆。”
　　这是她最后的任性，抱歉。
　　楚轩：“……先跟我来，这次有事找你。”

　　楚京被带到了楚轩房间里最恐怖的——令全轮回最强队之一的中洲队全员闻风丧胆的传奇地带——实验间。不过对于她来说，这里的氛围却是熟悉而怀恋的。
　　各式的瓶瓶罐罐，生物标本，化学试剂，高精机械，测控仪器……分区域杂乱无章地堆在大房间里。楚轩把那瓶仿佛沸腾着冒着血泡的肉块扔进粒子湮灭机里，领着楚京走到一个巨大的显示屏面前，操纵电脑调出一串飞速流过的DNA数据。
　　“这些……是我来到主神空间以后，借助这里的先进仪器和科技解析出来的自身基因图谱。”
　　DNA典型的双螺旋结构在左上角缓缓旋转，剩下的大面积空白被疯狂流过的数据串冲刷着。
　　楚京怔怔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信息流：“好庞大的工程……”
　　“楚京，有件事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身体里，存在着一模一样的基因。”楚轩的镜片反射着荧荧的蓝光，“作为基因造物，我们使用的都是龙隐数十年精心整合的一套‘完美基因’。只是基因的表达不同。也就是说，这份解析图也是你的基因图谱！这点你应该也想到了。”
　　直感指示着某种即将降临的巨变，但是……并不可怕——
　　她默默点头。
　　楚轩又调出另一组DNA数据库，屏幕还是刷刷地跑着数据，但是右下角却多了一个解析进度条，正在缓慢地走着。
　　“这是我回来以后，对我最新基因的解析。还没有做完，不过只是时间问题。我想告诉你的是，正因为我们基因完全一样，所以通过对我这个‘先例’基因的研究，我有把握复制出一个四阶心魔后强者！也就是说，你可以不通过主神，也不通过生死修炼，一举成为轮回之中连主神也无法轻易抹杀的强者！”他的声音浸透着锐利的信心，“怎么样，你愿意尝试吗？”

　　楚京被他的话震动，半晌脑子才重新转动起来。
　　——不但可以得到力量，从此性命无忧，还会成为保障中洲队存活于轮回世界的强大战力！
　　不可或缺的，独一无二的，至关重要的力量。是中洲队在最终战以及之前的时间段里，急切需求的力量。
　　她，可能会成为这样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
　　本来，都已经做好准备去结束了。结束这无足轻重的一生，结束这无关紧要的生活，结束这无人在乎的一切。
　　偏偏在这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
　　“只有我可以吗？”她轻声问。
　　“只有你可以。”楚轩断言。
　　“我……愿意。”

　　渡过心魔的四阶强者，已然迈入了轮回世界的巅峰。
　　放眼当前的轮回世界，除了号称全轮回最强的复制体郑吒，也就只有中洲队的郑吒和楚轩渡过了心魔而已。更有如复制体赵缀空等人，长久陷入心魔泥沼，甚至永远沉溺成魔的。这些人也都是称霸一方的强者，轮回世界里不可小觑的力量。
　　而楚京才刚踏入轮回，才经历了一场恐怖片，才第一次来到主神空间，连和主神的交流都没有过，竟然可以轻易得到无数强者历尽生死劫难梦寐以求的东西……真的可以吗？这样不劳而获，真的被允许吗？
　　这其中，该是要有多大的幸运和智慧，才能被允许。除此之外，必然还有巨大的风险和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
　　那些楚轩没有说出口的隐患和危险，楚京光是想一想就毛骨悚然了，更何况她的直感早已疯狂的嘶吼起来。
　　身为第一造人计划的基因产物，她对于基因试验的各种恐怖结果谙熟于心。
　　楚京：“在这之前，我们先包一顿饺子吧。”
　　可能就此死亡。
　　所以，先把最后一件事做了吧。

　　楚轩的味觉刚刚获得，虽说实验那会已经把所有味道尝了个遍，但是也只是单纯的味觉刺激，让他形成了对各种味道的初步概念而已。被楚京这么连番提议，表面没什么反应的楚轩其实已经被挑起了兴趣。
　　楚京对他何其了解，二话不说把他拉出房间，硬要他在实验室之外构出一间厨房，还包括全方位立体化的高科技厨具、时尚美观的吧台、个性创意十足的桌椅、艺术风情浓厚的布景等等，俨然一个后现代主义的混搭高级餐厅！
　　“……包饺子要求这么高吗。”楚轩难得冷幽默一把。
　　楚京直接把材料塞到他手上，率先走进去。楚轩默默跟在后面，穿过星光繁盛的草地，走过藤椅散布的餐厅，进入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厨房。
　　锅碗瓢盆，烤箱电炉，搅拌机榨汁机绞肉机制皮机……满满地排列了整个厨房，一眼扫过去，基本上人只要负责把原料搬来搬去几次，食物就可以做成了。楚京却搬出一个小矮桌，指挥着楚轩去洗菜，自个拿了案板和菜刀，又扛来面粉和擀面杖……在厨房中间开启了人工制饺大业。
　　洗菜，和面，剁馅……楚京带着楚轩，干得热火朝天。
　　刚获得味觉和触觉的楚轩一点也不安分，对着和到一半的面团戳一下，捏起剁碎的肉末放到嘴里尝一尝，每每在姐姐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不务正业。
　　楚京慢吞吞地伸出手，在楚轩疑惑的注视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看着那张被抹上面粉的面瘫脸：“的确很好玩。”
　　楚轩：“……”
　　楚京若无其事地继续和面。

　　材料准备就绪，楚京拉开阵仗，开始正式包饺子。
　　“陷量50克，误差不超过10克。面皮是圆形，大于半掌小于全掌。用筷子取馅，放到面皮中心，沿边缘捏合。你先学包饺子，我来擀皮，过半互换。”楚京一边滚着擀面杖，一边念念有词地对楚轩进行抽象理论指导。
　　楚轩毫无压力地全部领悟，一个小巧半月形饺子顺利成形。楚京看了看：“合格。”
　　两人各自满意地合作下去，饺子包得和谐顺畅。
　　若是郑吒在一旁，估计早就满头大汗，感叹楚氏交流法人类无解了……

　　一锅饺子在电炉上翻滚着，楚京拉着楚轩站在一旁盯着看。两人默默呆立，只有锅中咕噜咕噜的水声流淌。
　　“以后这里归我，未经允许不许改动。”
　　突然楚京开口，语气异常强硬。
　　楚轩淡淡瞥去一眼，见她脸色如常，可有可无道：“随你。”
　　“……以后，记得过来吃饭。”楚京低低说道。
　　还未待楚轩回答，她一手掀开锅盖，白色的蒸汽一拥而出，朦胧了她的表情：“饺子好了，开饭吧。”
　　那声音是温柔的。

　　饺子盛到桌上，一眼看去，全都一模一样，大小形状，乃至边缘的弯曲度都相差无几。
　　“唔，和爸爸带的果然不太一样。”楚京拨弄着盘子里的饺子，“连我们两个包得都分辨不出来……”
　　楚轩反倒一点也不意外：“我们本来在制造的时候就偏向机械化行事，确保利益最大化，行为下意识会遵从最佳计算结果。”
　　他夹起一个饺子，一口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楚京阻止不及，晚了一步才把醋碟放到他面前：“蘸醋更好吃，下一个试试。”
　　从前，蘸不蘸醋对楚轩来说没有区别，一口咽下，不会有任何感觉，反而徒增麻烦。
　　有了味觉就不一样了，楚京要把最美味的吃法告诉他，让他亲身体会到，吃是一个幸福的过程。

　　——可能的话，真希望陪你把错过的幸福全部找回来。
　　楚京默默吃着饺子，不经意冒出这样的想法。然后蓦然发现，人类真是无法满足的生物。连身为人造人的自己，都开始贪婪了。
　　“楚轩，好吃吗。”她问。

　　那个瞬间，楚轩脑海里闪过很多答案，条分缕析地剖析饺子的成分和对味蕾的刺激之间的联系，味觉反馈神经的速度，不同熟度对食物味道可能产生的影响……
　　“……嗯。”最终这么回答。不是先前的任何一种答案。
　　他难以察觉地有点……发呆。

　　“……真好。”
　　楚京也发起呆了。
　　一顿饭在两人的发呆中度过，餐桌已经被不知不觉扫荡得一干二净，连醋都没有幸免。

　　楚轩站起来：“那么开始吧。我要先对你的身体进行基因改造。”
　　楚京安静地点头。
　　她走进了实验室，躺到全身检测仪里，闭上眼睛。
　　等待命运，眷顾或遗弃。
　　等待基因，重塑或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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