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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办公桌上那台旧电视机里永远播放冲野洋子的录影带。
毛利小五郎的两只大脚丫子交叠在一起,放在电视机前,他侧歪在宽大的椅子里,嘴巴大张,呼噜打得舌头直颤。我从他手里拿过啤酒罐,毛利小五郎哼唱了两声继续呼呼大睡。啤酒罐投进垃圾袋,咣当当滚进去。
我从冰箱里拿出剩菜剩饭,打算做一锅炒饭。我还不习惯包办一个家的洗衣做饭,每天丢三落四的,不是忘了买菜就是忘了把晒在阳台上的衣服收回来。
刚装好饭,毛利小五郎就醒过来了,他迷迷糊糊的跪坐在地板上,捧起碗就吃。
餐桌上静悄悄的,碗筷的磕碰在大大的房子里就显得格外寂寞。自从我醒来,兰的家中就很少有人声,就连毛利小五郎对着冲野洋子发花痴样子也没以前来的精神。
“兰,我去隔壁打麻将。”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我挺得直直的腰一下子跨下来。
“哎呦,柯南!你怎么在这里!你吓人啊!”毛利小五郎怪叫,“啊……你啊,怎么不进去!”
然后一个声爆栗。
想象柯南抱着肿块内牛满面,我就忍俊不禁。豁然起身的时候腿一麻我又跌回去,好像有千万根刺在戳小腿肚。手心慢慢贴住小腿,我慢慢揉捏,有椅子不做非要跪在地上,日本人真会找罪受。
把收拾好碗筷一股脑放在水槽里,带好橡皮手套,我拿过抹布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
做好了这一切,我坐在客厅里望着墙上的挂钟发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还有陌生的人,每当我一个人呆在这个房子里,我就会胡思乱想,想以前上大学时看的小说,想和同学一起看的电影,想舍友讲的鬼故事……想着想着就想乱了,到这个时候我尽量找些事情给自己做,以免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从屋檐倾盆倒下,风呜呼呜呼的吹,拍着墙壁噼里啪啦的发出怪声。
猛的跑到玄关,一下子拉开门,我看到柯南还蜷缩在门边,冻得浑身发抖,他见我开了门,黑色的眼亮如曜石。
“进来吧。”我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让他进来。
柯南身上的校服湿嗒嗒的往下滴水,他的脸色煞白,嘴唇也开始发乌。
我连忙跑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头也不抬的告诉他,“你的衣服还在以前的柜子里,你先泡泡澡去掉寒气,再换一身干净的衣物。”然后拉开储物柜翻出新的毛巾,“你就用这条新的。”
柯南瞪着我手里的毛巾,他抿紧唇角,“我以前用的那条?”
“扔掉了。”我把他推进浴室,“你都搬走了,还不兴我把你的东西扔掉。做人也不能这么霸道,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这跟谁学的德行!”我痛快的嘀咕。
柯南穿着格子短袖衬衣和牛仔吊带裤从浴室里出来,我正好把扣下的一碗炒饭热好了,我先让他吃饭。然后从药箱里翻出消炎药和感冒药,一起扣在桌子上。
“吃完饭,你照说明把药吃了。吃了你就自己回阿笠博士那儿,伞我就放在玄关。”
“兰……”
“嗯~~”我摇头,弯腰在柯南的额头上重重敲了一下,“要叫小—兰—姐—姐。”我一字一顿的说。
柯南抱着额头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前,他眼神不安份的四处乱看,突然定在那尊菩萨上。他显然有些不可思议,眼睛睁得有些夸张。然后,他老气横秋的摇头晃脑,“小兰姐,迷信是不可取的……”
我没理他,坐到毛利小五郎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视机,房间响起冲野洋子婉转动听的歌声。偶尔送给柯南一个卫生眼,却加倍收到他复杂难懂的眼神。
柯南磨磨蹭蹭的吃完饭,磨磨蹭蹭的倒了满满一杯水,光吃药不够还非得把那杯水喝光。我怀疑他那个小小膀胱能否起重担。
柯南把他用过的餐具拿进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出水流的声音,我乐得他把碗筷桌椅拾掇好。
干完这一切见他还在这里磨蹭。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心里的恶意快要藏不住的要跳出来,“柯南,小哀的怎么样了?”我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欣赏他变幻莫测的表情。
“医生建议去美国复健。”
看样子很严重,我故作不知,“日本不行么?”
柯南摇摇头,他蹲在玄关处换鞋。
“正好你可以带小哀回家,你父母不就在美国!”柯南看不到我的表情,他要是看到我用兰的脸露出恶鬼似的狰狞,不知他会做如何感想。
柯南站起身来,从我这里正好看到他黑乌乌的发顶,我温柔的叫着她,摆出和园子八卦石的微笑,像极了童话里的老巫婆,“柯南,告诉小兰姐姐,小哀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
柯南低下了头,不吱声。
高高的鞋柜挡住了他,我看不到他,我幽幽叹了好大一口气,“步美肯定很伤心。”
“小兰姐,你今天好奇怪。”
我听到他嘟囔。
我哼笑,脸色渐沉,“你家新一哥哥有了新欢,就不待我心里不平衡几天。”我笑出声,像只引诱小红的大灰狼,,“柯南要是的讲义气的话,就帮我咒你新一哥哥,诅咒他的女朋友永远是处女……”
拉门飞快的一开一合,风吹进了一阵雨,几丝凉意落在我脸上。
打开窗户,我一挑眉,柯南撑着伞在雨里撒丫子狂奔,雨水溅得老高,活像后面有一只恶狗在追赶。他的身影在我的眼里变变得越来越小,我合上窗户,起身在菩萨面前合手祷告。
“保佑兰下辈子爱有所得,幸福安康。保佑我爸妈一生平安,幸福快乐。”
在家里修养了一段时间,毛利小五郎带我去青学报道,以兰的成绩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她是关东赛区的空手道冠军。
校长腆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和蔼可亲,他看我就跟看一坨金子似的。
“虎父无犬女。”说着,校长拿出一本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请毛利小五郎签名,“沉睡的小五郎,我是你的粉丝。”
毛利小五郎这一年来被人捧的越发装模作样了,他随手一划,潇洒的大名跃然纸上。一出校长室,毛利小五郎双手叉腰做孕妇状,哈哈大笑,“小兰,怎么样!老爸很厉害吧!”他向来不懂谦虚二字是何物。
背过脸,我悄悄揩掉额头的虚汗,他一笑,我这眼睛就受伤,我都能从他大张的嘴里看到他的咽喉了。
来到三年A班有一段时间了,与我上高中那会儿不同,现在的高中生太活跃,喜好玩乐,花花肠子有多。即使我们班有个号称人型冰箱的手冢国光大班长坐镇,也依然阻隔不了大家奔放的热情。
有句古话说的好,人不轻狂枉少年。想起当年我依然觉得,鲜衣怒马、醉卧花荫、打架逗鸟是年少是最激烈的色彩。我喜欢血与肉碰撞的鲜红,生命与生命的直接搏击中带着罔顾一切的疯狂,这样的一切令人迷醉而又回味无穷。
我用笔头戳了戳老大,他回过头,茶色的发丝轻轻滑落,那种顺滑的触感似乎就在指尖。我吞了吞口水,恭恭敬敬递过一张纸,“老大,社团申请表。”
老大冷冽的凤眼一扫,我立马头皮发凉,叫班长老大还是上一辈子高中时期养成的习惯。以前叫班长老大半是调侃半是亲近,现在是实打实的尊敬。
长相俊俏、功课全优、体育健将、优秀的社团部长、能力卓绝的学生会会长……面对这样一位拥有无数光环的完人,我只能伸长了脖子努力仰视他。
有好几次,我看到从树梢的缝隙中漏出的碎光洒在他的冷峻侧脸上,他俊美的就像从神话里走出的神祗。当时我就差顶礼膜拜山呼万岁!
“毛利,你果真选了空手道。”不二周助从老大那看到我的选择,扭过头和我聊磕。
见我不解的看着他,不二周助笑眯了眼,“你比较特别,一般很少有人选在快学期末的时候过来。所以你引起了一个数据狂人的注意,他的数据显示你是这届关东赛区的空手道冠军。”
我黑线,右手肘支在桌面上,笔尖不停的点着不二,“听说那个数据狂人是你们网球社的。”指不定是谁说了什么,才会让那位数据狂人追踪我的八卦。
不二没理会我的指责,夺过我手里的笔,“可惜了,你要是早点来青学,说不定今年青学能拿下两座冠军。”
“一点都不可惜,还有明年啊。是不是,老大?”
我起身抢回笔,合上作业本。只要不二在这儿,这作业显然是没法做了。
“啊。”没想到老大竟然应了我一声。我受宠若惊,惊喜之余立马右手放在胸前向老大宣告我的耿耿忠心,“放心,老大。明年你只要吼一声,关大门,放小兰。小的我立马把其它学校的空手道一一挑落马下,立志为青学的荣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情不自禁,我一手搭在老大的肩头,露出一脸你懂的表情,“要是你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对手,比如冰帝的迹部、立海大的幸村、真田……只有你一声令下,我就——吱!”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帮你干掉他们,奉你坐无冕之王。”
洋洋得意之间,我根本没注意到老大越来越黑的脸色。直到周围的温度略有下降,我才后知后觉的抬头,老大镜片上的寒光刺得我眼瞎。
我抱着头,呜呼哀嚎的躲在桌肚底下,“……老大!”
“毛利兰,给我绕学校操场跑十圈!”
一声令下,教室里静默了一两秒,笑声轰然。
“毛利,又怎么惹你老大了!”
“手冢君刚刚好帅,好man!快快!扶住我,我不能呼吸了!”
“……毛利!毛利!我爱你!”
“……来来来!下注!赌赌毛利下次惹毛手冢是什么时候?买定离手!”
四十五度角仰望,我忧郁的看着天花板,我真怕A班这帮禽兽笑塌整栋教学楼。
放学后,我拎着手提包,带着耳机哼着小曲上了公交车。
远处,一抹残阳起艳,有说不清的瑰丽,却又有说不尽的悲怆。湖水倒映着云霞,粼粼的波光起漾,高岸上树木林立,风吹叶响,沙沙沙的自由一番妙趣。
看够了窗外的风景,我把视线调回车里,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呵欠,感觉一滴眼泪滑到眼角。突然,我大张的嘴定在那里,瞧瞧,我看见了什么。
一只手从黑色的短群下溜进了一双白嫩的双/腿间,细细摩挲,又好似回味般的慢慢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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