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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报警吧。”
瑠实喃喃道，迅速从包里挖出来自己的手机，红色帆布包的外表已经沾上了泥土，只是她已经无暇去顾及，她一边拨号，一边向一方通行那边走过去，最后之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旁。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方通行走向了厢型车前面，单手把里面的人从驾驶座上拽了出来，如同大型垃圾一般扔到了他的身后——
瑠实如同欣赏电影一样，看到驾驶员沉重地撞在了自己前方不远的马路上。
原本她该注意的是这个驾驶员，可瑠实随即看到一方通行直接钻进了车里，动作迅猛的像是一只……野猴子。
瑠实把最后之作挡在身后，接近倒在地上的人——
一个男人。
对方脸上的面罩已经被戳破，从面罩里溢出沉重而怪异的喘息声，注意到了瑠实的接近，男人的身体抽搐着想要爬起来。
瑠实没有等他爬起来，就把电击器按上了他的脸。
这个人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吧？她想着这样的事情，却狠狠地按着开关，没有停下。
直到男人的身体停止抽搐，彻底昏厥，她才松开了手。
“大姐你还在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御坂御坂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
“没想到真的能用到。”
瑠实再也不理地上的人了，拉着最后之作向前走。
“一方通行君你在做……什么？”
她试探地与最后之作接近了厢型车，顺便看了看手机。
没有信号。
电话打不出去。
紧接着，她听到一方通行从车后厢传来的声音，冰冷又带着扭曲的笑意——
“我也不是魔鬼，不会杀你的，那样就太麻烦了。现在我就打个对折饶过你。”
看样子车后厢还有人。
瑠实的思绪已经逐渐变的平缓，她试探地到车头的方向，踮脚看里面的状况。车厢里像是被导弹蹂躏过，能看到少年白色的身影窝在里头。
“我会剥掉你一半的皮。如果这样你还能活着我就放过你。”
……他剥的动吗。
……不是真的要剥吧。
……怎么莫名其妙觉得完全有可能发生这种血腥片情景。
瑠实对这句话的感想是混混骂街的恐吓，转念一想，思考实际操作方式的自己有些蠢。
就在这个时侯，几辆相同的黑色厢型车包围了他们。
“喂，你，还有这小鬼，过来。”
车内传来的是一方通行阴沉的声音，瑠实看到了随即又一个人被扔出了车厢。一瞬间，她的耳朵里充斥着是上膛的声音，包围他们的车辆只从窗口里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瑠实见状一点都不打算挪动了，但在原地呆着也会挨枪子儿的样子。
“听不到我说话吗——进去。”
一方通行从车里跳了下去，站在她们面前微微用力就把瑠实身旁的最后之作给扔上了车，最后之作咕噜咕噜地在里面发出了小声的尖叫，瑠实被他扔小鸡的动作给吓了一跳，随即，她自己在一方通行斜睨的冰冷眼神下，也踩着车前的保险杠的突起奋力钻上了车。
上车之后，瑠实跟最后之作挤在一塌糊涂的车后厢里，她把手伸到包里，把喷雾塞给了最后之作，尽管对付那些口鼻都被掩住的人没什么用……
沉闷的车厢隔音效果并不好，声音从外面灌进来。巨大的爆裂声和人体落地的悲鸣不断传了过来，难以想象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低头看着最后之作，小姑娘握着喷雾，大眼睛定定地盯住自己的膝盖，不知道是否在想什么事情。
瑠实看了看车厢里，都是散落的金属碎片、折断的座椅残骸，在一堆破烂里，她居然看到了一柄枪口已经弯曲的枪支，瑠实试着拿了起来，发现枪无比的沉重。就算能用，后座力也绝非她这样的人能承受的。
而且……对方看上去都是经过训练的人，这个时侯的反抗大概只是徒劳。
瑠实把手伸进包里，把盒子打开，又把包紧了紧，开始研究车后厢的门，车窗是封死并涂黑的。
她坐在车门的旁边，忍住自己向外看的冲动。尽管她知道待在车里也躲不过子弹，但出去很可能只会更糟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逃跑，还是呆在这里？只有两个选择。
哪个选择她都不确定是对的。
她把车的后门也拉开了一个缝之后，听见男人的声音在无数痛苦低吟中清晰地响了起来。
“要处理掉这小鬼，光那样根本没用。竟然因为对象是个小鬼就如此大意，一开始就应该让我出马了。”
这句话明显不是对她和最后之作说的，那剩下的只有一方通行了。
瑠实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但听到一方通行大笑出声了，语言上极为轻蔑说话的男人似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KIRIHARA小弟吗？这种装模作样的登场方式是怎样？看不出来你曾是那种看到我的脸，会吓得转过身去的知识分子！！”
话语间，瑠实意识到他们是认识的。
KIRIHARA……木原？
“不，其实我也不想见到你。不过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是紧急事态，我也没有选择手段的余地。所以啦，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在这里打倒你呢……再说，你以为是谁发现了你的能力？”
对方用沙哑的声线回应道，看上去并没有被打倒或者是吓到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冷静。
……吓得转过身的知识分子气息完全没有感受到。
“啊？啥，你说什么？——这种充满人情义理的台词，莫非你在期待我会报恩？”
一方通行停顿了一下，随即用更加富含嘲讽的嘲笑声音说了下去：
“不好意思，没门啊，要疯就自己去疯。要计算摆弄过我的身体的研究者数量，两只手的手指都数不过来，你觉得我会把往事一个个都记住？”
“……真是令人火大的小鬼啊，不，真想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老实说，很久以前我就想揍扁你那张脸了。因为你那时是我的研究素材，又是个小鬼，所以我才作罢。看来是我错了。早知那时就应该确实处理掉你。真是失策，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另一方的声音却仍旧听上去胸有成竹，没有任何的畏惧情绪。
“因此——我要杀了你。”
伴随着这句话，瑠实听到快速跑动的声音，随即是靠着的车厢内壁剧烈的撞击感——她意识到是一方通行撞在了上面，顿时大脑出现了空白，下意识把最后之作拉到对面去坐着。
……他被打了！
“咳……”
如同应和她的想法一样，一方通行发出低微的喘息声。
男人的声音高高地响起来：
“我跟你一样也没把你放在眼里，死小鬼。不过是多少有些力量，少给我跩起来啦。我再说一遍，你也不想想那种无聊的力量到底是谁给你的，来啊，想起来了没有？！”
瑠实又听见金属击打向人体的声音，车被剧烈的撼动。
她抱紧了最后之作，能感到女孩子娇小的身体在不断颤抖着——她紧紧按住了最后之作想要出去的动作。
在此同时，车门被一下拉开了。
外面的凉风灌了进来。
“除了这个，还有别人啊。哈哈，你这小鬼是怎么想的，居然没让她们逃跑？尽管逃也不会成功。莫非你想着‘是我的话就能一瞬间解决’，才会自信满满地让别人就躲在烂车厢里动也不动？真是可笑！！”
她一下借着外面的火光看清了说话男人的脸，约莫着三十几岁的男人，土黄色的头发，具有凶狠的外表，左脸上有着奇怪的刺青。
他此时狞笑着，直接向着车厢里伸出胳膊，拖着最后之作的脚把她甩在了地上。最后之作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动不动地倒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还有这个——谁？‘女朋友’？啊，小姑娘，你也来好好欣赏一下这小鬼现在的样子！！”
男人的脸无比地接近她，随即瑠实感到肩部一阵剧痛，被人捏着拖出了车厢。男人一撒手，她跌坐在地上，皮肤接触到了越下越大的雨，冰冷又潮湿。
“真是不走运啊！小姑娘，居然跟这种怪物小鬼在一起，是会被连累的！”
男人如同展示般，使劲踢了一脚倒在车旁的少年，直接踢在了他的腹部上，瑠实自己都感觉胃抽搐起来。
“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啦，真不错啊，三口之家？没想到你这小鬼在犯过那些罪过之后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活着？想得美！”
不断地踢踹着一方通行的男人，动作丝毫没有犹豫和迟疑，每次下脚都像是发着狠劲。
少年猛地从嘴里溢出血来，连咳嗽都会被踢踹给打断。
……早、早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或许逃跑还会有一点生机。
瑠实坐在原地僵硬地注视着眼前的单方面施暴，脑子里写满了迟来的后悔。
怎么办——怎么办——瑠实清楚的明白假如面前的一方通行死掉后，作为目击者的自己是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了，不远处又有武装齐全的全身黑的人向这边走来，穿着同样的制服。
——逃不掉。
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一秒还只是普通的日常生活，下一秒就马上变成了地狱一般的修罗场，那条地下街里店铺传来的香气似乎还能闻到，中午干等上条当麻带来的烦躁还没有消退。
“做好了随时会被打断现在生活的准备”什么的……全都是屁话，这不仅是她想象之外的情景，还让她意识到了另一重的恐怖。
这次她不是这个意外的主角，甚至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只是被牵扯进去的路人甲，恐怕连台词都没有就被顺手干掉了。
这是想让她了解——自己之前遭遇的那些事其实从具有选择的这一点上来说，要比现在的状况好上一百倍吗？！
不，哪个都是恐怖的事。
眼泪没有用，求饶也不会起作用，逃跑更是没门，贡献身体恐怕也是笑话，她没有任何的能力……
“不用心疼这个小鬼，恐怕你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东西吧？完全连男性都称不上的怪异人种，哈，可惜你也没有机会去改正自己的错误啦。”
男人猛地停止了施暴的动作，转而向她的方向走来。
瑠实的眼中映出男人逐渐逼近的身影。
“就看着她在你眼前被杀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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