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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沐我要和离
慕容沐正抬起右手为裴思清拭泪,手指下滑抚过她染血的嘴唇,眸子里多了一丝难得的温柔。
裴思清却冷了心,只顾着与他摆脱干系,冷冷道:“慕容沐,我要和离。”
本就是为了报仇才嫁给他,也没指望他真能如他所说般喜欢自己,约定中也写得详尽,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裴思清想到这,原本还有些些微疼痛的心竟然好受了些,就当自己傻,被人戏耍了。现在御酒已经进献到宫中,皇上自是会召见自己,到时不必借用慕容沐的势力,自己怕是也能为父母伸冤。
慕容沐本还温柔的眸子此刻染了一层黑色,幽深难以见底,他的手指慢慢从裴思清的嘴唇下滑至她的下颌,猛地用力捏住,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慕容沐死死盯着裴思清无一丝感情的眼睛,冷下脸,咬牙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裴思清不畏慕容沐语气里的戾气,大无畏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和离。”
“和离?”慕容沐放开裴思清的下颌,那里一片血红,刚才唇上的血迹沾染了慕容沐的手指,此刻看来凄惨无比。
慕容沐不为所动,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想和离,做梦。”
裴思清眸中隐隐含有怒气,“为何?当初你我二人是写了约定的,我帮你酿好御酒,你助我报仇,如今,御酒已酿,我也不指望你助我报仇了,只盼你赶紧给我自由。这些可都是白字黑字写得清楚的,你我还签了各自的名字,怎么你现在想耍赖不成?”
“夫人大仇未报,为夫怎么舍得抛下夫人呢?再说,夫人酿造的御酒皇上喜不喜欢还不知道,何来酿好之说?和离之事,切莫再提,今日我只当你与我玩笑,绝无再有下次,否则,为夫定不轻饶。”
“你...你这个混蛋,你说这些话难道都不怕良心不安吗?我本在临安县安稳度日,被你使计陷害,又被你拿报仇之事引诱假成亲,事事皆入你圈套,你还真当我傻么?我只是被逼无奈才与你合作,你却联合她们尽情欺辱我,难道我无权无势便要任人嘲笑,便要把自尊心给你们践踏才应该么?慕容沐,我以前只当你是迫于无奈才百般戏弄于我,也想着我之前可能是误会你了,今日所见,我才觉得我真是昏了头,竟会在太子府中帮你,还同情你,想要相信你,你也说过不会再欺骗我,原来竟是连欺骗都不屑于了,当真薄情啊!”
裴思清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肺腑之言,却句句让慕容沐的脸色渐渐变绿,他逼近她,“原来我在心里竟是这般不堪?你说过你相信我,你又何尝做到真真相信我了?你扪心自问,你真得放得下之前的事?”
“呵呵...难道说,造成今日这般局面的还是我自己不成?”裴思清只觉胸口的寒气更甚。
“若你真的相信我,便不会说出和离二字。”慕容沐转过脸去,盯着一处空旷的地方,语气低落,“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无信之人,说了不再骗你,便...罢了,我......”
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似隐藏了千万种苦衷。
裴思清看着慕容沐的侧面,听他略微低落的语气,心中一动,但转念一想,此人甚是会演,何苦再傻傻上当,更冷了语气,“你骗不骗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与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喜欢在人前带着面具,我却始终做不来虚与委蛇。还有,我虽然与你假成亲,却也懂得配合你,与你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而你招惹的那些莺莺燕燕,却对我横眉冷对指指点点,今日还直接冤枉我,我心眼小,容不下你这些桃花,你还是放过我吧。”
“你莫不是喜欢上了我吧?”慕容沐突然转身,先前的低落一扫而光,眼角有隐不去的淡淡喜悦。
裴思清真想啐他那张俊脸一口唾沫,他究竟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又是从哪得出这荒谬的结论,忙辩解道:“绝对没有,我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本还淡淡喜悦的眼角此刻微微皱起,慕容沐冷哼道:“那是谁?你亡夫?还是你那青梅竹马的表哥?”
“不管是谁,都不关你的事。”
“说不出来了吧。你第一次喝醉时,喊你亡夫的名字二十四次,喊你表哥的名字四十八次,你说你喜欢谁呢?”慕容沐一脸戏虐又一脸气愤,“你是我夫人,却不喜欢自己的夫君,这要传出去,会有人信么?夫人就不怕自己的名誉受损吗?
“你......”
“我什么,我做了什么让夫人厌恶,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本来就是假的,你何必做出一副弃夫的模样质问我,我担当不起。”
“在我心里,我从没把你我成亲当成是假的,娶了你也没想过要和离,你即使不喜欢我,我也要死皮赖脸地缠着你。”
“我早知道你无赖,没想到你竟无赖的如此彻底,我真是开了眼界。”
“过奖,通过我娘的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无赖枉为人。”
说罢,转身离去,空留一地狂笑。
裴思清紧紧拽着衣袖,指节泛白却又无计可施,一双凤目喷着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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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侍卫在一中年将领带领下,顷刻间,浩浩荡荡包围了慕容别院,那些人训练有素,不似一般普通的士兵,铁甲利刃,目不斜视。
太子木信与席余温席宰相、宫中的王御医先后出现在别院门口,中年将领上前拱手,“太子殿下,席宰相,禁军已准备妥当。”
木信微笑道:“舅舅,多谢了。”
言罢,一干人等也不传人通报,在别院外包围的侍卫们兵分两路,一路推开别院大门,一路继续包围别院,搭弓拔剑,俨然临阵对敌。
进入别院后,木信一双凤目冷冷扫视一番周围景致,亭台楼阁,富贵逼人,玉兰花早在半个月前就已凋谢,此时只剩下满园的黄绿树叶。
太子的舅舅李默与席宰相跟在太子身后,亦四处张望,不远处,一白衣佳公子执着折扇慢慢踱步而来。
木信收回扫视的目光,紧紧盯着那踱步而来的佳公子,一语不发。
慕容沐行至木信身前,才跪地行大礼,口中恭敬道:“草民慕容沐参见太子殿下,席宰相,李大人。”
席宰相爱女心切,不待木信出口,他已冲上前喝道:“大胆刁民,竟敢伤本相爱女,本相绝不轻饶了你这奴才。还不快带路,本相要去见烟儿。”
慕容沐被席宰相一把拉住,顺势站了起来,手中折扇一指一条石子铺的小路,恭敬道:“请。”
太子木信一撩长袍,冷哼了一声,先踏步而去,席宰相与李默、王御医在中间,慕容沐殿后。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间精致幽雅的屋舍出现,因席景烟为未出阁的女子,李默与慕容沐都不便进去,木信则在席宰相应允下一同进入,王御医也随后进入。
檐廊下,慕容沐长身玉立,虽是寒冬,仍旧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着,漫不经心地看着屋子前面的一块大石头。
李默细细打量此人,先前木信回宫时与他说过,此人与三皇子木容长得甚像,若不是左手之上无桃花胎记,简直就是一个人。他今日一见,果然如木信所说,与三皇子木容简直可说是一模一样。只是,三皇子一直被自己的胞姐李皇后秘密监视,久病不愈也确有其事,若要在短时间内拥有此人这等惊为天人的风采,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心里这般思量,殊不知,慕容沐心中同样在暗暗思忖,太子今日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禁军上门,怕是凶多吉少。上京耳目众多,景烟才一受伤,太子与宰相就已获得消息,虽然自己已经尽量减少家仆,看来还是出了内奸,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李默是宫中禁军统领,对一切细微响动自是十分敏感,此时突听到一粒石子被人踢开的声音,拉出佩刀,虎目射向慕容沐先前盯着那块大石头,大道喝:“什么人?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还不快出来。”
也不待那人自动出来,足下生风,如野豹猎食般敏捷窜出,一刀砍向那块大石头,“轰”的一声,石块应声碎裂,欲再砍一刀,刀却被一不明之物硬生生隔开,直直砍下时偏了一寸,便是这一寸,救了躲在石块之后的贼人。
李默怒极,自己的武艺在上京不算第一也绝对排得上前三,此刻佩刀却被人用一把折扇轻易射偏,颜面何存?他怒目瞪向慕容沐,质问:“为何救她?”
慕容沐此刻已挡在躲藏之人身前,目光如炬,轻而坚定地道:“她是草民的夫人,草民怎能见死不救。”
李默“呸”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哼,没想到你夫人喜欢演贼人,今日倒叫李某开了眼界。下次别再让我遇上,否则...”他晃了晃手中的大刀,那白光刺得裴思清眼睛一痛,刚才被吓飞的三魂七魄此刻才全部复位。她本是想要去探望欢喜,在路上却看到木信一群人,有些好奇,便暗暗尾随而来,趁他们不备,藏身在这块大石头后,没想到一不小心踢了一块小石子,差点葬送了自己的一条小命。现下见慕容沐挡在自己身前,裴思清便略微安了心,但仍对他心存芥蒂,便不动声色地甩开他伸来的大手,又微微退后一步。
听得李默骂骂咧咧,裴思清忙赔不是,李默见她生得美艳,也不计较,一个劲地夸奖慕容沐,“你小子倒好福气,娶了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慕容沐闻后微微皱眉,稍向前挡住了李默色迷迷的贼眼,“夫人美则美矣,只是...”他伸出一根修长食指指指自己的脑袋,“只是这里有些不好使,要不然也不会藏这扮贼。”
裴思清听后,差点咬碎银牙,对着慕容沐的后背就是一口痰啐了出去,那慕容沐的脊背明显一僵,但仍挡着不动,裴思清顿觉心中大快,那慕容沐是最怕脏的,此刻心里定是难受的要死吧。
敢说我傻,我就脏死你,哼,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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