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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1)
秦言早上一起来,发现了手机里一条未读的短信,是昨天晚上11点多这样发过来的,来自于一个陌生号码。
疑惑地翻出来看:“HI,艾表姐给我的这个号,她说我们两个脾气很相投啊,我是严清,请多多指教~”
虽说之前艾杉杉说过要把自己的号给严清,但是也就当她跟以前一样,头脑一热的想法而已,笑笑就过了,没想到真给了,还这么一反以往地这么效率。
秦言揣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关于严修一的事情她都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不知道严清了不了解她对她哥哥的“企图”。
在原本爬起来的十分钟里,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抱歉昨晚睡得早了,呵呵,很高兴做朋友。
这两天是大学里面混乱的“百团大战”,秦言报了两个社团,然后看见勤工部的纳新传单,感觉这个部门应该会比较清闲,在高中跨入到大学的心理上,秦言越发懒,反而没有普通学生刚进入大学的那种斗志昂扬,热血沸腾之感。
勤工部的面试设在教四的最靠左边的二楼教室,秦言拿着刚进学校拿到的平面图还是走错了地方,眼看面试时间就快要结束了,她开始慌了起来。
这时一位男生刚从楼梯口走上来,秦言不由分说逮到就问:“同学,我想问下,教四是这幢么?我怎么没看到218教室啊?”
这个男生看了她一眼手中的地图,笑了下:“你是去勤工部面试么?”
“恩恩”点头如捣蒜。
“跟我来吧,我是面试负责人之一。”
秦言心下大喜,运气真是好。连忙跟上。
林方宇觉得好笑,这218是在另外一边的楼梯口,这小学妹怎么左右不分的啊。不由多看两眼,这不看不打紧,竟然一眼瞟到她鼻尖上凝聚的汗珠,连忙定了定神,忽略那丝起伏,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想来勤工部?”
“觉得挺好的吧。”宁愿胡诌也不能说是因为有认识的人在,况且秦言以为是份清闲差事,殊不知勤工部其实是很忙碌的。
说着教室便到了,门口还排着挺长的队伍,秦言赶紧写了基本资料,然后排到队伍最末等着轮自己的顺序。
林方宇敲了敲门,然后进去:“不好意思啊,尽是编程的那些事儿弄得晚了。”
“我说林师哥你怎么才来啊,我看不是编程把你缠住,是那些花痴美眉吧,你要是还不来,我们勤工部的风头可都被外联部他们给抢走了啊。”
林方宇随手卷起一张宣传单朝那个贫嘴的男生头上敲:“好好做事,这么唠叨,怎么?元邦吃的不够多?”
轮到秦言的时候,已经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打开门进去坐下,然后才看清楚看见刚才那个学长坐在前面最中间的位置上。
“请你自我介绍一下。”
“学长学姐你们好,我叫秦言,法学院的。”
“对我们勤工部有什么认识?”一个披着大卷波浪头发的学姐发问。
“我…”秦言还没说出想好的串词。林方宇打断了她的话:“这个问题我了解过了,我有一个问题。”
秦言话被憋了回去。
“请问,”林方宇正了正身体,一本正经地问:“你的方向感好不好?”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林方宇,一脸不可思议。
“林师兄,你…”
林方宇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秦言错愕:“呃,有点差。”
其他人都一脸不解,只有秦言从他一本正经的脸上,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和揶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如果录取的话会有短信通知的。”
整个面试过程有点诡异,秦言浑浑噩噩的走出来,在回去的途中内心后知后觉地上升一股被羞辱的感觉。
从小到大秦言因为没有方向感吃过很多亏,最离谱的一次是在中山公园,秦言妈妈在给小秦言买气球,秦言正舔着冰激凌呢,看到一个小朋友头上的花蝴蝶结,然后不由自主跟了过去,等她妈妈买好气球,转身就不见了秦言,顿时冷汗淋漓!
话说小秦言其实走了没两三步,突然想起自己的气球,结果就是这两三步路,都在人流当中湮没地无头绪回去了。
那次惊险的经历真的是要感谢上苍,被公园的保安叔叔捡到了广播了一下,当秦言妈妈看到哭的很惨的秦言,真是又气又忍不住掉眼泪,这要是让人贩子拐去,那真的是回天无力,一辈子都要泡泪缸里了。
经过那次教训,秦言被父母从小到大不止一次严厉教训和循循善诱要认清方向,尤其是回家的路。
这次被林方宇正面“羞辱”,秦言心底那种天生对方向产生的畏惧感伴着与之双生的自卑感在这个喧闹的午后喷涌而出。
“我再也不要看到那个表面和善,内心混蛋的家伙,上帝保佑我不会被录。”秦言恶狠狠地诅咒着,心想那人故意羞辱,看我不顺眼,看来被录的可能性为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
这样一来一去的想,心便落回肚子里。
晚上夜深人静,有一种女孩子是夜猫子,不是说她的行动都在夜晚,而是她的思想在白天懈怠,在夜晚往往是充沛且活跃的。
秦言恰恰就是这种心理型的夜猫子。她在漫长的夜晚总是会想起严修一的短信,起了个头总想着结个尾,然后再起个头,于是她又下了决心,开始编排短信。
“你对美国最近的金融海啸有什么看法?金融市场真的是在服务实业服务企业发展和就业增长吗,且感觉这种崩溃目的也不是要把美国的金融重塑吧,有这样还或许可以促进金融市场不合理之处的改变,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从另外一方面来看,也是好事,对吧?”
编辑完这段话,秦言觉得有点别扭,对着他谈论经济会不会太严肃了,没话题姓呢?
于是删了重新编。
“你知不知道Georg Flegel?德国第一位still life painter,他笔下的巴洛克风格花瓶很美在他的画家生命里有三十多年一直呆在战争中的德国,我看见那花瓶里的繁花和凋落的花瓣,总觉得是比喻无常生命和死亡的必然。你害怕死亡么?”
秦言左看看右看看,又觉得谈论艺术忒过矫情,于是又挫败地删了它。
最后,还是跟自己的内心妥协,不再端着自己,伪装成一个貌似天南地北,天文地理都知道的女孩子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你俘获不了对方,你的优雅,你的博学,你的美丽其实都不堪一击。
这个世界上,总有个人,他治得了你。只要看到他,你的坏脾气自然收敛起来。只要看到他,你的沮丧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跟他一起,你才发现自己从没这么温柔过;跟他一起,你会努力表现得聪明些。喜欢上了他,你有点怕他;爱喜欢上了他,你开始相信命运;是否前世你欠了他什么?谁知道,反正他治得了你。
最后她在短信上写上:“今天我碰到了一个很无理的人,而这个人却让我认识到我现在总是在否定自己,表面很强大,但是内心成反比,我很沮丧。你如果认为我是絮絮叨叨,那就听我讲,行么?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发出去后秦言闭上眼睛,心跳地总感觉像打了场心理战似的。
有了上次,秦言潜意识里觉得他会发过来,但是悬在半空的心还是上上落落,黑夜里的一点响动都会让人误以为是手机在震动。
这回手机真震动起来了,而且震动了两次,就是说:有两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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