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夏

　　午后，骑着自己组装的轻型摩托去见父亲。
　　公司外的餐厅里，找了间很隐蔽幽静是房间，父子两人此时都很平和。他对父亲郑重要求，或者是更像谈判。“唐氏是的我责任，有一天我会接手它！爸爸，在这之前，它都是你的！”他先开题，“我想要有自己的事业！”
　　“我想和我喜欢的女孩在一起，做我喜欢的工作！”
　　“唐氏是你的心血，但有一天我会妥协，会服从，会继承！会做好它，在这之前，不要牺牲我的自由！给我选择的机会！”唐慕赫看着对面儿子平静的神色，此时沉稳像个成人了。
　　这次第一次听见还算成熟言辞，虽然没有那么满意。
　　他摊开手，“我还能说什么？”
　　“去做你的事吧！”说完，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儿子。“在这之前，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吧！”但当越过唐若飞僵住的躯体时他说，“但在这之后，什么时候该承担什么责任，是我说了算！”落地窗，看父亲坐上车离开，唐若飞支着头笑起来。他说了算，真是狂妄，听不懂别人说什么的老家伙，什么时候都要他说了算！自己算什么！
　　他笑着，很悲哀，一直都想要得到尊重。但父亲的尊重根本不可能给予他人。
　　他还能乞求什么！他笑自己痴心妄想！

　　车子上接到沈志远电话，
　　想来是沈夏已经告诉他新决定，他谨慎：“沈叔！”
　　在另一头，沈志远很久没有说话，“你已经失言！我对你原本就失望！”
　　唐若飞垂下眼，想起那次与沈志远关于事业，关于婚姻的话题，低声解释说：“不，我已经决定到香港，将公司全部迁往香港！”“明年，我们将到香港！所有流言也都会消失！”沈志远冷声，“真是自以为是的家伙！夏，没有责任为你的野心承担伤害！到哪里都一样！”
　　这句后沈志远他挂上了电话。

　　唐若飞若有所失。
　　没有得到沈叔的谅解，很遗憾。但是这不能阻碍他的决心。

　　A大离圣心女中倒是很近。圣心女中在城区最外面，依山而建。一条宽阔林荫道，两旁种美丽的相思树，树叶茂密。校门人流像汪洋的溪流，现在是下课时间，多数名车代步。车流如织。
　　道旁交织着长腿靠着精悍摩托的大男孩穿着白色套头衫，淡蓝色修身牛仔裤，精致夏凉靴。
　　那男生微微闭着眼，懒散仰头晒着太阳。墨色俐落短发，刘海削薄被风吹起来露出饱满额头，以及漂亮狭长眼皮。拥有精致的完美面貌，宛若明星般耀眼。
　　每每三三两两结伴出来的女学生们无不看着，偷偷谈论着，也都听说过这个经常翻墙到校十分嚣张的大男生。他是一年级生甲班沈夏的男朋友，这个学校里大都知道。而校门涌出无数人流，此刻放学的钟声里，成群结伴出来的身穿校服的少女一致的清汤挂面，清秀的身形，
　　在这名校里女生统一着装。人群里背影几乎无可分辨。
　　但是然若雷达，他对他的目标向来一清二楚。
　　跟着人群出来的无数个清汤挂面打扮的女孩中的二个女孩一朵高挑玫瑰。另一个清逸芙蓉花，是舒心透骨的纤美夹杂在女同学间。
　　说笑的女孩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清盈带笑的脸，是他的夏。
　　那白净肤色像清和瓷色十分漂亮。“夏！”他远远认出。

　　“嗨，终于决定屠龙了！”一道来的高挑女孩打招呼！看他们和好，她这外人到不好再说，只是好友甜蜜笑脸美得像花，便宜这笨蛋屠龙士！弯下腰她挑剔打量他小排量的引擎车，哈哈取笑，“诶，怎么了，改装了小绵羊？”
　　“上次公路赛上那辆狂野战车呢？”
　　看沈夏一眼，他好脾气笑着，“车库里孤独生锈！自大小姐你退出比赛！”“谁让你让我输的太惨！“三人说笑。看着他装文雅实则懒散，“你坐着它来，干嘛！”
　　沈夏有些好笑。
　　他笑：“跟着我兜兜风，不更轻松些！”
　　“夏，你的骑士很浪漫呢！”高挑女孩捂住嘴笑。沈夏有些害羞。与女友一一道别分开后。前来接人的唐家司机不明所以取回沈夏的书包与行李包放在后备箱。然后在少爷危险注视下，识趣沉默离开。沈夏坐上后座。“说好不要再骑它的！”
　　在女校门口用这样古怪摩托来接人，嗔怪他的不羁。

　　给她头盔，他玩笑。“对外都说我是司机，我没有意见！”搞地下情他都容忍了。
　　她拍他一下，上来就想抱她这样上帝才信。车子发动安静平稳，果然是好车。

　　一点也没有公路塞上的狂野危险，果然像平稳漫步的绵羊。“还顺利吗？”
　　“嗯！得到原谅了，爸爸没有说什么，我的画还有一幅被曼夫教授看中！说要送他！那位先生真是好人！这样以后，画展准备要从头了，“哦，要开始忙碌的年轻的莉奥诺拉.卡林顿！”
　　“没办法，想出名嘛！”她喜欢这称呼，风呼呼得在耳边流窜，声音在他耳边，“他是真喜欢我的作品。啊，只是去做小留学生的愿望达不成了！”做小留学生，她还真敢，想到她真忍心他就生气。他狠狠咬牙。
　　“只是想想而已！真是，连想想都不可以！再说英国可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她靠在他背，两人说着话，安静树林哗然声里，一路汽车在街市穿行，街景霓虹，像光河里的鱼儿。
　　“你想去哪里？”
　　她说，“啊，很多地方，我想有一天我会在巴黎！”
　　她大声说，风将她话吹得零散，“唐，你会在哪儿？”他认真说，“呃，香港，伦敦，华尔街！”很认真回答她。总有个该现实些！
　　这些地点不过代表生活方式，他可打定主意他去哪儿，都会绑定她。

　　停靠在著名海滨区。海浪，黑色沙滩，以及最受欢迎的餐厅。是与她浪漫晚餐的好地方。常有出名乐手来这里举办聚会。“欢迎光临，唐先生！”这家非正式餐厅，轻便餐食，饮品出名。认出了A城这出名的人物，经理上前亲自服务，“请两位好好享受，晚上，会有抒情歌手演唱！”
　　将他们引到预订座位。
　　两人坐定，引着新鲜果汁。露台上，可看见翡翠色的海湾，白浪翻滚！位于广场的边缘高脚餐厅，也是欣赏日落余晖的最佳地点。真松口气，事情都结束了。
　　关于对唐沈两家进行报道的报社今日就会登报证实那些记者的不实报道！律师会追究责任！
　　其中得到利益的李氏家族会老实把屁股擦干净。而今日沈夏把休学手续销掉，之后的假期结束后，他也会转学到香港，之后他们会一起在香港挑一所高中。之后，同去英国，看望那金家的老人，探过金家的口风，看出金家是决对不会允许沈夏自由行事的严苛家风。
　　还是不要把监护权随便落户英国那家人手里为好，羊入虎口而已！落户香港，至少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放任他们逍遥，方正那边都是天高皇帝远，哪边假期里会回去看看。
　　但是绝对要他陪同。

　　相偎依靠海岸广场上的扶栏看夜色下的海景。观景游轮划过水平线，无数灯点亮庞大船身。
　　拥着她看着，海湾美丽的夜景，一身中女校制服，引得人注目。“唉，好像是我老牛吃嫩草似的！”这热滚滚的情侣约会场所确实不适合新鲜的高中女生出没！
　　她嗔他，可怜拍拍他脸皮，“看吧！是你老了，快掉牙了呢！”
　　“越是聪明绝顶的，越老得快，可怜人，可不要老得太快！”看他装得有二十五！他悠闲便装打扮入时，年轻英俊但气质成熟，眼神犀利，与她，这身稚□□学生装不相称得很。
　　明明就差两岁，她有些嫌弃。

　　两人插科斗嘴，“敢咒我老，你也没有退货的权利！”他笑，张嘴白牙卡擦卡擦，想要咬住那胆敢调戏自己的小嫩葱手指，“哼，一把年纪还要装嫩！”不规矩手在裙下，引得她跺脚生气，“喂喂，你说什么呢？我哪里一把年纪了！我不装也是嫩！”
　　“好，那我就喜欢嫩齿妹妹好了！”他投降，被她手指戳着胸膛，那可爱模样引得心思大动。只可恨现在时机不对，一想到至少也要分别七八天，还没有分别，就想念在先了。
　　美丽海景下，相偎得身影引得无数游人好奇探望过来的视线。
　　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忽然，抓紧她，“闭上眼”被捂住眼，引得她好奇，却又不肯吐露半句。
　　“54321，就是现在！不要眨眼睛！”

　　忽然他松开手，沈夏睁开眼，此时吗，有什么，辽阔海面，水鸟之声下，
　　对面海港夏看着一艘豪华游轮驶过来，船体上横挂巨大广告牌，
　　她看着，忽然激动起来暗下来的屏幕上只有三个字，爱，上，夏！巨大字像光流闪过。捂着嘴。怎么会？这告白真是大手笔，夏很开心，探着身子呼叫着。

　　屏幕再次闪过，然后看见，“这季A城之旅，爱上夏日之海滩盛装狂欢！”
　　只是这样，哼哼不过是学人家借花献佛！

　　夏回头，眯起眼：“就这样？”
　　自认做的不错，他眉眼都带笑，“要不要激动得到我怀里哭一场？”
　　“不要！跑这么远路为这个，我失望透顶！”“不会吧！偶然看到，我激动得不已！租下那游轮，只为让你看这一眼！”他故作失望。
　　“啊，什么！”夏尖叫起来。看她惊动，他揽住她，看那庞大游轮华丽驶来，“今晚我们可以在游轮住上一晚。明天送你回去，我去香港！”他眯眼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好！或许更好的是跟我一起走！”真是诱人的注意。而沈夏摇头：“不要！”
　　“我得准备画展！”
　　“那不是理由！”他握住她下巴，矫健长腿将她很色情困锁在身前。
　　威胁：“快说好！快说！”
　　“不许这样！”沈夏害羞得推开他。已经有游客在故作无意得走过来注意他们。看她已气恼得满脸红潮，讪讪举起手，说：“好吧！”放开她。十分失望。
　　“明天送你回去！”真是固执啊。

　　登上游轮，吹着海风。喝着红酒，衣衫飒飒响动。白浪翻滚声里在耳边，那遥远的星空他们在甲板上忙碌，沈夏指挥着，“我要音乐！”
　　“好吧，好吧，音乐！”忙找到音质超级棒的留声机，放在一旁。事实上，只雇了开游艇的人员。这样浪漫时刻，当然不相干人越少约好，于是忙碌进进出出的就是他了。沈夏只抱着红酒到甲板上吹吹海风，真是舒服啊，遥远夜景里的城市犹如海市蜃楼。
　　“我要水果，想吃橙子，苹果草莓！”
　　好吧，好吧船舱流理台，忙着切切洗洗。一块块喂她，服务殷勤周到！连嘴角的汁液都替她擦干净，她味道真甜，他抿唇意犹未尽！两人拥吻。之后她抬头笑着看他。
　　向他伸手，“我还要，有个人跟我跳舞！”
　　“来吧，跟我跳舞！”他伸手标准法式宫廷礼邀请她。就如同去年他舞会上那样。
　　她握住他手，音乐里舞步迷人。在纯净深沉的夜幕下，似乎都近在咫尺。他们在甲板上，在浪漫音乐下跳舞，先跳华尔兹，再换探戈，玩闹着，说笑着，再来是牛仔，恰恰！
　　好累啊，两个人气喘吁吁。跳到脚软倒在甲板上，却十分尽兴。

　　越来越有些困，却不想睡，他们仰身躺在甲板上，看星星。
　　缩在他怀里，很暖和。
　　沈夏手指画着星座的形状，“那是室女座，大熊座，”
　　“看，英仙座！真可惜，现在还很看不到那圣劳伦斯的眼泪！”
　　“英仙座流星群会看到的……”他们在夜空下接吻，彼此嘴里的酒香胜多一切美味……好不容易放开她。他抵着她额头，“下个月我陪你来看！”
　　“下个月十一号我们还来这里！”这样浪漫邀约，却没得到她回答，
　　看着他眼睛，沈夏良久后对他说：“下个月，我可能到新加坡了！”
　　“爸爸，只想要我到新加坡看看他！”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内心的不安让他一口否定，“我可以给他打电话！”他就知道，今天不会这么顺利的过去。
　　叹息，“可是我想去……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我很害怕！”
　　她伏枕在他胸口说着，“爸爸一个人在新加坡，很可怜！失去了妈妈，他衰老了很多！”
　　“不许！”如此霸道。一看她皱眉，他又软弱：“好吧……至少带上我！”
　　“要等我从香港回来，我陪你去！”看他语气霸道又可怜，觉得好笑，“我不答应呢！”
　　她挺起身，逗他。
　　他故作可怜，“好吧，我求你！只要你答应，我做什么都可以！”声情并茂只差滴泪下来。
　　“好吧，好吧！”她故作大方。
　　“这么大方？”
　　“那当然，我一项都大方！谁像你是个小气鬼，惹到你多少年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叱了声。
　　他却不恼，“真这么大方？”
　　“嗯哼！”
　　“那我在再求你一件事呢？你都答应？”他乘胜追击！
　　“那要看什么事？”她眯起眼才不上当！他眼睛汪汪像可怜小狗，诱哄她：“真得只是小事！”
　　“什么小事？”
　　“求你嫁给我而已！”
　　“等你毕业，我也毕业，我们可以结婚！或者让你抢先当最年轻漂亮的妈妈！”张目结舌，她惊叫，“结婚？”她不会理解他内心有过的纠结，“我才不要！你这大话精！”
　　再等她高中毕业，他硕士毕业嘛？结婚，他想得真是长远。“那好吧，只要你答应结婚，你做什么我都答应！”“真不会有什么不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答应做你，我还能做什么？”这大骗子。

　　“那你说吧，怎么样才答应结婚！”看他完全气馁的样子，有些不忍她嗔他。
　　“你这爱任性的家伙，哪有这样早结婚的！”
　　“怎么任性了？”
　　“说的容易，就是任性！”她望他，那清俊脸带趣得回望自己，而他那双眼睛那样温柔那样动情，带着宠溺与强悍得热情。就是热力的源泉，可以融化一切抵抗力，她反抗声音虚弱很多，“你这坏蛋！结婚有那么好吗？结婚不就是一张纸……”
　　“当然，不只是一张纸吧……”望她，忽然低头在她耳边他很坏得低笑，拨开衬衫带撩拨眼神，
　　“我要那张纸。至少当我这样披星戴月光着屁股吹冷风，有人给我挡挡风然后正大光明且理所当然的做完那事儿……”看他往下解着，美丽如大师手下完美杰作的身形，那是最天然性感的诱惑，神都难以抵抗。她吓坏了，“不要，不要。坏蛋！”混蛋，手捂住眼，沈夏忍不住吞咽口水又心虚：“喂，你不要这样胡来！”
　　“我不。你说说，还要不要我等了？不答应？”他从容镇定得下手，“啊！啊。走开！走开啊！”她被他攻击，又笑又叫却躲避不开，喘不过气白皙脸翻红透，胸口起伏，而他抱在她耳边呵气。“很好的，不如今晚就结束被人笑话的纯洁人生！说，要不要和我结婚？”
　　这样直白暗示威胁，她羞红脸。“好吧好吧！”这嚣张的人要吃定她。投降放下手，沈夏张大嘴又笑起来，“你这骗子！”只解了皮带而已！而他挑眉，“看，你很失望！”

　　拽住他衣领像野蛮女王，羞恼，“才不会。”
　　“哼，要我答应，以后就不许再捉弄我！”
　　“以后要乖乖的！你这爱任性妄为的家伙！”
　　他吻她手指，“当然！我很乖的！”
　　“傻瓜啊，即使任性，对全世界任性！我对你也是无计可施！”夜空下，她心一动……这样的自己无法对这世界任性，与他结婚，真得是一件很任性的事。但这唯一一次的任性是对他。低头吻住他，“你对全世界任性，我却只对你任性！”可怜被这样狼狈要挟得求婚，但是，
　　但是早晚而已，若他是这样想，就早些吧，和他结婚。低下头头一次这样火辣主动热吻，但她笨拙碰到他牙齿力道又咬破他嘴唇。热情有余技巧不足，吃痛之余，他懊恼自己没教好她。

　　“自讨苦吃!”咕哝了声。开始深刻检讨与教学……
　　轰隆隆汽笛声里，两人在甲板上纠缠得像麻花！这样的日子快乐又满足，分别都不算什么。因为以为还会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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