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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护卫换班交接的空隙,芈沛和殷贝跃进内院。
迅速藏入屋檐避开掠出内院的白奉,两人凭着记忆中的地图找到练功的小院。
小院里一个护卫也没有,静悄悄地。
同时抬腿踢开小院中唯一的屋子门,两人冲了进去。
屋子里有三个人。一个男人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神情慵懒;一个红衣女子站在他右下方,脸皮紧绷;一个黑衣男人面无表情的在他左手边不远处翻看那里堆放的兵器。
芈沛和殷贝的闯入没有使他们惊讶,连眼皮也没有动一动。
没有理会屋内的诡异,殷贝拔出佩剑冲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大喝:“奸贼,纳命来!”
剑势汹汹,眼见男人就要被刺穿胸膛,但不知他怎么一滑,滑到了殷贝身后。殷贝立刻回身一剑,男人又滑开了。
芈沛见事不妙,刚想拔剑上前,男人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再前三分...剑尖右挑...手臂下沉...手腕用力...九九,你不够用功呀..”
女孩的脸刹间通红。她和芈沛仿佛回到了那里。
落英缤纷中慵懒微笑的男子耐心地纠正他们屡犯的错误,温馨欢乐,一切都没有发生。
“大师兄。”殷贝下意识的叫他,剑势缓了下来。芈沛的手也从剑柄上收回来。
就是这一瞬,男子懒懒一笑,左手两指疾趋,右手拇指一弹,两人被点中穴道。
两人表情灰败。
而从始至终,另外的两个人一动不动。
将芈沛放到床上,岑沦解开他的穴道。
芈沛看他一眼,五指突地插向他的喉咙,迅疾无比。
岑沦伸手一挡再一握就治住了他。他俯身压在芈沛身上,慵懒地笑:“你这么热情我可消受不了呀。”
芈沛瞪着他不说话。
“我们多久没见了?”岑沦伸舌舔了一下芈沛的下巴,懒懒地问。
芈沛身子一颤,耳朵红起来。他撇开眼,粗声粗气地说:“不知道!”
“两年九个月二十一天...”岑沦叹息一声,将头枕在他胸口:“我好想你!”
芈沛转回眼惊诧地看着他,随即冷冷一笑。
“原来你记得我爹死了多久!”
随他开口,一道银光射向岑沦。
距离这么短,他是躲不过了。芈沛想大笑。
但岑沦身子一晃,银光停在床拄上。
“小八,你怎么忘了?”岑沦抬头舔着他的下巴,声音里慵慵懒懒含着笑:“你们的功夫是我教的,再磨练也磨不出我的范围。”
芈沛身子不停颤,手脚动不了一丝,只能咬着牙,忍受他的动作。
“你咬着它”岑沦掐着他下巴让他松嘴,将自己的左手送进他口中:“待会还有更厉害的,别咬坏了牙。”
芈沛毫不犹豫,狠狠咬下去。
血立刻出了来。
岑沦不气也不怒,懒懒笑着解开他的腰带....
殷贝忿恨地瞪视着段景楼,段景楼无视她的视线,干自己的事。
殷贝见他不理会她,泄气又不甘地扭扭身子。
她被段景楼五花大绑扔在椅子上,喉咙因为刚才大喊大叫微微发疼。
他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对别人睐也不睐一眼。
殷贝难过极了。
这时段景楼铺好床,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不要啊---”
整个丞相府当晚都听到了要出血似的悲喊。
“你真废了九九武功?”岑沦坐在练功房的椅子上,慵懒地问。声音里有隐约地不满。
“废了。”段景楼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对他的不满不快:“这样她就老老实实,哪也走不了了。”
“猫要有爪子才好玩呀。”岑沦抚摸左手的伤疤慵懒摇头。
段景楼没再说什么,继续翻看兵器,显然对他的想法也不以为然。
芈沛还记得那天微风的和熙,还记得那天沉香木板的清凉,还记得那天....
三师兄一如以往倚柱而坐,木呆无语;他和殷贝相距不远斜向跪坐;段景楼轨坐在他们后面,隔着点距离。
师傅席地坐在他们面前,一手搓弄药草,淡淡然问:“你什么时候走?”
殷贝眼底有泪,紧咬着下唇,两手绞扯衣裳,不说话。
他望着虚空冷冷自发代她回答:“她不想走,她心里只有段景楼。段景楼还在,她哪也不去。”
他很气她,灭门大仇她为着个男人就放下了,他不行!他嫉妒死她,她可以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他不行!
“段景楼早已投奔了岑沦,他在这不过是岑沦托付一阵。”师傅清清淡淡的说着,将药草放入口中细嚼。
师傅就是这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说,说出的什么都是要命的,但他的语气,云淡风清,什么都没有。
殷贝难以置信的看着段景楼,泪流满面。
待到她的泪流尽了,他们就正式出师。
之后,两年中他们想方设法千记万算怎么找那人报仇,将情爱全隐藏在人皮面具下。只有当到难熬的时候,两人除下假皮,相对无语。
不是不想念,实在不能。
只是谁想得到,会这样。
“八师兄,不要难过了。”两人走在丞相府的小道上,殷贝笑着宽慰芈沛。
“想哭就不要笑。”芈沛看不过去。
“哭不出来。”殷贝敛了笑。
芈沛叹息一声,说:“放心,我们功夫胜不过他,还有别的办法。”
“有的话,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饮贝抬起自己的手掌看着,一脸黯然。昨天它还是有力的。
芈沛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心疼。
他们的感情好过亲兄妹。
“八师兄,我不想报仇了。”殷贝突然说,声音里没有沮丧的味道。
她是认真这么说,芈沛听出来。
“为什么?”他没有发怒,因为他也不想。看到岑沦的时候,他一心一意只有他,要不然那一晚他大可以咬舌自尽或咬短他的手。
“我爱他。”殷贝淡淡的。
“他爱你吗?”芈沛也淡淡的。
殷贝摇头:“我不知道。他若爱我怎么会投靠大师兄怎么废了我武功,恐怕他是不爱我。”
“那你怎么放弃报仇?不是一点机会没有。”芈沛不解。
“有什么意思?杀了大师兄真的就挽回些什么?我爹我娘也回不来了,他也不会爱我。”殷贝转头看着他:“你信不信,那天晚上我见到大师兄高兴极了,他说了那几句话,我就是当时死了也行。”
“我信。”芈沛苦笑。他不也一样。
“你呢?大师兄爱你吗?”殷贝忧心地问。
他当初痛苦多过她,他有多爱大师兄!他差些疯了。
“怎么会!”芈沛的笑更苦:“爱我会杀我爹娘?”
上过床也不过是□□关系,哪有那么多感情在里面。
两人归于沉默地走着
“能回到那儿多好。”殷贝忽忽轻声说。
是呀,多好,师兄妹互相友爱,无忧无虑的。但怎么回得去!
“六师姐。”殷贝突然叫。
芈沛顺眼看去,一身红衣的,是林绡。
林绡向他们点点头。她一直是这样,极少说话,但很疼爱他们,尤其是殷贝。
芈沛笑,六个师兄姐,哪个不是把殷贝当宝,只有段景楼稍差些。
“六师姐。”殷贝上前拉住林绡的手:“你好吗?”
林绡点头。
“六师姐怎么也投靠他了?”芈沛忍不住问。之前听到消息,他们吃惊不小,林绡比段景楼还不理事,和三师兄差不多。
林绡看他一眼,眼神是熟悉的没什么意思。然后她说:“你们一起来吧,她许久没见你们了。”
语气也是没什么意思的,比师傅更没情绪。
两人对视一眼,满腹的疑惑,又似有一分明白。
林绡带着他们来到自己住的小院,她的小院只有一层,很合她简单的性情。
穿过厅堂和回廊,打开自己卧房的门,示意他们进后关好。
卧房简单的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柜,什么装饰也无。
林绡打开衣柜,在里面不知什么地方按了一下,衣柜旁的墙无声地左右打开。
林绡领他们进去,墙自己合上了。
墙后是十几级石阶梯,两旁有宫灯照明。
石阶梯尽头是一扇木门,林绡推开门,明亮的光照花他们的眼睛。
待适应光亮,他们发现自己在林绡两个卧房那么大的石屋子里。石屋子墙壁画满壁画,各个景色是他们想回去的地方,石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具透明的棺木林绡正伏在棺木上向棺内人低声说话。
两人走过去一看,比看到满墙的壁画还吃惊。
棺木中眉目如画的女子不是他们死去多时的四师姐!栩栩然一如往昔。
“四师姐!”殷贝伏在棺上低喊,她好似能被喊醒。
“怎么会一点没有腐烂!?”芈沛不置信的低声说。如果没有亲眼见到她气绝,他以为她在睡觉。
“大师兄做得到。”林绡低声说:“他是奸臣又怎么样?他能让萧罗这么完好,我还可以偶尔抱她亲她,他让我做什么都好。”
“他答应七师姐什么?”殷贝想起潜进府的那晚他们看到的身影,她和芈沛确信是他们的七师姐。
“他答应白奉让她和陆鹤一起死。”林绡说。
“怎么可能!”两人低声惊呼:“师傅怎么会放了三师兄!?”
三师兄陆鹤是师傅灌养的药人,寸步不离身。
“他把白献改成了药人体质交换陆鹤。”林绡没什么意思的说。
两人默然。
白献是师兄妹中胜过了岑沦的杀手,他最想要的是师傅。
“我一直都是疼你们的。”慵懒地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回头,看见岑沦和段景楼走了进来。林啸专注着萧罗,对他们并不理会。
“疼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满门抄斩!?”殷贝喊。
不恨他,但仍然会伤心。而且他们想这个答案很久了。
“嘘!”岑沦示意她的声音放轻,刚才声音吵到林绡了。
“为什么?”芈沛也问,声音已经放低。
“我是奸臣,当然要杀忠臣。”岑沦懒懒地音调,十分稀松平常的意味。
两人捏紧了拳头。
是不恨,但愤怒。那是他们的家人,是人命,他竟不当一回事。
“本来我不想杀他们,毕竟你们会难过。”岑沦轻抚芈沛的脸,芈沛甩开,他不以为意的笑:“但他们不肯归附我。我真不明白,这个乱世,做奸臣有什么不好?想要什么就得的到,再难的事不都办得成。做忠臣也救不了人,而后世的污名,那是最最不重要的,我只活在此时。”
两人眼里露出忿忿地光。他们知道他的想法,但多年家教让他们对此气愤。
“这个时候告诉他们又怎么样。”段景楼冷冷地开口:“是皇上看殷芈两家不顺眼,欲除之后快。岑沦不顾后果出手,反让两家人死得痛快些。”
“真的!?”两人为这些话震惊。
“不尽然。”岑沦慵懒微笑,又伸手抚摸芈沛的脸,他没甩开,是那段话太惊人,也是他知道了真相。
“我想得到你,自然不能让皇上亲自动手,不然你怎么逃得过。”岑沦慵懒地说,语气是难得的深情。
芈沛一时反应不了,他是爱他的?真的?
“为什么留下我?”殷贝颤声问。
他爱他所以亲自动手,她呢?
“亲自动手是因为疼我?”
“不是他。”段景楼忽地捏住她下巴,她被迫与他对视:“你的爹娘是我杀的。一刀毙命,叫也没叫,眼睛还是圆睁着。”
殷贝全身僵硬。
“何必让她恨你!”岑沦难能一见的皱眉,心疼又不快:“你不是不知道九九有多爱你!”
段景楼狠狠剜他一眼:“她的恨她的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就算她伤心而死。”
岑沦无奈低叹,他能说什么,他不是一样。
“九九,”段景楼轻声对殷贝说:“现在我可以带你天涯海角的走了,以前你不是常这么说。不怕没有钱,岑沦给我很多,几辈子花不完。还不用担心身份不配,你的身份都被我消了,今后你只是我的。走累了,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成亲礼。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生几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殷贝的泪流了下来。
“九九!”段景楼将她拥在怀里,心疼地问:“怎么?你不满意?不喜欢?还是.....”
他没有说下去。
“二师兄!”殷贝低低的哭着唤他:“为什么不早一点说?早一点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沾血。”
“我的殷贝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可以沾上脏东西。”段景楼松了一口气,又为她的话更心疼,只有拥紧她。
“我的....”岑沦低头吻了吻芈沛的唇,没有把话说完。
“不是。”芈沛摇头,他回吻他:“我一定会陪你!你的手脏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干净。”
他看着他不赞同的表情,笑了:“这是我爱你的证明!是对你的责罚!为你不早些告诉我。”
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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