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娱乐圈]——2009-2021电视人纪实

　　“好冷！”一出饭店，洛璎被风一吹，忍不住说。有昨天的经验，她带了条很厚的围巾，但还是扛不住衣服薄，吹得透体冰凉。笑凡得意地说：“看看，不长记性呢？跳跳把皮给我！”
　　这是《歌王》组的习惯，管外套叫做“皮”。跳跳替他拿着羽绒服，一听就递了过来。笑凡拿着在洛璎眼前晃来晃去：“想不想要？”
　　“甄笑凡你再跟这儿欠儿，看我不削你。”没有镜头，洛璎说话就放松多了，很有骨气地把头扭到一边，裹紧围巾。
　　谁知道下一秒，笑凡的羽绒服就披到她身上来。原来笑凡嘴硬心软，到底不好意思自己暖和让她挨冻。洛璎笑一笑，把手伸进袖子里。他这件羽绒服跟她的很像，只是她自己的是长款，他这个是半身的。不过对笑凡来讲是短款，她穿上就不怎么短了，袖子都能把手包住，下摆盖到大腿上。三个人一边拍街景，一边等颜哲。
　　《行走》这个节目一期有五关，每关一顿饭，一天录一期，加上早饭，就是六顿饭，还不算各种零食小吃。颜哲队从步行街买了特色麻花，跟中夏队汇合的时候拿出来给洛璎他们吃。笑凡不伸手：“我刚才辣椒吃多了。”
　　中夏忙着跟街边的本地人打麻将，更顾不上吃。要论打麻将，除了江涛，就是他最擅长，瘾头也最大，等颜哲这一小会儿工夫就玩上了。颜哲要拖他去游戏，他死活不肯抬屁股，就在这里跟麻将搭子玩起第二轮游戏。
　　《行走》的游戏很少有能好好玩的，越闹越好。不一会，两边就“吵”了起来。颜哲带着队员唱“中夏笨”，中夏指挥队员唱“颜哲笨”。洛璎笑得左摇右晃，一只手撑住麻将桌。笑凡刚才在颜哲来的时候被挤到了台阶上，站得不算稳，这么一high起来，干脆拄着洛璎的肩一起晃。
　　很沉诶……洛璎笑的时候往麻将桌的方向歪了一下，顺势甩掉了他的胳膊。笑凡不甘心，把手拿起来，在镜头扫不到的另一边，轻轻搭回她肩上。
　　不沉就行。洛璎没再动。
　　颜哲队赢了这轮去吃“美容蹄”，中夏队去观音桥步行街的广场上拍地标。洛璎总算回车上拿到了自己的羽绒服。结果这两个巨型熊孩子，步行街逛到一半，居然迷上了路边的即开彩票，买了一堆坐下刮起来，美其名曰“换换运气”。洛璎戳戳中夏：“诶，看，美女。”
　　中夏一抬头，什么美女，是颜哲来了：“刮着哪？刮着多少钱哪？”
　　“两块！”中夏说得好像“两千”似的。
　　一个观众喊了一句：“中夏不要欺负颜哲！”
　　颜哲听见了，过去拉着人家：“是谁说的？你再说一次，对着镜头说。中夏你过来！”
　　收音的话筒靠过来，观众又说了一次：“你不要欺负她。”
　　中夏套上两只虎掌揉颜哲的脸：“我什么时候欺负她？我从来不欺负她。”
　　“啊！”颜哲尖叫，“救命！中夏又欺负我！”
　　笑凡去广场上找观众玩游戏，拉着两个来逛街的漂亮姑娘，语气极其温柔缱绻地问：“请问，你们愿与我同行，参与我们的游戏吗？”
　　“我愿意我愿意！”两个姑娘跳起来答应。
　　正巧洛璎喊他，他都没听见。洛璎挤进他这边的镜头，抱怨道：“喜新厌旧重色轻友，这是男人的本性吗？”
　　笑凡不回答，只是笑。
　　赢了游戏，中夏拿到本关奖励的名字：“国色天香？哎呀我跟你讲，上苍注定颜哲这道菜吃不到的，这个国色天香的人才能吃到。”
　　颜哲反应很快：“听我说，什么是国色天香，你们只有洛璎一个人国色天香，中夏你是既没有色也没有香。”
　　中夏不接这个茬：“你上一轮吃的那算什么，美容而已。我们是国色天香，国色天香你晓得吧？侬晓得伐？”说完转身就走，忽然觉得不对：“这里是重庆对吧？”
　　笑凡点头。
　　中夏转回去重新说：“你知道不？”
　　“这是东北话！”颜哲作势打他。旁边的本地观众提醒他：“你晓得不？”
　　中夏照葫芦画瓢：“你晓得不？”
　　洛璎跟过来：“你晓得不？”
　　笑凡跟过来：“你晓得不？”
　　“我晓得了……”颜哲哭声哭气地答。
　　三个人鱼贯而出，越过颜哲，穿过步行街去吃这道“国色天香”。
　　所谓国色天香，就是牛肉片堆成牡丹状。不过汤头熬得复杂，的确很鲜美，只是肉质老了点。中夏正在对着牛肉滔滔不绝：“所以它的层次跟味感就非常的丰富，给人一种吃了之后呢，停不下来的冲动——”
　　服务员按照剧本，过来对他说：“隔壁有个朋友听说你在这里，想过来见一下你，可以吗？”
　　这家饭店的老板是个魔术爱好者，中夏平时经常在舞台上变变魔术，自称广电魔术大师，所以老板想跟他切磋一下。
　　中夏找服务员要了一副扑克牌，让她挑了一张，然后打乱扑克牌，故弄玄虚一番，准确地从中找到了挑的那张。众人惊叹：“哇……”
　　接下来该老板给洛璎变魔术，老板说：“可以借一个戒指用一下吗？”
　　“戒指戒指。”笑凡起哄。
　　洛璎心里一慌，下意识地看手上，她今天没戴戒指。知道中夏这次戴了这个戒指，她当然就不方便再戴，被人误会就不好了。偏偏这次来没有带别的戒指，只好光着十个指头，本以为没人会注意这些细节，没想到正好用到。跳跳嘟囔了一句：“不是丢了吧？”
　　“应该在房间里，忘了戴。”不是应该，是肯定。
　　笑凡平时不爱戴戒指，他也没有戴。“师父，戒指。”
　　“啊，我的可以吗？”中夏用手转着自己的love戒指，他戴了两个戒指，另一个是很宽的陶瓷镶嵌。
　　老板倒也不太在意：“那这样好了，中夏刚才变的是扑克牌，我也变扑克牌。”
　　他变的也是最近流行的近景魔术，是中夏的升级版——不仅准确地找到了洛璎签名的牌，还隔空送进了裤子口袋。最后干脆把剩下的所有牌全都从手里“瞬移”到了口袋里，掏出一把一把的牌散落在地上，唯独剩下签名那张留在手里。
　　洛璎目瞪口呆：“神了。”
　　四个游戏之后，两队打成2：2平，天又黑了。
　　最后一个游戏叫“你一口我一口”，其实就是咬橙子，是个尺度很大的婚礼游戏。最近服装师总是安排他们穿相同的元素，编导总是安排他们玩婚礼游戏。洛璎明知道原因，也不好反对。这几期赶上过年，衣服都是红色系。昨天穿的是红黑格子，今天洛璎穿的AO2，笑凡也跟着被搭配了一身贴着卡通猫头的红白黑。上次玩的叼吸管，这次又玩咬橙子。本来说咬苹果的，结果买的苹果太大，洛璎说什么也叼不住，冠名商又是橙汁，就换成了橙子。
　　颜哲看着中夏：“你们出谁？”
　　中夏往笑凡洛璎那儿一指：“那肯定是他们俩嘛。”
　　“他们俩——配一点是不是？”
　　“对啊。”
　　话说到这，洛璎不得不出来拦一句：“不是，游戏需要，不是，跟配没有关系。”
　　“哦……”颜哲看看洛璎，又看看笑凡。
　　“就是配一点。”中夏说。
　　“我觉得那个游戏他们两个做起来就好配的，等一下做起来就知道了。”颜哲下结论。
　　“那你们出谁？”
　　“我们……潘氏二人组。”颜哲指过去。
　　中夏问：“他们俩配一点吗？”
　　颜哲卡了一下，昧着良心说：“他们俩……配一点儿。”总不能让她跟个男人玩这个游戏吧？
　　潘洛听他们讨论半天配不配，看看潘源壮硕的身材，心里发毛：“确定这个游戏适合我们俩玩吗？”
　　颜哲被问住了：“呃……没他俩适合反正。你看了就知道了。来，二位，面对面站好，立正——向前一步——走！”
　　中夏抱着一网兜橙子，看一眼笑凡，看一眼洛璎，又看一眼笑凡，又看一眼洛璎，最后看回笑凡脸上。
　　洛璎迈了一小步，笑凡却迈了一大步，正巧踩在洛璎靴子上。洛璎条件反射地推开他：“你踩我啦！”
　　一个编导同时说：“哎呀，钻。”洛璎靴子上的水钻被踩飞了，崩到她这儿。
　　笑凡一边后退一边说：“踩脚啦！”
　　一开头就这么好笑。中夏笑。
　　笑凡退了一步，行云流水般蹲下，捡起那颗水钻，大呼小叫：“哎呀，我踩掉一颗钻，嘿嘿，我踩掉一颗钻！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洛璎气结：“干什么！”
　　“来来来不要急。”中夏安抚她。
　　笑凡重新站在对面：“你要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中夏帮腔：“这个游戏考验默契性你知道吧，双方必须要含情脉脉。”
　　“对对对。”颜哲也附和。
　　洛璎无奈了：“那接下来这一段时间，将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时间。”
　　潘源笑。
　　“为什么？”笑凡不满意了，向前逼近了半步，“因为你一直不是都觉得我长得像你爸爸吗？”
　　还有这出呢？潘源目瞪口呆，颜哲笑。洛璎作势扇他，自己也没忍住笑了。
　　笑凡转身对着镜头：“这个就是……跟电视机前的观众说一下啊，她经常跟我说，她说‘笑凡你怎么这么像’。我说‘怎么了’，她不说话。她一会又说‘笑凡你怎么这么像’，我说‘到底怎么了’，她说‘你长得像我爸爸’。”笑凡摸摸鼻子，“而且我都知道我跟她爸爸哪个地方长得像——”
　　“好啦！”洛璎制止他，他一时没刹住，说到：“啊，爸，那个，我鼻子跟你长得差不多——”
　　洛璎炸毛了：“什么爸，我爸！”
　　颜哲也捕捉到了：“哎，谁爸？”
　　“差不多嘛，”中夏说，“一回事，一回事。”
　　“哦！一回事儿呀这都，哦……”颜哲做“恍然大悟”状。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洛璎伸手，像赶苍蝇似的赶了他们一下。
　　“来，准备。”颜哲终于说，“计时——开始！”
　　中夏拿起一个橙子放在两人额头间。太近，洛璎只能看到一团黄，什么也看不清，只好闭上眼睛。
　　“你别动啊。”笑凡小声对她说，“我来咬我来咬，别动。”
　　一个橙子挤在鼻子上，想控制住不动是挺难的。何况笑凡离得太近，说话的时候她都能闻到他嘴里残余的烟味，简直跟拍吻戏差不多，本能地就想往后躲。笑凡急了，按住她双肩：“别动！你别动，你不要动。”
　　笑凡把橙子推到了她眼睛上。橙子压着眼睛，别提多难受了。洛璎皱眉，很努力地保持脸不动。
　　“不要动。”笑凡继续慢慢滚那个橙子。两个人都闭着眼睛，笑凡也是靠着直觉在移动，一个不小心，橙子滚下来，“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颜哲说：“加油！”
　　中夏拿了新的橙子贴在洛璎脑门上：“再一个。”洛璎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笑凡双手扶着洛璎双肩，慢慢靠近挤住橙子：“别动你，别动啊。”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橙子从额头落到鼻梁，再向一边滚动到脸上。他太全神贯注，抓得很紧，指甲隔着衣服扎得她胳膊生疼。洛璎怕一开口把橙子碰掉，不敢张嘴，只好忍着。笑凡慢慢把橙子绕过鼻子，往中间滚动。刚刚滚到嘴边，仗着嘴大，一张嘴，顺顺利利把橙子叼进嘴里。
　　“哇——”颜哲赞叹，这个速度可以说很快了。
　　洛璎睁开眼睛，在大家的欢呼声中鼓掌。
　　中夏喊：“快抓紧时间，第二个第二个。”
　　笑凡把橙子吐进盘子，连忙回来，依然扣着她双臂，试图重复刚才的流程。洛璎重新闭上眼睛。谁想到想出这个游戏的跳跳忽然说：“这个要洛璎咬了啊。”
　　她……能行吗？笑凡还没想好怎么做出调整，颜哲以为他没听见，重复了一句：“这回要洛璎咬了。”
　　话音没落，那橙子忽然滚了下来。笑凡要去救，往前一扑，不偏不倚，恰恰好嘴唇碰到洛璎唇上。
　　“啊！！！”洛璎尖叫。
　　“啊——”笑凡也尖叫。
　　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其实完全来不及感觉什么。看着洛璎把头扭到一边，用袖子擦嘴，笑凡才反应过来，这次不是借位，后知后觉地用手去摸嘴唇。糊里糊涂摸了两下，好像沾上了什么东西，温而软，夹杂着橙子皮的冷香，印象里似乎是甜的——为什么会是甜的？他情不自禁地咧开嘴，糟糕，合不上了。
　　洛璎急得又擦嘴又跺脚：“我不玩了！”
　　可是她的声音淹没在所有人的尖叫和起哄声里，连自己都听不见。
　　能有什么办法？天天玩这种游戏，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编导早就在期待这一幕，今天不亲上，明天也得亲上。潘源上蹿下跳地指着他们起哄：“哦哦哦哦哦！”洛璎捂着脸，委屈地转回去：“刚我就说吧！”
　　今天一定是她人生中最悲催的一天。
　　“快做游戏。快，计时呢。”颜哲伸手安抚她。
　　洛璎还炸着毛呢，指着笑凡就来了一句：“圆了他的梦了！”说着回袖子继续擦脸。
　　“等一会儿再说！”颜哲笑趴。
　　“圆了他的梦了，哈哈哈哈……”潘源和嘉宾也重新开始笑。
　　她是情急智生，笑凡却是让她气得卡住，双手停在她双肩上方，没按下去，又气又笑：“圆了你个大头鬼梦！”
　　看笑凡气急败坏，洛璎倒觉得平衡了一点，也开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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