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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先来‘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连儛不等连黔拿过,早就饮完一杯连叹“好酒”。
“喝慢点,没人抢你的。”连黔也不忍多加责备,高兴就随她吧“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
拿起酒杯,微微一仰颈,酒便入了口“果非凡品,至少三十年佳酿。”
“不错,这确实是有三十五年的时间了。既然公主,王子都说了,在下也不甘落人之后,‘枫醉未到清醒时,情落人间恨无缘。’”步飞也豪爽地一仰而尽。
“我来我来‘涧草疏疏萤火光,山月朗朗枫树长’。”连儛迫不及待的又饮了一杯。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步飞也信手捏来。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连黔笑笑,眨眼之间已经有了。
“枫叶落,荻花干,醉宿渔舟不觉寒。”连儛又是一杯。
连黔无奈地摇头“我画蓝江水悠悠,爱晚亭上枫叶愁。”
刚想开口的步飞被连儛抢过“青枫飒飒雨凄凄,秋色遥看入楚迷。”
“这正是我刚想说的,公主怎么像知晓我一般。”步飞笑着。
“枫香晚花静,锦水南山影。”连儛又是一句。
连黔看连儛兴趣正浓,也甚觉开怀“青枫江上秋帆远,白帝城边古木疏。”
眼见这般形式,步飞怎么甘于不助兴“幽愁秋气上青枫.......”只是一时语塞,竟忘记了下句。
“是‘凉夜波间吟古龙’,竟然忘记,罚,三杯。”连儛已有醉意。
“该罚,该罚。”步飞心甘情愿地饮了三杯。
“枫林已愁暮,楚水复堪悲。”不待步飞饮完三杯,连儛又道。
“孤舟微月对枫林,分付鸣筝与客心。”连黔顺口接上。
“吴姬缓舞留君醉,随意青枫白露寒。”几乎没有间停时间,连儛连说两句“江边枫落菊花黄,少长登高一望乡。”
她晃晃荡荡地又饮了两杯,拿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午儿,你醉了。”连黔扶住连儛无骨的身体。“没.......没醉,快,快接上啊。”
“白头生远浪,丹叶下高枫。”连黔无奈,只能又随口说来。
“以为我词穷了,我也还有啊,恩,恩‘青枫江畔白苹洲,楚客伤离不待秋。’”眼前昏暗一片,连儛醉倒在桌上。口中却仍念念叨叨“还有‘烟草连天枫树齐,岳阳归路子规啼。’”
“午儿,我们回家。”连黔扶起连儛,她却仍不依不饶“快说啊,是不是说完啊?”
“是,是,我全都说完了。”连黔满口答应。
“你敷衍我。”连儛怒目而视。
“我怎么敢敷衍你啊。快,回家,都醉成这样了。”连黔先把连儛定住,不让她乱动,再对一旁嬉笑眉开的老人作揖“步飞将军,今日我与午儿多打扰了。”
“怎么是打扰呢,我请都请不来的客人啊,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多来。”想到他们快走了,步飞竟有些难过。
“保重。”一跃身,连黔两人已消失在视野里。
“天下应该鲜少有人可以胜过他的武功了。”步飞轻喃。眼前却是公主秀美的男儿装扮,“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与天下人口中的洇涟相差天壤。”
即使是如此简单的妆容,仍可见她的倾国倾城容。她若离开黑琼,是否会掀起天下这天下的纷争
醒来时连儛只觉得头有微微的疼,昨天的事便悉数想起。
“午儿,感觉怎么样了?”连黔从外面走来,一进门就看见了连儛紧锁的眉。
“头好难受。”连儛老实地回答。
“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连黔宠溺地抚她柔顺的发。
“难得才喝。”似乎余味未尽,连儛仍沉浸在昨日的酒中。
“好了,今天本来是想问问你,怎么处置昨天抬回宫的两个人,现在你身体仍旧不适,也就罢了。好好休息,知道吗?”连黔笑,也唯有对她时,他才会常开笑颜。
“我怎么把这个都忘记了。”连儛马上从床上起来,匆忙套上衣服,速度之快,都看傻了一旁的小奴。
连黔只是笑着站在一边等待。
很快的,连儛就整装完毕。“可以走了吗?”连黔问。
连儛刚踏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怎么了?”连黔回头看她。
“哥哥你没想到?”连儛没头没脑地说,连黔几乎没有迟疑地点头。“那好,我就吓吓他们。”
连儛又回了房间“小奴,快把父皇赐的胭脂给我找出来。”
“公主,为什么啊?”小奴边忙着找边不解,她家公主可从来不用这玩意。
“那么啰嗦,小心我把你嫁了。”连儛没有温度的话让小奴悻悻地闭了嘴。
什么嘛,每次都拿这话来吓人,还说得那般郑重其事,好像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她便会实现她所言。
不多时候,,连儛就又站在了连黔面前,只是脸上多了一条纱巾。“午儿,你........”
“走了。”挽住连黔,连儛不让他多言。
“公主。”安雅轩的侍卫纷纷下跪,不无好奇今日公主的妆容,却又不敢过于放肆。
“罢了罢了,都下去。”连儛挥挥手,满心好奇等下他们看见时的表情。
侍卫们这时才敢抬头看连儛。悄悄退了下去。
连黔就守在了门外。
“你们都醒了。”走至床边,连儛也坐下了“你叫什么名字?”
连儛看着面前这位正在喂床上人药的女孩,便是当时一直啼哭的小姑娘,算不上如何美貌,却也有三分姿色,勉勉强强算是一个佳人,她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通身上下有一种怨恨,是的,怨恨,昨日她就感觉出来了,只是今天在面对自己时更为浓烈,她的恨意似乎是没有理由的,自己与她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她为什么要恨呢?
“是公主啊。”床上的人年约五十,皮肤黝黑,看上去很是健壮,他的眸光让连儛警觉,,并不是如何凌厉,只是自有一种气魄,应该是拥有非凡的智慧之人才有的睿智与高深。
“是。”连儛的话听上去是有礼却淡漠的,这是属于她公主的骄傲。
“多谢公主相救之恩,老夫感激不尽,我叫元一,这位是在下的义女,公主可以唤她婧儿。婧儿,快点拜见公主。”元一似乎是想下床下跪的,连儛摆摆手,“你就算了,只是婧儿你,不能例外。”
婧儿抬头,对上连儛的双眸,不自主地颤抖,洇涟公主眼中的冰寒让她在刹那间畏惧了。她快快地别过脸,又看向元一,元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婧儿咬了咬牙,仍在迟疑着。
“难道婧儿是在等本宫向你下跪吗?我想你是没听明白,不过没关系,我再说一遍,是你,婧儿,向我,连洇涟行礼,我想在这方面,天下的礼节应该是一样的吧,婧儿你刚才是听错了,还是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连儛微笑着说完这些话,只是再看婧儿,她的脸已经煞白了。
“婧儿,还不行礼?刚才一时没听清楚公主不会怪你,快请公主原谅。”元一有些急了。
婧儿低下头,慢慢的下跪,牙紧咬下唇。
膝还未触地,便被连儛一把扶起“婧儿真是好骗,我和你闹着玩的。”连儛顿时笑开了,似乎刚才的真是一场闹剧,一个解闷的玩笑。
“不过说真的,你们对我无礼到也不介意,只是对宫中除我之外的他人也这般怠慢,你们终究是要吃亏的。你们还是听我一声劝吧。”似是真诚的话语一字字打在元一心上,却是另一番滋味。
“多谢公主。”元一有礼地道谢,心中却在思考。
“昨天,我听哥哥说,你们...........”连儛故意顿了一顿,等待元一接口,他果然配合地接过。“昨日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我们?”连儛冷笑,只是轻纱之下,无人知晓。
“不是公子与您吗?”元一出口,才知闯下了大祸,琼国的公主是丑名天下知的,昨日那位小公子虽是女扮男装,可也看得出是丽质天生,不假思索地说出这话,必定让公主以为是有意讽刺,可是昨日那位叫连黔王子“哥哥”的人是谁呢?
连儛只是笑笑,不再多答,似乎是真触到了痛处。元一一时难以开口,该说什么呢,应该是犯下了大忌。
“算了,元叔不必自责,我知我在外面的形容并不好听,那也不怪您。”哀怨的语气,一句“不必自责”却让人更为自责。
连儛轻轻地摘下面纱,一时间对面的二人全都愣在那里。
宽大的血红嘴巴,扁平的鼻,脸上斑点丛生,如黑芝麻一般散布在四方。或许是长年吹风的缘故,皮肤看起来干巴巴,皱乎乎,唯一可取的便是那双紫眸以及光洁的额头,那是属于仙子才有的美丽。也许就是因为面纱遮掉了丑陋的那部分,唯留下美好的部位,他刚才才会不假思索地说出昨天见到的公子便是她假装的。
婧儿胃里一阵翻腾,急急忙忙地冲出去“回来。”
连儛怒喝,她也太目中无人了。
婧儿只能止步,毕竟这是她的地方。这一声喊让门外的连黔赶了进来,他一眼就瞧见了那样的连儛,不觉一愣,连儛却是半秒也呆不住,扑进连黔的怀中“哥哥,哥哥。”
“午儿乖。”连黔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默契地配合。“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都笑话我,他们都看见了我的样子。哥哥,我该怎么办?”像受尽屈辱的孩子,连儛道来委屈。
“午儿说怎么办?”即使明知是演戏,但见她不停的哭,连黔竟也觉得心疼。
“哥哥说呢?”连儛不敢抬头。
“若让他们出去,必定又大肆宣扬,所以只能把他们一直留在这房子里。”连黔说出连儛心中所想的。果然感觉到怀中连儛的轻轻点头。
“好,就按哥哥说的做,你们若敢出去,我定饶不了。”说话时,连儛已经重新带上了面纱,“来人。”
门外就有一队护卫挺立而站“公主有何吩咐?”
“守住这里,一定要密不透风,绝不容许此二人出去。”连儛依旧冰冷的声音,众护卫齐声遵命。
连儛拂袖而去,直奔湖边,洗净脸上的脂粉等东西,湖中倒影的便又是绝代佳人。
“午儿。”连黔就在身后,连儛转身,轻笑。
脸上水滴犹在,顺着她柔嫩的肌肤滑下,“你怎么把自己装成这样。”
“不是挺好嘛。哥哥,你没看到当时两个人的表情,那个叫元一的还比较冷静,想躲又不能躲,过多的厌恶表情又会叫我生气,只能是面无表情,婧儿就差多了,竟想跑出去。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成功了,还是父皇赐给的胭脂太好了,让人辨不出真假?下次得问他多拿些。”连儛洋洋得意,眸光泛着水般的灵动。连黔走近,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让她介入了这些事情当中。
“午儿,一直关着他们也不是办法。”
“那是当然,怎样也得探出个所以然来。”连儛笑着回应。
连黔笑了。
“元叔,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婧儿是在不明白洇涟的一惊一乍是为了什么。
“婧儿,你不明白吗?”元一无奈“把我们名正言顺地关着,便是她的目的。”
“我们本来就在她的国家,关我们怎么会不名正言顺?”婧儿不解。
“她对于我们的到来必定是心怀警惕的,又分不清真正的前因后果,不好贸然动手,她知道任我们在宫中行走一定会探得秘密,可又不忍心放过我们,只好正名把我们关押起来。”元一慢慢解释到。
“为什么不忍心放过我们?”婧儿仍旧纳闷。“又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关到大牢中来得省事?”
“婧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她是想从我们身上看出点什么来。所以她以礼相待我们,若关入牢中,就是敌人,现在这种情形,就等于在告诉我们,她不愿与我们为敌,万事还有商量。”元一不觉抚额头“这个洇涟公主,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不就是一个丑人。”婧儿倒是满不在乎。
“丑人?婧儿,到现在你还只是这样人认为吗?她必定是个有智谋的人。我们或许不是她的对手。”元一也苦恼。
“连元叔你也斗不过她吗?”听他这样说,婧儿才稍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我不知道他接下去会做什么,我拿不准。”似乎是对自己说,元一不觉放低了声音“或许,她连丑人也不是。”
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连儛竟是这般倾国倾城,风华盖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小奴慢吞吞地整理着床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公主自安雅轩回来以后就去休息了,全不理宫中传的纷纷扬扬的事,这好歹也关乎她的名誉不是。
“小奴,在想什么呢。”无聊,连儛只想打发时间。
小奴想了又想,还是问出了口“听说公主带回了两个人,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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