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流年

作者:念瑾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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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


      他说,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即使你难过到只想一个人哭我也决不允许,我会陪着你,决不丢下你。我以一个男人的名义起誓!我丁辰要给叶薇幸福,不让她再难过!
      又是阳光明媚,天空依旧湛蓝。
      叶薇帮叶母打包好行李送她去车站。因为五天后叶薇还有在上海考试,所以她就让叶母先回大连陪父亲,或许今年过年她只能在异地。“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考完试会尽量赶回去的!”叶薇把不安的母亲送上车,看着车渐行渐远,突然感觉母亲也很可怜,如果没有她母亲会更幸福吧!如果没有她,母亲也就不会委曲求全,即使丈夫在外面有女人,还是忍着,瞒着女儿,希望给女儿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很多时候叶薇都想抱抱母亲,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会哭。
      叶薇和郑小云约好去逛街,叶薇坐在KFC等着总是迟到的郑小云。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叶薇突然想起曾经幼稚的自己,因为发现父亲的事异常愤怒,无法接受,她不愿去询问母亲伤母亲的心,想去质问父亲却被诗茹拦住。那一次她学着《双生》里的木小葵,绿灯亮起,所有人都冲往马路的对面只有她停留在原地看着静止的车,奔跑的人们,麻木着。
      绿灯开始闪烁,所有司机都已准备好踩油门。绿灯熄灭,黄灯闪烁,红灯亮起,叶薇笑了,绝望伤悲的一步步迈出,各种机车在她四周穿梭,任何一辆都可以将她撞飞。司机的谩骂,人们一样的眼光她都不在乎自顾自的往前走,孙诗茹气急败坏的把她从路中间拉回。多么好!她可以做“木小葵”因为有人愿意做“周浅浅”。
      郑小云扬手扇了叶薇一个耳光“你不是为自己活着的,不要太自私!不是每次我们都会在你身边。”郑小云没有安慰她,因为她从来都是很硬气的一个女生,即使是为了你好。每个人对人好的方式不同,其实看见叶薇站在路中间,车就在她身边穿梭着她也恐惧,生怕司机一个不小心就会撞飞她。但是等叶薇脱离危险还是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她希望自己可以打醒叶薇。如果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平静的接受吧!孙诗茹楞在那,叶薇蹲下身抱着自己肆无忌惮的哭泣,那个叶薇不愿任何人接近,她害怕得到后又失去。就像她从来不去想自己未来如何,不是不想去想而是害怕未来,恐惧大家各奔东西的场景。
      现在的叶薇已经不是当初的叶薇了。叶薇看着玻璃反射的自己心里感叹着。郑小云穿着并不厚的灰色外套,黑色的铅笔裤,白色的棉靴,拎着手提包,坐到叶薇对面。随性的郑小云,无论何时都那么随性却依然很气质,从内到外。“啧啧,很淑女嘛!”叶薇上下打量着郑小云,郑小云美滋滋的回到“当然!姐是谁!”叶薇无奈摇摇头又点点头,这让郑小云很气恼“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果你不说话,会更淑女。”叶薇耸耸肩故作遗憾的说。郑小云甩甩手表式她今天心情很好不和她计较。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商城里逛着,偶尔看到好看的衣服也会停下脚步去试穿,可是感觉总是不合适,没有特别喜欢的。
      “我定了明天的机票去上海参加Q大的校考,过年不一定能不能回来所以今天把我妈送去大连了。姐姐还有姨都在那边应该会好吧!”叶薇看着手机有些担心的说。郑小云不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们之间的通常都是叶薇说叶薇的,郑小云说郑小云的,毫无干系,但是彼此间都懂。
      “回来给姐带袋上好的珍珠粉。”
      “我很喜欢Q大校园的风景,只不过上海是一个过于残酷的城市。”
      …………
      叶薇只告诉了郑小云一个人明天她要去上海的消息,事实上今晚她就得去沈阳,有些简单的离别能不道别就不要吧,毕竟她不想那么矫情,毕竟无论如何她还是要一个人去面对考试,一个人去那个陌生华丽的城市。
      4点多的时候叶薇直接去了车站,行李箱和古筝已经托运去上海,所以她随身带着电脑,背着一个小包。上车后叶薇发现自己的座位号不是靠窗的,只能硬着头皮和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睡觉的男性说:“请问,可以调下座么?我有点晕车。”那人抬起头一把搂住她笑着回答“好啊!”
      看清他的脸,叶薇立即无语,甩开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丁辰,你要干什么?”丁辰站起来把叶薇塞到里面的座位,并不回答她,而是继续睡觉。他的这种不理睬的态度让叶薇很生气的掐上了他的脸,可是发现其实丁辰的脸很软捏着很好玩,叶薇也好兴致的把他当成玩具,但是她似乎忘记,这个玩具有点危险,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丁辰突然睁开眼睛笑着用双臂固定住叶薇使她不得动弹,毫不客气的吻上了她的唇,叶薇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跳加速,脸很红。丁辰放开她,笑着说:“真乖!”叶薇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丁辰的腿上,脸红的要滴出血了,两人现在的姿势尤其暧昧。毕竟是自己先去招惹丁辰的,叶薇回到自己座位把头埋起来,假装睡觉。
      成功亲了叶薇的丁辰傻傻的笑,像是偷吃了蜂蜜的熊,叶薇的唇,小小软软的,感觉很好,很甜。这就是所谓喜欢一个人幸福的感觉么?丁辰看着叶薇,满心欢喜,他一定要给她幸福,让她快乐!
      晚上到了沈阳,丁辰拉着叶薇去他之前在如家酒店预订的房间,丁辰习惯住酒店,即使家里在沈阳有一套房子。丁辰小心翼翼的看着叶薇,完全失去往日没心没肺的风范,叶薇默默接受他安排的一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的视线对上丁辰的双眼,她问:“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丁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生让步那么多。叶薇是第一个敢挂他电话的人,第一个敢不接他电话,第一个不领情他为她做的一切的女人。
      “我喜欢你,但是我也没找到原因喜欢你什么,你长得不漂亮,脾气还坏,对我还不好。”丁辰故作为难的说。叶薇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也不再问,当做朋友好了。
      丁辰一直照顾叶薇,晓萌和李晗菲总是给他打电话,每次他都避开叶薇讲电话。到了上海,丁辰的朋友给他们在上海外滩的和平酒店订了一个套房。叶薇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形容上海的繁华,更不知道怎样描述上海外滩的风景,建筑。或许可是简单的评价,刚健、雄浑、雍容、华贵。丁辰完全没有像叶薇这样的诗人情节,他很久不见徐飏和林颜了,在上海见到他们还是很开心地。
      他们在酒店大厅,喝着1993年的红酒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叶薇在房间看夜晚上海外滩夜景,手机亮起。
      --下来,吃饭。
      丁辰的短信。叶薇穿上外套下楼进入餐厅,朝丁辰走去。丁辰站起来,把自己旁边的椅子移出来,又回到自己座位上。林颜上下打量着叶薇和身边的徐飏说:“今天一见终于知道咱辰哥为什么动心了,辰哥可从来不为女生做这么多Waiter的事啊。啧啧,果然是个人物。”
      徐飏还来不及发表评论,叶薇笑着回到“你嫂子那么多,但是你要失望了我不是其中一个。”
      “可不是嘛,追谁也没有追她痛苦,磨难啊!”丁辰苦着一张脸,和两位挚友抱怨。叶薇好笑的看着丁辰说:“丁辰身边会缺漂亮,脾气好,对你好的人么?既然不缺,那我这种既不漂亮脾气也不好,对你不好的人,就比较抢手了!你这是属于自虐吧。”在语言上叶薇损人从来就不输人。
      丁辰并不在意这些,知道叶薇喜欢美食,他点了很多酒店的特色自顾自的吃起来。叶薇手机又响了,她刚要打开短信手机就被丁辰抢走了。丁辰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到自己外套里,夹了一只虾放到叶薇的盘子里说:“好好吃饭,再像上次那样你的胃就别想要了!”
      “这是什么鲍鱼汤,好酸啊!”林颜用暧昧的眼光徘徊在叶薇和丁辰之间。徐飏白了林颜一眼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吃完饭已经十点多了,上海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林颜喝了点酒比较兴奋,非要出去散步,丁辰起身去卫生间,叶薇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刚才的那条短信。
      原本满面笑容的叶薇,瞬时僵住了,脸上顿时毫无血色,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手心,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全身都麻木。丁辰回来了,叶薇努力撑起笑容,压住心中的情绪,将手机收起来起身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散步。
      那是一条彩信。叶父和不同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在酒店里亲热的照片。苏彦的结婚照。发件人,梁晓萌。
      所有不看与痛苦,所有叶薇不愿面对的事实,所有伤疤就这样被她认为最亲近的朋友狠狠的撕裂。流着血的不是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心,而是心。从十六岁起叶薇发誓再也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她要做一个坚强的人,承担自己的人生,所以即使难过她也只会蹲下身抱抱自己,她永远躲进自己的世界舔着伤口。她想做强者。
      在海边散步时,丁辰想拿出叶薇的手机删除那条短信,发现衣服两个口袋空空的。他抬头看了看叶薇,抱住她,轻声说:“没事的,有我。难过就哭吧!”徐飏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林颜大步向前走,不时回头看看叶薇淡漠的表情,倔强的不肯眼泪落下,感叹虽多但是那是别人的事,与他无关。想到这,徐飏的步伐越发快了。
      丁辰看着面无表情的叶薇很恼火,不停晃动着她的肩膀哀求着“你哭啊,哭出来就好了,不要这样吓我,我知道你难过,为什么你只会伤害自己?”叶薇推开他淡漠的说:“我很难过,离我远一点,我想一个人静一会,我想一个人呆着。不要理我!”她蹲下身紧紧抱着自己。丁辰蹲下身心疼地掰开她的手指,看着她受伤的手心,他哭了。他亲吻着她的手心,说:“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即使你难过到只想一个人哭我也决不允许,我会陪着你,决不丢下你。”面向大海叶辰大声地喊“我以一个男人的名义起誓!我丁辰要给叶薇幸福,不让她再难过!”
      叶薇突然抱住叶辰大声的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丁辰,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生活一定这么悲哀?什么那些说爱我的人会如此伤害我?给我个理由啊!为什么一个个都在理我远去?”叶薇悲戚的哭喊着,从此以后丁辰再也没见她这么绝望的哭泣过,再也没见到她这般不顾一切的放声哭泣过。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丁辰无从回答,他相信自己也不用回答,所有答案她都明了,丁辰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一个人难过。他死死地抱着叶薇,只说了两个字。“我在。”
      那天晚上叶薇不停地叫着丁辰的名字,生怕连这个一直陪着她的人也丢下她,丁辰一次又一次耐心的告诉她“我在。”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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