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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的行踪
杨清结束最后一场考试便回到宿舍沉沉睡去,考试周的每天都熬夜熬得很晚,大家不约而同瘫软在床上。
张媛家离得比较近,所以她早就买好下午返程的票,刘畅家就离得远了,而且她打算打一个月工
再回去,学校今年由于招生工作封校时间晚,这就便宜了她多住几日。杨清是本地人,加上放假也不知道做什么,索性陪刘畅一起多住几日,这把刘畅美坏了,频频给杨清熊抱,一抱就不放手。
刑法论述题那件事情其实杨清已经淡忘很多了,既然想不起来总不能一直跟自己过不去执意觉得自己中邪了吧,也许是因为太疲劳了,话说杨清记性本来就不怎么好,这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放假第三天的时候,学校的食堂就不提供饭食了,该走的学生也都走完了,空荡荡的宿舍楼,除了宿管阿姨就剩下刘畅和杨清了。这种清幽的场面极少极少,不过也能体会一把归隐的滋味吧。
刘畅没找到什么工作,人家都不要她这种比临时工还临时的劳动力,发传单这种小事儿挣得不多还要被晒得乌黑乌黑的,最后刘畅只在学校门口的一个小餐馆找到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就是每天晚上六点到十一点端端盘子,这份工作还是依仗着宿舍人几乎每个周末都到这个小餐馆改善生活,好说歹说老板娘留下了这个廉价劳动力,晚上还管她饭吃。
杨清和刘畅白天就蜗居在宿舍里上网,张媛这乖孩子走的时候没有把网断掉,杨清说这是她的再青春,她发誓这些天把人人影视上的电影全看完,等看恶心了,下学期就再也不想看了,这样就可以好好学习了。刘畅每每听到她这么说就做自刎的动作,引来杨清一顿暴打。
放假有将近一个星期了,早上张媛打来电话哭诉她的刑法真的挂了。
刘畅挤到电话旁,“成绩都出来了?”
张媛用哭腔回应着。
“好,太好了!”刘畅盯着屏幕上低空飞过的成绩,“只要没挂就成!”
张媛听见刘畅在电话里叫好,一阵排山倒海就过来了,“刘畅,你个没牙的,我挂了你还说好,找踹是不是?”
刘畅拿过电话,“我刚才查我成绩呢,我说我自己呢,我没说你,把人家想得那么坏。”
张媛鄙视的口气说:“我去,我现在都能想象得到你那副嘴脸,嘴的对角线能绕脸一圈了,真是没牙!杨清成绩怎么样呀?”
刘畅看了一眼屏幕,“还没显示出来呢,等等,啊,出来了出来了。”
杨清看到自己的刑法成绩顿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刘畅告诉张媛:“有人跟你作伴了,杨清刑法也挂了。”
自得知成绩之后,杨清就在宿舍闷了一天,刘畅见状也没有多问,中午就出去找同学了。
杨清一直觉得这不太可能,最后一道论述题被老师夸耀的如此好,就算不得满分二十分还是能得吧,再加上前面的客观题,她真的答起来挺顺手的,难道自己连四十分都拿不到手吗,这显然说不过去。她这些天还一直沉浸在老师的肯定之中,出于人情,老师也不能给她这个分数呀,五十九分,差一分就能及格,这个分数显然是老师故意的,这个在大学谁都懂。
她下了半天决心,打算给刑法老师打个电话过去,也好让自己挂的明白点。
“啊,老师,我是杨清呀。”
“恩,杨清呀,有什么事情?”
“老师,我今天刚查了成绩,我的刑法……”
“我知道你的成绩,我千叮咛万嘱咐,只要不空题我判得松一点也不会让你们挂科,你还是第一个交的卷子,我判的卷子就你一个人把最后一道题空着,我想给你分都给不了,你前面的客观题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的分数刚好够五十九分,你也别太着急,等开学参加个补考,把该答的题目答上,不管是会做还是不会做,好好再复习一下吧。”
杨清倒吸一口凉气,她赶紧靠紧墙壁,又看了看窗外,疑惑地问:“老师,我最后一道题不是写了很多吗?”
“你知道最后一道题是什么吗,我出的题目是从哲学的角度论述杀害镜中人够不够成犯罪,看来你还不是不会,这么粗心大意,你就没有看见这道题,算了,小失误,我以为你是不会答呢,当然了,这道题出的跟咱们刑法没什么太大关系,就是一道自由发挥的题目。”
杨清闭上了眼睛,“老师,这道题我写了,而且我写的还很多,我考完的那天中午还去办公室找您了,您不是说我的答案很好还特别标注了一下吗?”
“你去找我了吗?杨清,我很肯定地告诉你,你真的忘记答那道题了,考完试我就拿着你们的试卷回家了,我中午没有在学校呆着,你怎么会找过我呢?杨清,睡迷糊了吧,哈哈哈……”
“哦,那可能就是我弄错了,最近脑子都不跟着转了,老师,暑假我再好好复习,开学我会去找您参加补考的。”
“好,就这样吧,祝你有个愉快的假期。”
“谢谢老师,再见。”
“嘟嘟嘟……”杨清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杨清挂了电话之后就给刘畅打过去,要她赶紧回来。她没有说明事情的原委,也不打算说出这件事情,她想用点别的方法调查自己那天去找老师的事情是否属实,她此刻都坚信是老师糊涂忘记了而不是自己在瞎编更不是什么睡迷糊了。
刘畅很快就回来了,进门就问什么事。
杨清一脸轻松地说:“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挂科心里太烦了,我觉得老师真是太不给面子了,考完试的那天中午,就是咱们吃完饭半路我不是走了吗,我去找老师了,跟我说的天花乱坠,把我都夸晕了,到头来还给我不及格,我就想不明白了。”
刘畅放下挎包,喝了几口水,凑到杨清面前,“你什么时候去找老师了,我怎么不知道。”
杨清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就是张媛请咱俩吃饭回宿舍的路上我不是去教学楼找老师了吗。”
刘畅摸摸杨清的头,“孩子你傻了吧,那天咱们一起回来的,还一起买了一个西瓜吃,吃完咱们就午睡了,我起的可是最早的,还是我把你们叫起来复习的,你要是去找老师我能不知道吗?”
杨清听了这话便陷入沉思,一言不发。刘畅安慰她别因为一个考试这么纠结,然后就去水房洗衣服了。
杨清重重给自己脸上一巴掌,她被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弄糊涂了,那天中午吃完饭自己到底去了哪里,她只记得自己去找老师,路上还碰到几个班委。
“对,碰到几个班委!”她拿起手机给其中一个人打电话,结果对方告诉她根本就不记得那天中午碰见自己,而且对方也肯定老师早就走了。
杨清不能接受自己这种错乱的信息,其实从头到尾她的感觉都是正确的,她的确是忘记答了一道题,的确是因为那道题而没有通过考试,不对的地方是她到底有没有找过老师,有没有看过自己字迹潦草的卷子,如果这一切都是错觉,自己怎么会那么当真,以至于今天都打电话跟老师对质。她觉得这样很无助,突然就从床上起来要把这件事情完完全全告诉刘畅,不管刘畅是信还是不信,她都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砰!”一声,门扇在杨清鼻子前打开了。
刘畅提着挎包手里拎着盒饭挤进门,一边走一边招呼杨清吃饭,“今天老板娘不在,大厨给多做了几道菜,我就兜回来跟你一起吃,三道菜呢,我拿了四份米饭,哈哈哈,快拿凳子过来吃,我先摆摆阵。”
杨清面无表情地盯着刘畅,“你不是去洗衣服了吗?”
刘畅插起腰,“十一点才下班,我今天还偷工早回来了,我什么时候洗衣服去了,我要是能像鸣人那样有影分身就好了,又逗我。”
杨清拉住刘畅,“你早回来时因为我给你打了电话吗?”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刘畅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我中午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我不带手机了吗,也没开机。”
杨清走到床边坐了下去,一言不发。
刘畅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你刚才真给我打电话了?”
杨清深呼了口气,还是没说什么。
刘畅晃了晃她的肩,“到底怎么了?”
杨清扶住额头,“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了,你说你早回来,而且你回来了,待了一会你就去洗衣服了,我正要到水房找你,就这么简单。”
刘畅本应该安抚这件没头绪的事情,可是刘畅突然有点勃然大怒的感觉,“杨清,我没带手机,也没有开机,我刚刚端完盘子回来,没有时间想洗衣服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听你的天方怪谈,我本以为你研究镜子的事情纯属个人喜好,所以没有制止你大半夜盯着水房的镜子看来看去,咱们哲学老师就有点神经质,所以她在哲学这个领域总能悟道别人悟不到的东西,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那些非主流的科学,质疑这个世界,但是你神经质了半天你还是你,是个普通的学生,也许什么贡献都不会有,别总是想出那么多邪门的事情,我和张媛有时候接受不了的,你不觉得吓人吗?”
听了这些话后,真正害怕的是杨清,她可从不记得自己大半夜盯着镜子看的事情。
刘畅见杨清满脸愁容,深思了片刻问她,“你到底对自己的事情有认识吗?”
杨清摇摇头。
这下刘畅是真的头皮发麻了,杨清接着说:“我以为那天中午吃完饭我去找老师了,可事实上我根本就没去,跟你们直接回宿舍了而已,老师夸奖我的题答得好也是假的了。”
“你那道题不是漏答了吗?没有答老师怎么夸你写得好?”刘畅摊开双手。
“可我真的去找老师了!”杨清百口莫辩。
“我……”刘畅靠在床边说不出话来。
“我这是怎么了?”杨清低下头去。
“杨清,你知不知道你总是大半夜去水房的事情?”
杨清摇摇头。
“那我就告诉你,张媛有几次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床上没有你,她以为你也去厕所了就在里面喊了你几声,可是没有人回应。张媛知道你受不了特别脏的厕所所以总是去二楼的厕所,但是二楼已经都没有人了,我们谁都知道你怕黑所以你肯定不敢去二楼的厕所,但是……”刘畅加重语气,“张媛去二楼看了一下发现你在水房直愣愣地盯着镜子看,当时张媛没有被吓一跳,她真以为你是睡不着就跑到二楼看看书什么的……”
“我怎么会大半夜的跑到水房看书呢?”杨清不理解道。
“可张媛说她的确看见你手上拿着笔和本子,张媛还劝你赶紧去睡觉,你还跟她说马上就回去。”刘畅详细地说着。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
“刘畅你过来一下。”杨清扬起一张可怜的脸。
“怎么了?”刘畅走近。
杨清拉着刘畅的手,呼了一口气,“真的是你,我真怕这又是假的!”
“算了,不要想了,我当然是真的了,赶紧过来吃饭吧,我今天特意弄回来这么多菜,好好吃顿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我们这几天复习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你又那么重视成绩肯定比我们都上心,你就是爱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来……”刘畅硬把杨清拉过去,看上去杨清也松动许多,也许就是压力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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