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

　　第九章：｛尊重｝
　　爱情可怕的地方在于，你永远看不清他和其他情感之间的区别。
　　感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上一秒的存在下一秒就演变成了爱情。
　　｛尊重｝
　　最终，我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不想破坏我们的友谊。
　　寰音走了，却留下一个致命的问题。给我。
　　“青晓，站在朋友的立场，我想问你一句，华斌真的喜欢你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无从回答。
　　仅仅是因为年幼时候的无意拯救了他，才会喜欢我？
　　那么年幼时候我喜欢的文灿，到后来不也渐渐淡了念想？
　　那么，华斌喜欢我什么？
　　美貌？恐怕我是学校里最无颜的一个。
　　金钱？他的家财万贯永远是别人的追求。
　　□□？至今为止，他的隐忍我都知道。
　　那是什么让他喜欢上了我。
　　毕业后，我有了无尽的时间去恋爱。
　　我问华斌，你喜欢我什么。
　　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我可悲的说道，那我们尊重一下彼此，先分开一段时间，想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在一起。
　　他就这么定定的望着我，冰霜开始在她的面庞肆虐。
　　“你这是要分手吗？”
　　“不是，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想想清楚。”
　　只见他沉默的走出了我们的谈话空间，步入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我生病了。
　　因为婷韵跟我说的一句话。
　　“你个傻妞，你忘了徐晟杰了吗？！”
　　我猛然惊醒。
　　徐晟杰是我大专时间里唯一一个有好感的男孩。
　　可是因为我对他的不尊重就没有再继续。
　　我无故把他拉黑，这便是我对他的不尊重。
　　而如今，我对华斌无故提出的暂离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待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
　　“青晓，华斌已经去国外进修了。没个三五年是不会回来的。还有，他说这是你要的结果，不要去找他。”
　　听着电话里，古桦说的每一个字。清晰的就像一把把利剑直□□的胸口。
　　泪水模糊了视神经，朦胧了听神经。最终崩溃了脑神经。
　　这一场病，来势汹汹。
　　就好像二十几年来都没用生过的病都聚在了这一天。
　　模模糊糊的记忆里，我想到了寰音临走前的那个问题。
　　这就是导火索。我想。
　　可能不止我这么想。耳边婷韵的絮絮叨叨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后悔了，比那一次后悔了千万倍。
　　我非常希望就这一次病痛一并把对华斌的记忆一起带走。
　　可是，这毕竟不是拍戏。
　　我想这一句尊重，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一个月后，文灿带着协议来找我。
　　准确点说是来找我履行我的承诺。
　　拍MV。
　　著名的导演，美丽的外景，一切无可挑剔。
　　方琼说，合作愉快。
　　文灿说，好好努力。
　　青瑶说，会成功的。
　　古桦说，试试看吧。
　　婷韵说，可能成名喔！
　　似乎每一个人都给予了一份鼓励。
　　可是，没一个人再提起华斌。
　　这一份尊重，比我高明。
　　MV是一个故事，很感人。
　　我想，这一定会红遍亚洲。
　　那么，身在国外的华斌会看到我的努力吗？
　　一切的联系都断开。
　　难道真的要我等上三五年吗？
　　你与身边所有的人都断开了联系，那么我们怎么确定你的安全呢。
　　可是这些似乎是我多虑了，一个月后，一张张明信片从国外寄回他的家中。
　　这份尊重，你没忘。
　　那么就让这几年的时间冲刷我们对彼此的不理解。
　　我相信，你会尊重这几年我们分开的时光。
　　MV拍摄期间，CUT了多少次，ACTION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但数据永远比人聪明。
　　和方琼的合作，让我更加了解这个女人。
　　大明星的伪装，永远是对着闪光灯。
　　卸下一个个包袱，才发现这个纯真的女人拥有的只是一段遥无可期的单恋。
　　我说，琼姐，给你两条路，要么勇敢的告白，承担一切的不可预计，要么选择放弃，开始自己的生活。
　　她沉默了。我知道，那是她在认真思考的信号。
　　她说，我想为自己勇敢一次。
　　我点头，希望你也能勇敢的承担。
　　她坚定的点下了头。为她的人生点上一个标点，或许是句号，或许是逗号，也可能是一个朦胧的分号。
　　过程不太清晰，但结果永远是在预料之中。
　　文灿似乎很清楚最大的拒绝就是无形的尊重。
　　那天，艳阳高照。似乎也像一并照进方琼阴暗的心理。
　　我安慰道，你的勇气也分一半给你的承担吧。
　　她没有说话，当我以为她可能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
　　她开口了。
　　“青晓，你知道文灿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楞然：“有吗。”
　　她又沉默了，但是这句话却在我心里开始了它的潜伏。
　　这代表了什么。
　　文灿有喜欢的人了。很惊讶吗？有点吧。毕竟自己也曾恋想过他这么多年。
　　可是这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更劲爆的在后面。
　　“我跟他说，我喜欢他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在透过我凝视更远的地方。然后，他说，我尊重你的感情，所以我不想你在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谓的念想上面。”
　　这番尊重来得太过荒唐。
　　“你是看出来的？”我想她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不止，那种眼神太过熟悉。我爸透过我想念我去世的妈妈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那简直一模一样。”
　　悲哀的视线涌动着动人的光泽。
　　我想我该安慰安慰她。
　　可是我力不从心。我在检讨我自己。
　　当我凝望华斌时，我是否也是透过他念想着文灿。
　　他的离开是不是也有另一层意思。
　　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当我跑进教堂的那一刻，我的血液都在沸腾、在叫嚣着同一个名字：华斌。和文灿这两个字有着明确区别的字符。
　　可是我也记得当我第一次看到华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充斥着的都是文灿的笑脸。
　　莫名的恐慌从心底蔓延。
　　垂涎的答案仿忽唾手可得。
　　但涌动的血液弥漫了整个原野。
　　浸泡后的卷案充斥着不安的因子。
　　执着的擦拭可能会毁了这唯一的希望。
　　任凭这逐渐腐烂的案卷诠释未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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