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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惊情【三】
“谁打来的？”大爷问杨清。
“显示的是司机的号码！”杨清有些胆颤。
“不是空号吗？”周围人接话道。
“怎么办？”
“拿来……”大爷一把拿过手机，举在老远处按了一下接听键，“喂，是小陈司机吗？”
“噗……噗……”电话那边传来。
“说话呀？小陈司机是吗？”大爷又强调一遍。
“呜啊……”那让人反胃的声音再次响起，大爷像摆脱瘟疫一般把手机换给了杨清，“把电话挂了吧！我看，得再下去一次，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电话里说什么了没有？刚不还是空号吗？”一众人看向大爷。
大爷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谁胆大谁跟我来吧，我看公安局的人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
“已经死了人了，谁还敢下去？”有人说。
“是呀，是呀，那个谁，他，他进了车里面就没出来，还有那个女的，那女的怎么会死在那里？没有女人下来呀！”人们纷纷议论道。
“那我们就站在上面这么等着？”大爷也没有什么底气。
“再打110，我们只能等他们来了再说，否则，我们都去送死吗？”
“别说这么晦气的话，我想提一句，我记得咱们说走的时候，小陈司机应该是跟在咱们后面的！”
“是，他跟在我后面！”大爷十分肯定。
“那怎么就失踪了呢？我不相信他失踪了！”有人质疑。
“我和小陈司机跟在你们后面，说要报警的时候我才发现小陈司机不见了，这，有点蹊跷！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大爷满脸疑云地看着山下那辆倾倒的巴车。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边走边测信号，但始终无法抓住那能通往外界的宝贵信号。
“打112！”杨清想到这个大家都容易忽视的救急办法，“打了112，无论在信号多么封闭的地方都能马上给外面打通电话，这是我曾经在网上看急救知识的时候看到的，我试试吧！”
这个办法没有之前大家认为的那样神奇，但是经过一阵折腾之后，那宝贵的信号被几个人的手机捕捉到了，“嘟……嘟……嘟……”手机开了免提，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冰冷的系统回复。
“再打！”大爷下令。
“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依旧。
“嘟……嘟……嘟……”
“喂？！”对面终于传来人声。
“你们怎么才接电话？！我们被困在山路上了！”
“不要挂断电话，两分钟，两分钟，我们马上就能锁定你们的位置……啊……”电话那头有几分骚动的声音。
“你们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难怪找不到你们！”
“我们是巴车上的乘客，司机就是沿着高速开的，我们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没有路牌，但是这里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山路段，你们应该很快就找到我们的！”
“别急，别急，我们已经锁定你们的位置了，我的意思是，那段路……”电话那头语塞。
“对了，山下有事故车辆，我们有一个人死在里面，还有，还有司机失踪了，我们急需你们的帮助，你们一定要快点，再快点！”
“那段路……”信号中断，就此只有等待。
“有人赶来了，有人赶来了！”眼镜男大喊。
大爷眨了眨眼睛，赶忙走上前去，“你们来的……”
“您先别说，我知道你们受惊了……”这一队穿着制服的人数数大概有十一二个，“山下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可是我们有人死在里面了，司机和其他乘客也失踪了！”
“你们就不应该来这条路，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这里！”
“这条路到底怎么了？难道……有鬼？！”终于有人肯提到这个问题上了。
“不是鬼的问题，是人为！这条路很多年前就已经封掉了，以前这个路段经常发生很奇异的车祸事件，之所以说奇异，就是因为这个拐角处……”这个领头的人指了指脚下，众人所在的地方。
“这里怎么了？”杨清好奇道。
“这里原来有两根竖起来的铁栏，一左一右固定在地上，上面涂了红黄相间的纹路，为的是提醒司机不要急转弯，谨防危险！但是……”他停了停，“由于施工的时候没有全方位考虑，早上的时候太阳从东面升起，铁栏的倒影投向西面，形成的阴影让从西面开来的车极不容易看出地上的警示，所以往往是撞断了铁栏，车毁人亡！”
“什么？车毁人亡？那么严重吗？”有人质疑。
“如果只发生几起交通事故也就算了，可是自从开辟了这条路以后，事故接二连三，我们一次次现场实验才发现了这个隐患！”
“这么说，我们行车途中撞到的两个东西，就是这路上的铁柱子？”大爷若有所思。
“这……”
“怎么？”
“这条路封上之后，哪还有什么铁柱子，早就被事故车辆撞没了，你们撞上的，肯定不是……”
“警察同志，你近来看看！”人们闪开一条路，“你看这痕迹，红色的，我闻了闻，一股铁锈味道，就应该是了呀！”
他低身查看了半天，“这不可能，或许你们是在什么别的地方蹭上的？”
“就是在这里，两次撞击我们都下车查看，而且两次都停在这里，我们一直在这里绕！”大爷强调道。
“……”警察同志摇摇头，他一脸狐疑。
“下面的事故你们怎么处理？”
“等会有车开进来先送你们出去，下面的事情我们会加紧处理，后期也会给你们一个答复，毕竟大家都受惊不小！”
“那车里……”眼镜男语塞，“我们当时只有几个大老爷们下去查看出事故的车，听见里面有声音，一个胆大的下去查看，结果，结果那个血肉模糊的女人竟然是他老婆，可他老婆本应该在上面的巴车里，她，她怎么会死在那里呢？下去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也死在里面了！”
“这件事情……”几个警察递了递眼色，“车马上就来，我只能告诉你们，事在人为，你们回去压压惊等消息，好吧？”
人们点点头，但都心神不宁。
一阵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车来了，你们能安全出去了！”
人们一个跟一个往车上走，大爷回过头：“车上的人也失踪了，都是些女人和孩子，你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几个警察点点头，目送着车辆开走。
“郝队，你看这……”一个警员为难地问道。
“能怎么办，这里出的事故太多了，怨念太重，你不信也不行啊！”
“依您看，巴车里失踪的人……”
“估计都在那里了！”郝队盯着山下的车。
沉默良久，郝队发出最让人无法理解的命令，那就是烧车。
“烧车？”几乎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烧吧，没有别的办法，上面也没有办法！”郝队很坚定。
车就那样烧了，哔哔啵啵的声响掩盖住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呕吐声，生还者已经开出了那段死亡公路，渐渐身边多了楼宇，多了车辆，虽有安慰，却依旧难言人们心中的恐慌，大爷从兜里摸出矮小男人给的烟，没点，他看了看又放回兜里，然后冲着窗外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吐出口中的烟雾一般，只是没有那般舒爽吧！
几个小时的车程，人们到达了目的地，杨清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寻宝的事情，她被牵扯了精力，没有人不被牵扯精力，人们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下文了。
杨清和朋友们拎着自己的行李鱼贯出车，接应他们的人让他们不要在事情没有查明前走漏风声，否则会引起社会恐慌的，人们默认着。
天光黯淡了，杨清的几个朋友都打车要走了，在互相安慰和再见时，一个熟悉的面孔闯入杨清的视线。
换了身警服，但绝对是他！
车轮几转，那面孔便消失在车林里。
幸好，幸好，没有目光接触，幸好！杨清不禁这样想。
送他们回来的那个人的面孔，分明就是小陈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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