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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花从人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苗伊穿戴好了坐在床边,轻轻地倚着,不知在想着什么。由于花从人很不敢相信苗伊会让自己和那人他们见面,所以起得很早……但是很显然,苗伊要早得多。
“怎么醒了?多睡会儿吧,不然一会儿该没有精神了。”苗伊轻轻地哼起了苗疆特有的小调儿,“睡吧,一会儿我叫你。”
花从人并不想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伴着苗伊哼的小调儿,渐渐地就没了意识。
他失去意识时想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苗伊你大爷的对我用迷药。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日上三竿了,苗伊正好将轮椅推过来,胳膊上搭着花从人的衣物。
苗伊笑吟吟地将衣服展开,那是一件青色的长衫,下摆绣着白色云螭纹,远看还好,近看不知是哪位绣娘绣得,有些杂乱,收尾也没有收好,线头还暴露在外面:“既然要见客,就不能光穿单衣了。这件你穿穿看合不合身。”
花从人看了看苗伊满布疮痍的十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苗伊开心的扶起花从人,细心地给他穿上,最后认真地给腰带打了一个结:“好了!”
“……”
事实上,效果挺可笑的。花从人穿上后,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而且整件衣服尺寸小了,所以下身显得有些短。
苗伊沉默了半响,又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衫,笑吟吟地道:“看来那件不太合身,还是换上这件吧。”
这次这件上绣翠竹,针脚密实,构图精巧,一看便是技艺高超的绣娘的杰作,跟刚才的那件简直是天壤之别。
跟这件一比,刚才那件也许不能被称为长衫。
花从人努力用双臂将自己移到轮椅上,道:“这件很好,走吧。”
苗伊愣了一下,看着坐在轮椅上已经开始向外移动的花从人的背影,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快走了两步,推着花从人的轮椅,声音很是轻快:“子众啊,我真爱你。”
“……咳”花从人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也没回头,“啰嗦,快走吧。”
临近大堂,苗伊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绕到花从人面前,帮他整了整衣服,喃喃道:“别让我失望啊,吾爱。”
花从人不自在地扭过了头,破天荒地应了一声。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苗伊就要把花从人就地正法了。花从人为他这次的好心情付出了代价,他将顶着一张香肠嘴去见他阔别十年的亲亲徒弟和师弟。
而苗伊则抹掉了唇边被花从人咬出来的血丝,心情愉快地推着花从人进了大堂……后的屏风。他伸出食指阻止了花从人的疑问:“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会让你们见面的……以圣物花吉吉之名起誓。”
花从人心中更没底了。
不久,大家陆续进场,申一与那人走在最后,那人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把扇子悠悠地扇着,入秋的天气,也不嫌凉。申一冷着一张脸,迈着沉稳的步子,他竭力想伪装地自己成熟一点,但是上扬的眼角让他失败了。
真好。
花从人露出了十年以来第一个笑容:他可爱的小徒弟长大了,虽然每个月都有一点小问题,他的混蛋师弟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变故消沉下去。
真好。
“苗教主。”申一拱手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拉着打着哈欠的那人坐到了他们的位子上,等着苗伊开场。
人是齐了,但是苗伊却迟迟没有动作。申一不由自主地抬头向苗伊方向看了看,不看还好,这一看他便见到一个跟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苗伊:板着一张脸,毫无笑容,眼神凌厉,紧咬着下唇。
这才是真正的苗伊么?
申一被吓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这时候苗伊回过神来了,对着申一展开了一个亲切的笑容,对申一不自觉地微弱的抖动着的身体有些疑惑,于是张口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那人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把申一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默默地给予他安慰。申一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却被那人耍流氓似的抓了下手心。
这个死色狼!
花从人默默地磨着牙:那流氓怎么敢这么欺负他天真无邪温柔可人的小徒弟!他不在的这些年那流氓到底对他的徒弟做了什么!
申一红着一张脸,瞪了那人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呃,不知教主……咱们能否开始了?”
苗伊的手有节奏地在扶手上点了三下:“当然……当然。早就决定了的。”
“这一局……我们改变一下比赛方式。”苗伊翘起腿,一只手撑住下巴,笑得明媚,“早知中原医术博大精深,我们苗疆自愧不如,现今我们苗疆有一患者,穷我苗疆十年之力不能治,还望神医妙手回春。若是神医可以医治,此局便算神医赢,只是麻烦神医将人治好;若是不能,此局便算平局,我们第三局再行比过。不知神医意下如何?”
申一与那人对视一眼,思索了些时刻,便道:“也可……不知患者所患何病?”
“腿疾加之心病。”苗伊垂下了眼帘,以一种伤感地声音说出,“神医,鄙人还有一个请求,此人对我十分重要,即使不能医好,也万万不要让他离开我。”
申一十分奇怪为何苗伊要对他提出这种要求,正要应下,却见那人率先起身向前一步,道:“若是此人心之所愿,我们何必强人所难?”
苗伊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若是没有他,我万万不会独活。不过那样绝非我所愿,若我不幸,他也无法幸存。”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姬丹拍案而起,大叫:“教主!您竟对他施了同命蛊!那他若是……”
苗伊带着幸福的笑容摇了摇头:“我并不介意我会怎样,若他当初离我而去,那我这些年也绝不会苟活。”
“您!”姬丹跺了跺脚,转向一直坐在苗伊旁边傻乎乎地笑着大巫,“大巫!您怎么能将同命蛊……”
大巫依旧傻乎乎地笑着,并不理会姬丹。
苗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近那人:“若是神医不答应我这要求,那这局算我苗疆认输。那患者神医也不必再医,当初约定好的蛊经已经抄录好即刻便可赠与神医,两日后圣地长老可带领二位进入圣地,神医自可选两种蛊物带走,算是我苗疆的一份心意,礼虽轻但情意重。”
那人终究是叹了口气,扭过头不去看苗伊。申一左看看那人右看看苗伊,见那人不言语方敢答应:“在下应了教主便是。这患者有病还是及时医治较好,迟了恐怕误事。”
“哈……”苗伊转过身向屏风走去,声音低低的,“已经迟了十年了。”
申一看着苗伊的背影,觉得自己会后悔。
事实上,当苗伊推着那个人出来的时候,申一就已经后悔了。
时间定格在那一刻,申一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他眼中只剩下那个轮椅上的相貌有些丑陋的中年男子。
不见十年,万般言语却如鲠在喉。最后他只能努力扯出一个难看地笑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傅,不肖徒弟申一,幸而未堕门风。十年未见,望师傅安好。”然后便叩响当当的三个头。
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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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知道我这次更得有点慢但是我真的很努力了这一点很难写(顶锅盖)
其实我也能文艺的!冲着我的文艺给我留言吧!(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