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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状况,走是没法走了。有时候性格太外向也是种麻烦,因为李思臣已经在侃侃而谈了。
“坐吧。”Andy很客气的再次和她说,立刻就有服务生来摆好了餐具。洛延龄不好矫情,只好坐下来,总不能让第一次见面的人为难。她坐在了李思臣的旁边,斜对面是秦敞,虽然避免了很多交流,但是他的存在实在很难让人忽视。
李思臣找到了新的听众相当开心,滔滔不绝的谈股票,谈政治。以洛延龄对秦敞过去的了解,他必定早就不耐烦了,可是很意外的,今天他倒是神色如常,恰到好处的应答对方。延龄化一腔愤懑为酒量,菜不怎么吃,捧着杯子当饮料一样慢慢的喝,期间因为为了让自己显得轻松点,她还侧着头去看酒瓶上的英文“L'OR DE MARTELL”法国还是哪里的牌子么?味道喝不惯,瓶子倒挺好看的。
“哎呀,忘了开车来的,喝了酒等下不好送你回去了。”
“……”洛延龄脸红红的正在偷看时间,意识到李思臣是和自己在说话,抬头回答说“没关系,我自己打车回去。”
“都已经九点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李思臣倒是很有绅士风度“不送你回去,叫我妈妈知道一定会说我的。”
“你住哪里?”秦敞突然转头看着她。
“水岸soho。”
“我正好顺路。”
“……”
秦敞说完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他们又谈了十几分钟,直到李思臣心满意足的和他交换了名片,四人才一起走出了餐厅。
几个人走到大楼门口,门童已经帮秦敞把车开出来了,李思臣看到那车眼睛又是一亮,延龄感觉要是现场没有人,他估计要掏出手机来拍照。
Andy正打算去驾驶座被秦敞拦住了“我来开车。”
“那多不好意思。”Andy有些意外。
“不用不好意思,你自己打车回去。”秦敞打开副驾驶的门,当着李思臣的面,洛延龄不好拒绝,正想打开后车门坐进去。Andy似乎看出她的意图,立刻帮她开了副驾驶的门。延龄对着陌生人不能发作,只好安静的谢了坐了进去。
“资本家没人性!我家明明就在水岸旁边。”Andy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还要对老板笑得一脸从容“明早9点我排车去接你,晚上回去早点睡。”
“知道了”车窗慢悠悠的关上了。
然后Andy眼睁睁的看着老板没心没肺的把车开走了。他嫌弃的看看旁边的李思臣一眼,后者似乎对秦敞的行动有点疑惑,于是试探性的说“秦敞和我朋友关系挺不一般啊……”
Andy避而不答,直接帮李思臣叫了代驾。
主要他也不清楚洛延龄的来路,毕竟秦敞比外界说的还要清白,这么多年就没见他身边出现过亲密的雌性动物,更不要自己开车,让对方坐副驾驶了!而且今晚的视频会议是关于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这么重要也推了,就为和老同学的相亲对象吃顿饭?关系一般就有鬼了!
他回想下刚刚看到的女孩,长得倒是很顺眼,但是人就很无趣了,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乖得和猫一样……难道老板好这口?他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同情这位“老同学”了,毕竟洛延龄看起来太老实单纯了,而他的老板以难搞出名。
车子里静的出奇,因此当哆啦A梦的主题曲响起的时候显得特别突兀。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延龄原想不接,却不小心点了通话键。
“喂,喂,延延,怎么样了啊,回家了么?”妈妈的大嗓门在安静的夜车里显得特别突兀,即使没有按扩音,前面的人可能也能猜出一二。
“恩,到家了。”要是说没到,估计她要等到自己到家发短信才肯睡。
“小伙子怎么样?”妈妈小心翼翼的问。
延龄被她问的一窘,用余光看看秦敞,他似乎专心开着车。
“明天说吧,明天说。”延龄垂下眼睛敷衍着。
“不是,帮你介绍的阿姨等我回复呢,行还是不行我好和人家说一声。”
“就那样。”延龄含糊的说了句。
“噢噢,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再接触试试看,处处就好了,好吧!”
“先这样吧!我困了。”延龄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
又是诡异的安静,秦敞抬手开了广播,音乐频道里放着一首老歌:
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without you near me
the days would all be empty
the nights would seem so long
with you i see forever oh so clearly
i might have been in love before
but it never felt so strong
……
跑车缓缓的在街道上驰过,路灯一阵一阵的照进车内来,洛延龄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细细密密的阴影,不知在想什么。
“这几年你过的好么?”秦敞突然开口。
“还好。”她没有动,静静的说。
“麦子近期要回国,想一起吃个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洛延龄犹豫了一下说“她有我的联系方式,我和她约时间吧!”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眼看还有一个拐弯就要到了,延龄说“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秦敞当没听见,看了一眼导航直接拐弯。
几分钟后,车子缓缓的停到了楼下。
“谢谢!”说完延龄解了安全带的扣子,打算开门出去,却发现车门还是锁着的。
秦敞开了灯,转头默默的看着她,好像雄性狮子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场地来对一只兔子进行厮杀,游刃有余的。这种目光让她有一种错觉,今晚的一切:相亲、拼桌、吃饭,中间无意义的各种对话,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是一张密密的网,为了此刻他的狩猎。
灯光柔柔的照着他们,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香水的味道,不急不躁,洛延龄得绷着全身的力气,告诉自己要不要露怯。
“我要下了。”洛延龄小声提醒说“你把门开下。”
秦敞无视了她的紧张,他慢慢开口,一字一句说“她让我转告你,她很想你。”
秦敞一边说,一边“咔”的一下,开了车门的锁扣。
洛延龄只觉得很狼狈,丢下句“再见”,就进了电梯。
她上楼后,秦敞靠着车点了支烟,直到看到楼上的灯亮了,才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到家了么?”
“到了到了。”Andy一阵感动,看来老板还不是那么没人性,还是关心自己的安危的。
“我要搬到水岸这边,你马上查下。”
“啊?海边那套房子才装好……”
“房子已经看到了,水岸soho12楼的……”他看看门铃的标示“12楼A,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那边环境不好,离市区又远……你要是不满意住处,我再找……”
“你去找12楼A谈一下,最好下周就可以入住,如果不肯就加点钱。”
“时间有点……”
“嘟嘟嘟……”对方挂了。
“……”Andy一脸崩溃。
花草回来的时候,洛延龄正在闷闷不乐的吃泡面。
“你不是相亲了么?”
“相亲是去看人的,又不是饭局。”她用花草的话回敬。
“有点长进了嘛!”花草颇为欣慰“有什么感受。”
延龄沉默了半晌,冒出四个字“生不如死!”
“熟能生巧嘛!”花草倒也看得开“明天我就搬回家了,你一个人好好的啊!”
延龄想了想,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慢悠悠的冒出一句“我有点舍不得你。”
“难得看你撒娇!”花草忍不住笑“放心吧,我会回来看你哒。”
最后一晚,两个人聊到很晚,最后是花草先回房,醒来的时候看见延龄的在沙发上打盹,电脑忘了关,放着她刚刚在车上听的那首歌:
hold me now touch me now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
nothing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you ought know by now how much i love you
one thing you can be sure of
i never ask for more than your love
……
洛延龄一度恨死了麦秦敞,这是无法否认的事。
因为麦秦敞根本不听自己解释,她的书本上莫名其妙的被人画了奇怪的画,本子上的名字被人换成:bitch;和麦秦敞玩的不错的叫柯克的男生又总是跑来和她闹,问她为什么喜欢麦秦敞之类的话。甚至有一天,她在女厕所的门上看见有人写着:洛延龄真贱!——这种东西,在今天看来,实在算的上是校园暴力了。
甚至最后连道歉的机会,都是别人创造的。
那个时候班级里在排一个小话剧,身高中等的和比较矮的女生都被安排上台。
洛延龄扮演的是一朵会说话的花,其实就是个路人甲。公主走到她的面前时,她要给她指路,然后祝她好运。
总之那天在话剧表演完之后,全校的同学包括台下的领导看到一个头上顶着大花的女生精彩的“告白”。
洛延龄不是不会爆发,只是难得爆发。
表演结束后,学校历年的惯例是主持人随机抽取三个表演的演员,问真心话的节目。一般都是最喜欢哪科的老师,有什么心愿,考的最差的排名之类的问题,无伤大雅。可是这次很明显的她被设计了,那天的女主持问自己的问题是“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你的暗恋对象说……。”主持人读完,欲言又止停了停,似乎也没想到抽中了这么个“禁忌”的问题。
自己的班级里整齐划一的喊到“麦秦敞。”
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带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洛延龄拿着话筒说“麦秦敞同学,麦秦敞同学在吗?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整个会场都沸腾了,她听见口哨声、嘲讽声、起哄声,不绝于耳!大家都在等待这个绯闻中的女主角来一个深情的告白。就连坐在后排的麦秦敞也有点失笑,百无聊赖的准备好听一场毫无新意的“我暗恋你”之类的话。
洛延龄深吸一口气说“我不喜欢你,也没有向你告白。”班主任老师,你也不要三天两头找我谈话了,我心态健康,不想自杀。
“因为之前的一点误会,虽然我也不知道情……给你写信的作者是谁,但是不是我。”所以,拜托各位都不要再误会下去,把我当成劲敌了。
“谢谢大家!”如果你家真的有“社团”……请你不要让他们来找我麻烦。
说完之后,会场一片死寂!麦秦敞的脸色洛延龄看不清也没敢看,但是她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一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不管怎么,一切到此为止吧!
果然,那天起,除了柯克依旧开开她玩笑叫她514号,其他人的态度真的都缓和了不少。就连班主任也有点被她的气场镇住的感觉。另一方面比较悲催的是,班主任老师充分相信了她和麦秦敞不会有什么,所以安排她坐在他的前座,以此来隔绝一部分女生的视线。
这对于洛延龄完全不是个喜讯!她个子又不高,还被安排在一群男生中间,不得不忍受后排男生天天说黄色笑话,时不时他们就莫名其妙的笑。
比如有次延龄带了根黄瓜,柯克看到了连连笑着说“黄瓜啊!是个好东西!”那种笑是揶揄的,带着暗示性质的。一边的男生听了也附和着。延龄明显感觉到这个笑话是猥亵的,却不知要如何回应好,还有不知死活的人搭话说“是吃的还是用的啊?”
这样的时候懒懒靠着后座的麦秦敞有时也难得的露出笑意!
更倒霉的是那段时间自己的数学课堂笔记频频丢失,每次上数学课就找不到,下了课就诡异的出现在桌子上。这让洛延龄很是头疼,这天照例是这样,数学课上次不见的笔记本,到了下课她上完厕所回来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课桌上了。前后左右桌看了一圈,目测后排只有麦秦敞趴在那里睡觉,她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涌起。可是气是气的,心里很憋屈,身体很诚实,忌惮着对方的家庭背景,她老老实实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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