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

　　坤杰？转身时一个侧影，熟悉的削瘦的身姿，还有那头板寸，与他笑脸不衬的板寸。

　　你还记得我，彦喜。他转头，一个明媚的笑。不明的女孩儿肯定会被他的这个笑勾了魂去，可是，我不会，看到他那张笑脸，就越发从眼前晃出他姐姐那张脸来，厚厚的妆，为了掩饰黑眼圈，白的有些过分却称了她风尘身份的妆，还有性感而丰润的嘴唇。一个闭眼，她不想再看坤杰半眼，因了那眼神，想起窒人的那一天。但是她又很快张了眼，因为一个身影。

　　阿杰，她是？

　　彦喜，我姐姐的好友。

　　那个好友在彦喜耳中听来无比的讽刺，她对上坤杰旁边的女孩。一伸手，一婉笑，你好，我叫彦喜。

　　她没有犹豫地握上了我的手，你好，叫我小凡。

　　真好听的声音，铺面而来青春又纯净的声音，如果自己在提前几年，是否也如这声音般那样的动听。

　　徐谢郦的画展果真令人目不暇接啊，哦，忘了说，小凡是学美术的，硬要央着我来看这些个画。

　　我依旧淡淡一笑，与他们同步已走开了几米开外，对面的画像吸引了我，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没有表情，没有欲做的动作。题目是欢喜。老徐的画风和提名永远让人捉摸不透。那正襟危坐无半分欣喜之色的女人被他叫做了欢喜。也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画的女人，何不是画的无数个不知名时刻的自己。

　　和故人游美术馆，身边还有个年轻处处显露芬芳的姑娘，一起，不知觉已经出了主馆。彦喜姐，待会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约了人。这时候，候亦文应该已经在外面等我，本来想磨蹭会硬要闭开他们，结果，他们还在美术馆里绕了一圈，似是有个留念的大横幅，可在上面写点东西。从女厕出来的时候，看见在拐角处抽烟的坤杰。

　　你变了。

　　怎么，今天没有讽刺你，就觉得我变了么。

　　不是。

　　你也变了。

　　人总会变的。我走后，坤敏姐还好吗？

　　她哪会不好。不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小凡好像很喜欢你。

　　不了。谢谢你。

　　坤杰听出了那谢里的意思。微微一笑，掐了烟头，随后走出来。

　　本来，是要磨蹭的，结果还是和他们同出了美术馆。没走几步，熟悉的黑色小车里，走出来一个人影。候亦文。

　　怎么磨蹭到现在，妈妈已经在等你了。

　　知道了。碰到了以前的好友。

　　他似是不满意意地从我肩头拎下包，叙旧也要有点时间观念。

　　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倒是他愣了下，你啊。

　　他一抬眼，看见离我不远的一对人。他们？他微微皱眉。脸上又有了不耐烦的神情。

　　我的故人，坤杰还有他女朋友小凡。

　　你们好，侯亦文似乎没有握手的意思，但是也很有礼貌的微笑点头。恰恰那倒好处的礼貌，让人又觉得生疏缺偏又被这风度忘了生疏的本意。侯家人都是这幅德性。

　　抱歉，真有急事。改天再聚好了。

　　对面的坤杰，眯着眼，不甚在意的样子。点了点头。倒是小凡，很开朗地笑了笑，没事，下次还有的机会。

　　侯亦又点点头，有空再聚聚，实在抱歉。然后挽起我的胳膊，貌似亲密的样子。

　　车开出一段，后视镜里他们也上了另外一辆车。

　　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年轻的朋友？

　　你不见的多了去了。我轻笑。

　　他突然一把扯过我胳膊，腾地被吓了一跳，再怎么不奈，面子上还是要圆的，回了家，千万别还是摆出这副模样。我妈等着见你这个媳妇好久了。

　　我心里起了莫名的火，但是想起他刚才的话，不想又和他撕破了脸皮，弄到回家自己都不想掩饰下去。一个回头，同样的笑，好吧，就满足你这个大少爷一回。

　　他突然回头，一脸的不耐烦突然对上了我这个花枝招展的笑，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这么爱笑？一见故人，就这么不待见我们这些新人。

　　故人，想到坤敏姐，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杜朗，曾经坤敏的最爱，杜朗。我想你们。见了坤杰，越发想见你们。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何处去拾起勇气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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