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幽默

　　“你怎么总走这么慢？尾巴狗。”
　　“是你自己走太快了，带头狗。”
　　在陈石的世界里，哥哥总是比自己快一步。无论他如何努力追赶。

　　吃完饭，他们带上篮球，往篮球场走去。夏天的晚上，篮球场总是会聚满很多人。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陈墨说买些水，让陈石先去篮球场占位子。
　　于是陈石终于能够用自己的节奏，偶尔地拍两下球，慢慢悠悠地往球场晃着。

　　快到球场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女孩——直直的头发披到背部，一件很简单的白色体恤下面是很短的运动短裤，露出修长的腿，和一双几十块钱的人字拖。
　　他记不清一个夏季，看到过多少如此装束的女子，更不知道在未来无数的夏日还会遇见多少。
　　每一次他几乎都会做同样的视线转移——先是腿，他承认对女生修长的美腿有着某种偏好。然后更快重视的不是上半身是否凹凸有致，五官是否三庭五眼什么的，而是穿着打扮举止气质之类的。这样能让自己更快的进入揣测的过程——职业，年龄，性情，甚至是否单身。
　　当然最后的那项通常都是在看过了对方的长相之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他从未有过任何侦探梦，却对这样的思维习惯心安理得，乐此不疲。

　　女孩提着一个附近大卖场的塑料袋，正好在换手，看来袋里的东西不算太轻。这身打扮，应该是吃完饭出来散步经过大卖场想起似乎家里缺点啥了，然后就去购物，买着买着，就发现越买越多了，女孩子嘛，都这样。如果是特意出来买东西的话，应该会准备购物袋吧。

　　就在陈石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的时候，他意识到了这些事情真的很琐碎。因为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他会想的都会是这个女子有没有男朋友。最低限度也起码不能够有一个练跆拳道黑带什么的男朋友。

　　可能是下意识地意识到了谁在注视着自己吧。女孩的头转向陈石。陈石并没有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太礼貌的眼神。只是很情不自禁地望着她清秀的脸庞。没有刻意修饰的刘海若有若无地垂着。眼睛虽然不是大大的双眼皮，有神的丹凤眼一眨一眨地不停发出疑问的讯号，却没有任何卖萌的嫌疑。

　　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丑态毕露。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摸这摸那，试图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他掏出手机，伪装着在看时间或者等着谁的电话。哪知道，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女孩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很单纯，很甜美微笑。米思逸蹲下身，匆忙的捡着手机和弹出来的后盖，电池。同时尴尬地瞥见女孩正在笑自己，更是觉得自己真是丑态百出。女孩也很不好意思地停止了微笑。

　　在这彼此尴尬的瞬间，突然听见“嘭”的一声。随之便是很多苹果在满地不规则的滚动着。
　　陈石看着女孩拿着一个穿了底的塑料袋，惊讶，尴尬和无助。
　　“我帮你吧。”他收起手机，努力的捕捉着每一个调皮的苹果。
　　“嗯，谢谢。”女孩也俯下身，和陈石做着同样的动作。
　　他们同样地抓起每一个苹果，一些很简单的动作，他们却显示着同样的认真，彼此心照不宣躲着对方可能会袭来的视线。
　　好在剧情没有狗血到他们不经意的抓到了同一个苹果。指尖的触碰——第一次亲密接触。然后彼此望向对方，眼神中满溢着尴尬，紧张，心动的情绪。女孩的脸一直红到耳根，不安的缩回手，娇柔腼腆地低下头。虽然这一切都是米思逸渴望发生的。

　　他们结束了抓取的动作，各自捧着若干苹果蹲着。似乎从他们对上眼开始。尴尬就成为了两人气氛的基调。女孩的塑料袋破了，显得有些无助。
　　在双方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米思逸脱下自己的单间篮球包，固定了一下苹果的位置，单手捧着，另一只手拉开包的拉链，把苹果小心的放了进去。“要不先放在我包里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们站起身。女孩略显无措。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唐突，米思逸补充道“你家应该不远吧？”
　　“是不远。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还是找个小店去要个塑料袋吧。”
　　“哦……这样啊。”虽然有些不愿意，但陈石也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挽留或是陪同。

　　“你朋友？”陈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旁询问。
　　“嗯……算是吧。”陈石自己也不知道在短时间内该去怎样定义女孩与自己的关系。唯一知道的是，他决不允许自己只是帮一个陌生人捡了一带苹果。他清楚自己还没那么乐于助人。
　　“那个……你们是去要打球吧？”女孩问。
　　“嗯。是啊。”陈石似乎看到一些转机。
　　“那你们先进球场吧。我拿到袋子再来找你。”
　　总觉得似乎有更好的安排。可是却没有去想，连试一下都没有。陈石知道这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听从，似乎就是最好的安排。

　　女孩走后，陈石和哥哥简单交代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其实你可以让那女孩把包带回去。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她，告诉她哪天有空了再出来把包还给自己就行。这样，你们就必然会有一次约会。”
　　“那样会不会太著痕迹了？”陈石嘴上虽不认同，可是心里却在暗自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有这一招。
　　“那随便你。如果用了这一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根据她有没有把你的包洗的干干净净作为对你是否也有意思的判断。这样你就可以快速的制定策略和掌握分寸。”
　　“出于礼貌，总是会洗干净再还回来的吧？”
　　“呵呵，那可不一定。现在哪还有那么单纯的善类？显然你对她的爱慕流露的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不是对你有意思一定不会有精力把包洗的干干净净，特意让你产生误会的。除非……”
　　“除非什么？”尽管不是太愿意认同哥哥的观念，可是还是很焦急的想知道结论。
　　“除非她就是想让你误会，让你瞎想。你还不能说这样的女人坏。其实有的时候我蛮同情女人这种动物的。她们多半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于是便不会放弃任何可能会变成自己梦想的东西。所以即使她对你没有好感，说不定也会留点余地。”

　　“现在单纯的女孩确实不多了。可也真心再难找到几个比你想的更多的人了。如果思想能填饱肚子，我想你早就是个胖子了吧？你说了半天等于没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什么都别去想，打球去咯。”说完，陈墨从弟弟的包里拿出篮球，拍了起来。
　　“为什么啊？”
　　“她一会还会回来。如果她真的对你不抗拒的话，应该会有所表现的。”说完，运着球大步踏进球场，打起球来。
　　留下似懂非懂的陈石慢慢走进球场。

　　几分钟后，女孩如约到了球场。
　　陈石他们正在打球。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私自翻别人的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女孩并没有急于将苹果装进自己的袋子，只是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平静而又投入地看着他们两兄弟在球场上奔驰，跳跃，投射。
　　陈石见过无数在球场旁看着男生打球的女孩。却没见过一个女生是纯粹被篮球这项运动所吸引的。他自然希望用最好的表现夺得全场的焦点，尤其是女孩的视线。
　　这种向公众开放的球场多半会聚集很多附近学生，居民。一个半场通常都会以3、4人随机分为一组，分3、4组大家一起玩。5个球为一局，败得那一队下场休息，换组。
　　陈石用卖力的表现换来了一直在场上拼杀的机会，也给了哥哥下场休息时间。

　　陈墨很自然的和女孩聊了起来。
　　她知道了女孩叫林霏，和陈石同龄21岁，大二。至于留在球场的理由女生给出的是：回家也什么事，很久没看男生打球了，怀念一下当初高中时的少女情怀也不错。
　　陈墨在介绍自己的同时，更多的是提及弟弟。
　　“你要是喜欢看球，下次我们再来打球，叫上你。你也看到了吧？陈石打球很棒的。”
　　“呵呵，好呀。135×××××。这是我手机。有空的话我会来的。”
　　陈墨的邀请确实意在问女孩联系方式，只是林霏的自然、主动、大方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设想了很多种能够要到女孩联系方式的对白。突然，就那么简单解决了，竟一时语塞。
　　“我们这一代有亲生兄弟姐妹的已经很少了，还真的有点羡慕你们呢。”
　　“各有好处吧。我们小时候可没少打架。”话虽如此，陈墨知道自己也是打心底里为能够有这么一个弟弟感到幸运。

　　他们一起长大，除了到了大学各自住校的日子，基本就没怎么分开过。记得小的时候自己被同学欺负，弟弟拼了命的帮自己出头。回到家，两个人身高不到130cm的小男孩一起挨着妈妈训，可这鼻子，偷瞄对方脸上的伤，“色彩斑斓，凹凸有致”的，忍不住地偷笑。
　　“下次你不要动手。我一个人能解决的。”
　　“才不要呢。免得明天同学又在班里大声嚷嚷说‘我昨天看到陈石的哥哥被打得鼻青眼肿的。’”
　　虽然是亲兄弟，他们性格上却有很大的差异。相同的似乎只有各自倔强和对彼此的关心了。
　　“怎么？他们有笑你吗？是那个坐你后面的胖子吗？”
　　“放心啦。这点小问题我自己早就解决了。你是没看见那天他哭的那个样子，刚写完铅笔字的手，把脸擦得和包公差不多了。”
　　“噗嗤！哈哈哈哈……”
　　童年，他们的眼泪是那么不值钱。却依然淹没不了那些最简单，最原始，最本能的快乐。

　　“想什么呢？一个人傻笑。”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一起追女生？还是一起瞒考试成绩？”
　　“呵呵。看到这道疤了吗？”陈墨往自己左边的眉角指了一下。“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帮着他在学校里惹事。妈妈要打他，我拦着的时候撞到桌角留下的。”
　　“有你这么一个哥哥真的很不错呢。”

　　林霏的身子一直蜷缩着，脚也放在宽宽的长椅上。陈墨看到过很多身材娇小的女孩有这样的坐姿，双臂弯着放在膝盖上，垫着下巴。似乎这样能显得自己很缺乏安全感似的。像《失恋33天》里说的一样，“在这个时节，这个年代，你要不得个忧郁症什么的，你都不好意思和朋友打招呼。”无病呻吟成为了潮流。
　　灯光下，坐在身旁的陈墨很自然得被林霏白皙光滑，修长的美腿所吸引，很自然的产生一些本能的冲动和和心动。
　　他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有明显的起伏。
　　这时，林霏突然回过头，看向自己。这天的傍晚天黑的有点早，可能是快下雨了吧，闷热的空气，凝结成每一个人身上的汗水。球场灯光下，她的脸朦胧而又清晰。汗珠从额头上沿着美丽的面颊滑落。
　　陈墨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的感觉。

　　“你脸很红啊。”
　　“刚打完球，天气又很闷。我看你也出了很多汗，我去买些喝的吧，你要什么？”
　　“盐汽水。”
　　“这个回答让我蛮意外的，很少有女孩喜欢喝这个的。这个我包里就有。”陈墨从自己身边的包里拿出刚买的盐汽水，小心的拧松瓶盖，递给林霏。
　　“谢谢。”林霏喝了一口，略微皱了一下眉。“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喝，和想象中差别蛮大的。”
　　“你没必要怕我麻烦的。”
　　“我可真的不知道你包里会有这个。你刚才说你想到了小时候，我也就跟着回忆了一下我的童年。那个时候的夏天总是会缠着爸爸给自己买盐水棒冰，想来真的是很久没吃了呢，所以就想试试盐汽水看看能不能吃出那时候的味儿。”
　　“呵呵，失望了吧？”
　　林霏又喝了一口。“其实也还好，刚才可能有点不适应吧。”
　　“真的没必要勉强的，小卖部没多远。”
　　“呵呵，我知道，我刚从那过来。”林霏微笑着，似乎意在让陈墨安心。

　　“哎呦！”球场上突然传来陈石疼痛的叫喊声，随之而来的是倒地，大口喘气，右手握拳拼命地敲打地面。
　　陈墨知道弟弟一定是受伤了，随手从包里抄了瓶矿泉水，快速的跑到他身边。
　　“落地的时候脚扭了。”
　　“知道了。”陈墨小心地脱下弟弟左脚的鞋袜，打开矿泉水，不停的往脚踝上浇灌。
　　这时，林霏也上前来。“有什么可帮忙的吗？”
　　“放心，应该没什么大事。”陈墨扶起弟弟，让他一只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就是要快点送他回家休息。”
　　“嗯。我去旁边肯德基拿杯冰。”说完快速转身往球场对面的奔去。
　　陈墨还没来得及制止说让自己去，林霏已经跑远了。

　　兄弟俩坐在长椅上休息等林霏回来。
　　“她还挺关心你的。”
　　“应该只是热心吧。”
　　“呵呵。可能吧。”陈墨一边观察弟弟放在自己大腿上的脚，一边将苹果从包里分出来。

　　没几分钟，林霏回来了。
　　“谢谢你。”陈墨接过袋子。把两杯冰倒进袋子，仔细地绑在弟弟受伤的脚踝上。
　　“真是麻烦你了。”陈墨把苹果交给林霏。“那就先这样吧，我急着要先送他回去，改天请你吃饭。”
　　“嗯。好。”

　　几天后。
　　陈墨出门上班，公车站正巧遇见林霏。
　　“诶，是你啊？好巧。”
　　“是啊，真巧。”打完招呼，林霏突然低下头，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不是我小气，我是想等我弟的伤好了以后，再一起出来吃饭的。”
　　“呵呵。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
　　“我是想问苹果好吃吗？”林霏的头低得更低了。
　　“哦。你是说那天你落在我包里的苹果啊？”
　　“你是真傻还装傻啊？装在你弟包里的苹果怎么会掉到你包里去的？那是我请你吃的。”
　　“哦，这样啊。”陈墨没敢说出其实那个苹果后来给陈石吃了。“呵呵。那看来我要请你吃两顿饭了。苹果很甜。”
　　“真的吗？”林霏抬起头，脸很红，有掩饰不住的快乐笑容。“那我现在就要，我还没吃早饭呢。”
　　陈墨看了看手表，正好有部公车驶进站。“今天恐怕来不及了，我还赶着上班呢。下次吧。车子来了，我先走咯，再见。”
　　“哎！等等。”林霏很快地从包里掏出一支药膏，“这药膏对治疗扭伤很有效的，拿回去给你弟弟试试。”
　　“谢谢，再见。”陈墨接过药膏，奔进了公车。
　　林霏似乎有些失落，又低下头，更像是对着自己轻轻地说“再见。”

　　下班回到家，陈石正吃着薯片，窝在沙发里，开着电视，却拿着手机，呆坐着。
　　“想什么呢？”陈墨把袋子往茶几上放，“还没吃饭吧，我买了外卖，快吃吧。”
　　“我在想该怎么把林霏约出来呢。”陈石摆弄着手机，“周洁和我说过，追女生要打铁乘热，早点约出来。”
　　“听她的你还有救？你忘记以前你追那个什么晓红的时候她是怎么坑你的了？”
　　“你说王晓青啊。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她。我决定了，约她明天吃晚饭，正好谢谢她上次帮忙。”说完，兴奋的编辑短信。
　　“是该好好谢谢她。”陈墨把药膏扔到陈石怀里，“这是她给你的，说是对扭伤很有效。”说完往房间走去。
　　“嗯？你有遇见过她吗？什么时候？她有没有提到我？”
　　“今天早上车站碰巧遇上。不过要说一个女孩子带着一支新的药膏是碰巧我还真不信呢。估计原来就打算找个机会给你的呢。”
　　“真的啊？”陈石写完消息，坐直，晃着身子，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消息很快有了回复。“哥，她问你去不去？”
　　“我明天下班可能会有点晚，还是算了吧。正好你们二人世界。”
　　“呵呵。还算识相。”

　　“哥。她说晚点没事。她想三个人。”
　　“哦。那好吧。我明天下班了就过来。”
　　“那好。那我就定壱番屋咯？”
　　“恩，好。”

　　“你总算来了啊？”陈墨到餐厅的时候，陈石和林霏已做酒足饭饱状了。
　　“我说了不用等他吧。”陈石对林霏说。
　　“嗯。是不用等。不好意思啊，今天下班比较晚。”陈墨坐下后，喝了很大口水。“服务员！一份炸鸡排咖喱饭。”
　　“哥。你知道吗？原来林霏很早就认识你了。她说你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在车站看见你骑车去上学。”
　　“噢！是吗？呵呵。那有一次我被一部助动车撞得特惨你没看到吧？”
　　“看到了”林霏喝了口橙汁。
　　“尴尬。居然被看到了。好囧。”
　　“我全看到了。”林霏又喝了口橙汁，平静的说：“那天你其实是为了让一个乱穿马路的小孩。才会弄伤自己的。”
　　“呵呵。那小孩的家长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孩子还这么小，就让他一个人过马路。”
　　“我给你的药膏，给陈石用过了吗？”
　　“嗯。用了用了。抹了真的不是特别痛了呢。”陈石好不容易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知道吗？其实那药膏是我一直就想送给你的。”林霏拿起杯子，把橙汁一饮而尽。“在你撞车那天我就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放学我就去药店买了药膏，打算第二天早上送给你的。可是之后几天我都没有见到你，我知道你应该是请病假了。可是我每天还是会很担心。几年了，我换了很多包，不过每一个包里都一定会有这支药膏。”
　　林霏的话让在座的都很震惊。包括她自己，她终于拿出勇气说出了这些话。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想再把这些话放在心里，烂掉。
　　“我去上个厕所。”最接受不了的自然是陈石。林霏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有好感。或许正是如此，她才决定在这个的场合，把所有的话说清楚，以免以后造成什么误会，影响他们兄弟感情。

　　留下的两人一时无语。陈墨放下搅动着的咖啡勺，“我还是去看一下”。
　　到卫生间时，陈石刚洗完脸。“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没事了。”陈石抬起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然后转头看向陈墨，“你喜欢她吗？”
　　陈墨从弟弟的眼里看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知道。我们刚认识没多久。”
　　“那就是喜欢咯？”
　　“算是吧。”
　　“那你现在就出去，和她逛街，看电影，甚至送她回家都行。”
　　“这不是我的节奏。”
　　“人家已经喜欢你几年了，你还什么狗屁节奏啊！其实……你还没放下吧。”
　　“我不想谈这个。我先走了。”
　　“你走什么啊？要走也我走啊，她喜欢的是你。”
　　陈墨没有理睬，消失了。

　　出了卫生间，陈石向林霏交代了一些事情。
　　他肯定了哥哥对她是有感觉的。
　　之所以还没有勇气接受这份情感可能是因为一个叫“萧苒”的姐姐。
　　他们两家人是邻居。她和哥哥又是同岁，从幼儿园开始大家就一直玩在一起。是很标准的青梅竹马。彼此心生爱慕，成为恋人似乎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他们都是学校里的优等生，男才女貌。我们两家人的关系也一直很和睦，双方家长虽然嘴上没说，可是谁都看得出，他们对彼此都很满意，一直默许着。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可以说哥哥和萧苒姐姐的未来就像童话故事的结局写的一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着。
　　可是老天似乎总是看不惯所谓的顺理成章，一帆风顺。
　　两年前发生了一次意外，萧苒姐姐变成了植物人。那件事虽然不能怪哥哥，可是我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有责任，不能释怀。
　　如果林霏真的希望和哥哥在一起，恐怕需要给他多一点的时间。

　　林霏没有问那次事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陈墨一定深爱着那个叫“萧苒”的女子。这份爱比自己对他的那种少女情怀的暗恋情愫要浓烈得多，也厚重得多。
　　她清楚自己没有资格闯入他的世界，至少现在还没有。
　　她婉言拒绝了陈石送自己回家。
　　一个人走在夏日的夜，昏黄的街灯，打在身上，竟有一丝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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