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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丈夫是残疾
秋天的夜空依然那么美丽,灿烂的群星仿佛在开心地观望尘世的众生。
尤悔他们往回走了半刻钟,那墨绿衣裳女子从山上下来,她吃惊地看着尤悔,而后面向殷首逊欣喜道:“爹,您回来了!”
殷首逊微笑着说:“恩,回来了,星儿的功力有没有进步,浩儿应该长大了不小,会叫娘了吗?”就这样跟她女儿拉起家常来了,尤悔在旁不知所措。
尤悔一直在旁插不上话,心里诧异:“这个爹快七十,女儿怕是只有二十三四岁。”如此近的距离,尤悔反而不敢去看那女子。
往上又走了两三里路,一位青年男子站在小径上,他的脸很清秀,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幼稚天真的孩子气。
他迎上尤悔他们几个,微笑道:“师父,你可算回来了,师姐半个月前就是望穿秋水了。”接着他看了看尤悔道:“刚才在屋顶就是你?功夫不错,不过还是逃不出师父的手心,对吧?”
他温暖的笑容,让尤悔觉得自己不是梁上君子,而是他在向自己这位师兄抱怨师父的严厉管制。
那女子笑道:“爹你帮师弟找一个娘子,他就不会这么顽皮了。”
殷首逊揶揄道:“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这个好徒弟诸葛楠?”
尤悔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痴了,在少林寺不是没有师兄弟,可是大家大多不善言辞,再说佛家弟子也不能如此说笑。
一路往上陆续出现几位华山弟子,他们见到殷首逊都非常开心,却没有诸葛楠这般敢说笑,就连开心都是抑制住的。
他们一行人来到华山的聚贤堂,尤悔发现司徒星坐在首座的右手边第二个位置,他甚至没有起身迎接殷首逊。
“老三,这位是尤悔,你们比试一场我看看。”殷首逊道。
其他弟子听到这话,都难掩兴奋之情,跃跃欲试的样子。
“请司徒兄赐教,我……我不会用剑,棍可以不?”尤悔道。
“可以,开始。”司徒星说着,拱了拱手,刷的一声,将剑拔了出来,却没有起身。
尤悔当下也拿出木萧,站在司徒星的三丈之外,两人久久对视,谁也没有出手。
尤悔等得久了,却有点慌了,甚至全身冒汗,心道:“为什么他不出手,他在等什么?”
“傻小子,你没有看出来他下肢不能动,他除了剑法之外,其他武功一无可取,你攻他守,别再愣住。”殷首逊道。
尤悔这才发现他坐的是轮椅,可这轮椅不似一般的那么明显,似乎故意隐藏起自己的缺陷。
“可是这对他很不公平。”尤悔道。
“你不用客气,出去了别人也不会跟我讲公平。”司徒星道。
尤悔并没有立刻去攻,而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殷首逊。
只见诸葛楠的双手轻轻一扬,首座上的大椅平稳地从高台上升起,落到司徒星旁边的空地上。“你也坐着,如果你站起身或者倒下算输,这样总公平了吧?”
“无论输赢,您都会让我把薛豹领走吧?”尤悔实在不想多生事端。
“输了当然是听师兄的,怎么可能你想怎样就怎样?”厉莫凡抢先道。
“那如果我输了,不知司徒兄想如何处置我们二人?”尤悔对于厉莫凡的态度非常不满。
“尤兄不用自谦,我们还是先比试,至于怎么处理薛兄弟,在这里自然听师父的。”司徒星道。
厉莫凡又道:“我看他根本就不是谦虚,胆小鬼怕输,未比试就先认输的……”最后的两个字在司徒星的逼视下咽了回去。
尤悔跨步走向司徒星,坐在他的对面。只见司徒星长剑横挥,嗤的一声响,众人眼前便是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
尤悔是只见剑光不见人,他的木箫比司徒星的长剑短了约莫半尺,如此坐着反而对自己更不利,只好不停用木箫挡开司徒星的剑,三十招过去了,尤悔全是防守。
司徒星见久攻不下,剑招越来越快,尤悔索性闭上眼睛,木箫乱挥。忽听厉莫凡大喊一声“中!”
尤悔一睁眼,两滴鲜血从左肩飞了出去,溅上司徒星的衣衫,他这一吃痛,手上运了六分内力,登时司徒星的剑飞了出去,诸葛楠忙扶住了司徒星的椅子。
“尤兄好功夫,在下佩服!”司徒星道。
“对不住,我不应该占你便宜,使用内功的。”
“尤兄不用自责,出了门谁会不用轻功也不用内功,坐在那里等我来刺?”
“那算个平手,我……我可以领薛豹下山吗?”
“你不用急着下山,天色已晚,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轻功不怎么样,就连剑法也一般,或者我可以指点一二。”殷首逊道。
“师父!”诸葛楠、厉莫凡还有其他几位华山弟子同时惊道。
“莫凡,你带他去见薛豹,准备好一间客房给他们。”殷首逊根本没有理会徒儿们的诧异。他接着道:“倩倩,我们去看浩儿。”
那身着墨绿衣裳的女子与他走出了聚贤堂。
再见到薛豹,尤悔假装生气道:“你怎么不在客栈等我,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看你鬼鬼祟祟来到这里,自然是想看你做什么,结果你很快就甩开了我。”
“我又被跟踪了?”
“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特意甩开我的。”
“好了,下不为例,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去。”
尤悔要拼命在他面前装出成熟的样子,总觉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
劳累了一天的尤悔还是睡不着,虽然他觉得殷首逊这个老头不是个坏人,可是很固执,没有玄意那么可爱,不知道明天会面对什么。
忽然,一人推窗而进,原来是诸葛楠。
“诸葛兄这么晚不睡觉,来这里找我?”
“反正你也睡不着,我带你去山顶看日出。”
“看日出?”尤悔想起夕阳下殷倩倩的身影,觉得去看一下日出也不错。
山顶的雾气很重,蒙蒙一片,给月光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尤悔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诸葛楠扔过来一把剑,说:“我们来比试,轻功,内功,剑法都用上,真正意义上来比一场。”
“你不说来这里看日出吗?比剑不用爬到山顶吧。”
“今日比剑无论输赢,你都不要跟任何人说。”
“为什么?”
“我是应该说你蠢,还是说你不懂人情世故呢。你已经跟我三师兄比试过了,如果我赢了你,你又传扬出去,那我不是要得罪师兄和师父了。”
“与你师父何干?”
“三师兄是师父最喜欢的弟子,他还是师父的女婿,难道你要说师父看错人,何况师兄以前内功,轻功都是不差的,剑法也是年轻一代里面最好的。”
“为什么你师父年纪那么大,而殷姑娘却又那么年轻?”尤悔看诸葛楠话语较多,问道。
“师父满头白发让人觉得年纪大,其实他本来不到六十岁,师娘去世得早,师姐是后来的师娘所生。”
“哦,你年纪也不大?”
“你怎么啰啰嗦嗦的,二十一,出招!”说完,刷的一声,剑已刺出。
尤悔不似先前要担忧薛豹,并且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此刻他很放松,将拳法变成剑斜斜指出。他不像是比试,更像是练剑,也不管对方如何舞剑,只是顺着拳法,一剑剑依次刺出。
其时诸葛楠一剑正自左而右急掠而过,将自己手腕送到尤悔的剑锋上去。便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间,尤悔手腕轻轻一转,剑锋侧了过来,拍的一声响,诸葛楠的手腕击在剑锋平面之上,竟然丝毫无损。
尤悔不是刻意避开,只因原本拳法就是如此变化。尤悔虽然内力深厚,却不知如何发挥功效,先前情急之下使出了六成功力,现在只怕两成都没发挥出来,而诸葛楠本身内力也不错,比之司徒星没有功力,此消彼长这样一来,尤悔反而奈何不了诸葛楠。
两人拆了百余招也难分胜负,尤悔终究错过他的日出,一个快如闪电,一个却稳如泰山,攻守有据,怕是再斗上三天三夜还是分不出胜负。
“诸葛兄,我们不要再比了,你看我只是重复那几招而已,我是真不会什么剑法。”尤悔道,他怕不去看着薛豹,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恩,三年之后,我们再行比试如何?”诸葛楠道。
三年之约即成,尤悔干脆收剑盘坐在地上,沐浴着这天赐的美丽晨光,诸葛楠也跟着坐下,淡淡道:“尤悔,你跟我身边的诸位师兄都不太相同。”
“哪里不同?”
“我们对于练武大多有一种痴迷,又或者喜欢上某个女人,也有为名为利,而你似乎无欲无求。”诸葛楠惋惜道。
“我也不是无欲无求,只是还没有找到所求。你呢,你求什么?”尤悔侧脸问道。
“我求的是三师兄的腿能治好,师姐开心幸福。”诸葛楠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柔的痛。
“你自己呢?”
“我?我很好啊,师父、师兄们和师姐都对我很好。我资质一般,勤奋一般,武功一般,所幸活得开心洒脱,不敢再求。”
尤悔沉吟片刻道:“你的资质和武功在华山年轻弟子中都是最好的,司徒兄腿伤未愈,昨晚你先看到殷前辈在前,故意让殷姑娘一程,不然你应该是第一个追上我跟殷前辈的。”尤悔想起刚上山他追诸葛楠竟会稍显吃力。
诸葛楠被人戳破心事,脸上一红,道:“是啊,我毕竟还是有自己的骄傲,否则也不会半夜把你拉这里来,故意显露了这么一手。”
“你我都还年轻,有傲气是可以理解的。”尤悔心想:“要不是念了十几年的经,我又岂会像老人一般心止如水,更何况我也算不上。”
“我们回去吧,估计师父要考验我的功力了。”诸葛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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