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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上马车。”
“去哪?”
安瑾书虽疑惑,还是利索的爬上了马车。还是凤先生对我好啊,马车真舒服。在安瑾书感激涕零的目光下凤浅离笑着看了他一眼。
“若是你再这样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安瑾书终于明白了,原来身边都是豺狼……独自咬唇默默流泪着。
“开玩笑的。”凤浅离笑得灿若明花,“你最经还在做着那个梦吗?”
听见这句话,安瑾书才苦恼起来,“一直在啊,不曾停过。”
安瑾书也感觉无趣了,看着马车里的奢侈装饰,昏昏睡去了。
凤浅离瞥了他一眼,长叹一口气,什么都不要发生最好……
安瑾书虽疑惑,还是利索的爬上了马车。还是凤先生对我好啊,马车真舒服。在安瑾书感激涕零的目光下凤浅离笑着看了他一眼。
“若是你再这样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安瑾书终于明白了,原来身边都是豺狼……独自咬唇默默流泪着。
“开玩笑的。”凤浅离笑得灿若明花,“你最经还在做着那个梦吗?”
听见这句话,安瑾书才苦恼起来,“一直在啊,不曾停过。”
安瑾书也感觉无趣了,看着马车里的奢侈装饰,东张西望的,最后还是昏昏睡去了。
凤浅离瞥了他一眼,长叹一口气,什么都不要发生最好……
昏睡中,马车颠簸一路,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停下来,安瑾书重心不稳地滚向前去,本以为会撞上马车,却出乎预料的柔软,柔软却又有些骨骼分明。一声闷哼传来,安瑾书清醒了,“凤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安瑾书还是心虚的看着凤浅离,生怕自己那一撞,他就驾鹤西去矣。
“没事,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凤浅离面无表情的起身,撩起帘子下去了。安瑾书摸摸鼻子,跟着下马车了,凤先生还真是瘦呢!
“还记得几日前在这里看见的黄莺吗?”
凤浅离的声音冷不防响起,安瑾书一时反应不过来,脑子迷糊半天才回过神来。
“啊,记得啊。那只黄莺的声音很好听呢。”
几日前,安瑾书和凤浅离出游时路过此地。朦朦胧胧听见了有鸟鸣,安瑾书好奇心起,就在这里驻足听了半天。临了还兴高采烈赞叹一番,“何为黄莺出谷,今日体验到了呢。但是歌声却不尽是欢音,想来它也是有愁的吧!”
似乎从那时起开始做起了这梦啊。安瑾书像是明了的点着头,看着凤浅离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凤先生相信有妖吗?”
凤浅离听见这话一愣,旋即别开头去,冷冷抛出一句,“不信。”
“呀!那便怪了,没有妖又怎么会那么巧呢?”
凤浅离露出古怪的表情,“巧合吧。”
安瑾书还是傻傻点着头,怕是巧合吧。这世间的事真是奇妙啊,不是吗?
“很奇妙呢……嘻嘻……”
有人在说话?安瑾书向凤浅离看去,凤浅离却没有什么反应,看来是出现幻觉了。都是最近没睡好,都混乱了。凤浅离依旧没理会任何东西拉着他向前走去,前方是一条小路,好像以前没看见过,是最近开辟出来的吗?
“去哪啊……”
还未问完话就好像一脚踏进了一个深渊,眼前一片黑暗,身体不听使唤似的失去重心倒了下去,意志也逐渐丧失,凤浅离的背影逐渐模糊起来……
(四)
眼前飞扬的青丝,单薄的身影,很眼熟呢。周围一片漆黑,浓墨泼过似的,像在宇宙无边的黑暗中,依旧是那熟悉的压迫感好像依稀记得的,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似乎城里也没有这么诡异的地方。
“凤先生!”安瑾书大叫出来,扑上去抱着他的手臂,生怕他逃走了。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诡异。看见东西了,不远处只有一颗树,年岁久远的树。枝桠纵横伸展,极繁茂的树冠,开着成片的花朵,连接成一片,却又朵朵分明。
逐渐,景色分明起来,无边的黑暗包裹着,不知从何生出的一片花圃,四面伸展蔓延去,隐没入黑暗中。明明是在无边的黑暗中,何来的光?何来的色彩鲜明的花……
景色鲜明光彩迷离,连正中的那棵树苍老龟裂的枝干也瞧得分明。而他们正站在一条细碎的石子路上,若不是诡异的气氛,想必这定是一处最美的地方。
一声鸟鸣传来,在夜幕中格外突出。突兀的响起,像一把利刃狠狠划过长空,循声看去,在繁茂的枝头发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只黄莺。
纤细的足捉着树枝,黑色的眼睛像在黑暗中流光溢彩的黑曜石般,默默凝视着他们。
“你们来了啊。”
不知何处刮来的风,吹乱了凤浅离的长发,也将那个细小的声音带向远方,弥散在黑暗中。
花瓣开始掉落,一片片飞扬散落,洋洋洒洒铺在花圃中的石子路上。
乱羽开始飞舞,鹅黄的羽毛纷飞混入漫天的花雨中,足以将所有人虏获,惊艳了倾城国色。
安瑾书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直至眼花缭乱才猛然清醒,看向那只黄莺。错愕的张大嘴,语无伦次的喃喃着,“黄……人……鸟……鸟人……是人呐!”
薄纱扬起,裙带翻飞,广袖拂过枝头,带起一阵清风。黄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黄裙少女。
少女伏在那横生出的枝桠上,轻盈得像能随风飞去。皎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若一只展翅的蝶,朱唇一点,轻启欲诉多年的幽怨。
凤浅离纸扇轻摇,“鸣霜……是吗?”
“嘻嘻,”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入耳中,转眼消散去,少女也不见了踪影。
“嘻嘻……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啊,嘻嘻……”
近在咫尺的地方,一张红唇靠进凤浅离,轻声细语,笑声在耳畔响起,鸣霜欢快的话语,像是个纯真的孩子。不知何时,她已经出现在凤浅离身后了。安瑾书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场景,满眼只剩翻飞的裙摆,飞扬的薄纱,和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少女。
鸣霜伏在他的肩头,微弱的气息吹着发丝。凤浅离不动声色的任她把玩自己的发梢,淡淡的说了一句看似无意的话。
“那竹萧上不是刻着你的名字吗。”
鸣霜听见竹萧二字像是触电般迅速退离他的肩头,惶恐不安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凤浅离仍是淡然看着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瑾书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努力咀嚼他们的对话,最后还是无力放弃了,说的话真深奥,都听不懂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凤浅离像是在回避什么,只是淡淡回了句没什么。安瑾书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有什么事要是问不出来,就算是不吃饭不睡觉都要问出来的。
“那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里?不就是你梦见的地方吗。”
“哦,对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安瑾书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似地手舞足蹈起来。
“若是想要摆脱,就来好好解决问题吧。”
凤浅离看着鸣霜,后者像是受到惊吓蜷缩在树下。安瑾书听到可以解决,精神百倍的凑过去,“我当然不想,告诉我怎么做吧。”
“叫她的名字,问她为什么要纠缠你。”
安瑾书听见了,疑惑的偏着头,明着问她?好吧,就算你没什么好办法,也不要这样啊,好歹也是旁敲侧击一番再说吧。哪有明着问的?可是不听他的好像就没别的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呗。
“鸣霜。”
鸣霜迷离涣散的眼睛恢复了神采,看来叫她的名字有用啊!安瑾书一阵窃喜,继续追问。
“你为什么要纠缠我,为什么会夜夜哀鸣?”
鸣霜偏着头,努力思考着,拧起两条秀气的眉,嘟着嘴,倒是添了几分可爱。可是又像是陷入了另一个纠结的问题中,鸣霜喃喃自语反复叨念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安瑾书原本欣喜的脸变得欲哭无泪,凤浅离合起折扇,拉住安瑾书,挑眉看着鸣霜,“我来吧,你退后。”
安瑾书点点头,闪到了凤浅离的身后,探出头来张望。
凤浅离清冽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一向不大,却一字不落传入了鸣霜的耳朵。
“是因为张连生吧。”
鸣霜突然像听见什么很大刺激的东西,瞪大眼睛尖叫起来。
“啊——”
尖锐的声音划过花坛每一处,声音所波及的地方都像是玻璃般变得粉碎。那些花朵,叶子无一例外。周围所遭受的灾难性的毁灭,除了那棵树依旧明艳繁茂。凤浅离挡在安瑾书前面,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倒是可怜了那些花草。
鸣霜蜷缩在那棵树下,画面走马灯似的开始一幅幅闪过。是鸣霜的回忆吧,那最初的回忆。
春季的城郊总是很多踏青的人,穿着繁复衣着的小姐,或是富家公子,最多的还是长衫布履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之人。
“张兄,今日天气甚好,风光无限,如是按你这速度,怕是到了,太阳也落西了。你不急,我还嫌你慢呢。”
走在前面的一行人,不时回头奚落着被远远甩在后面的人,但是那个人却也不恼。
“莫急莫急,急也没用,若是错了今日,明日再去也一样啊。今日日落去,明朝还复来不是?”
张连生手捧着书卷,摇头晃脑一边走一边看。直至前面的人不见踪影,他还不知道。眼睛盯着书,片刻也不离。
“砰!”
“兄台对不住,在下并非有意为之。望兄台见谅,兄台……”
叨叨絮絮说了一堆,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抬眼才发现所谓的“兄台”只是棵老树,张连生无不感慨说着,“此乃树也,非人哉!非人哉!若是人,怎么会不给点反应呢?”
说完摇头晃脑的换了个方位走去。
一声鸟鸣传来,极悦耳,清脆婉转的曲调,犹如珠玉佩环之音,让人忍不住驻足倾听。张连生放下书卷,侧耳倾听起来,露出满足的微笑。
“今日听得此音,此生足矣,快哉快哉啊!不过,有些哀恸之情。远离他乡,长途迁徙至此,是念及故乡吧!”
仔细看着,在刚才那颗“兄台”茂密的树枝间发现了一只小巧的黄莺。怕是刚才的糗样已是被它尽收眼底,张连生笑眯眯地作揖,“让黄莺兄见笑了,在下张连生。偶闻兄台之音倾慕不已,今日听得,三生有幸。”
树上的黄莺歪着头看着他不知所云,只是叫唤着飞走了。
张连生张嘴想要留住它,但是想想还是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听不懂我说的话,正如鸡同鸭讲……不不不,这比喻不恰当啊,换一个,换什么呢?算了,还是这个吧。不过,它的叫声真好听,不敢自称知音,但是听者算是一个了吧,希望它能遇见同我一样懂得欣赏它的人……”
在叨叨絮絮中,张连生拿起书卷摇头晃脑的继续前行。走了许久,随意瞟了下周围,全是陌生的景色,回头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笑眯眯地若无其事再换个方向走去。
不远处,一双黑豆般的眼睛注视着他,看着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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