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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不知何处去
阳光打在脸上,温温的。眼睛很疲惫,不愿意睁开,透着眼皮只看到橙色的红。这红还会跳动,时有时淡,跟捉迷藏似的,让我想起芦苇荡中的芦杆,摇摇晃晃,微风过处,还带着草根的清甜。芦花不能完全挡住阳光,眼要微微眯起来,才能抵挡多出来的光线,才能辨清芦花的脉络原来是丝丝分明。有了一层金色的镀边,更显得温婉又不可捉摸。
忽然芦杆猛地摇晃几下,芦花便一簇一簇随风而走。我没看清芦花向哪里去,我的眼就被一张大脸占据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祝随风用手捧着我的脸摇两下,再啄两下。
“你看,芦花飞走了。”我也亲亲随风的额头,也没多话。
随风的性子有几粉率真,又有一些粘腻,我不能跟他说我要走了,说了便走不成。我只能带他来这芦苇荡胡闹,就像往常一样,又比往常多一些缠绵,多一些厮磨。
“笙儿,今天不一样呢,我不想这么早回家。”随风穿衣服的时候,嘟囔着不肯从我身上起来,脸颊的红晕还未褪去,眉角隐隐地飞上去,很有几分媚态。我也不舍,可我还是要送他回去,然后,我将永远的离开。
“哟,醒了还装睡,那眼珠骨碌碌地转呢,当我看不见!”
“哎哟,你轻点……”腮帮被人用力扯着,仿佛要把我立刻由平躺拉成立正。
唉,我昨晚到底上得谁家的床,这么不怜香惜玉。睁开眼,阳光就直窜入眼里,顿时如瞎子一般,看什么都只有三分形影,不真切。隐约一个男子丢一样东西过来。伸出手,没接住,似是一件衣服盖在我头上,随衣而来的还有一阵江水的湿意,还有烟熏的气味。
我想起来了,昨晚我醉在江边,有人邀我远行,我就随他走了。
多么奇怪的事,又多么奇怪的人!
穿好衣服,爬出仅容两人平躺的船舱,我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一片海,不,全是海,左右四面都是海,苍茫无垠,水天交接处也分不清,人们说的混沌是不是就像这样。水面很安静,小船也只是轻轻摇晃。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去往何地。
一只海鸟从船尾急速掠过,水花一翻,就看到海鸟叼着一条映着金光的鱼腾空而去。直到海鸟已不见踪影,我才醒悟过来:我这莫不是在东海?灵江是直入东海,可这夜行千里,这样一条小舟,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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