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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不是好听的
慕容沐丢下裴思清后,并没有立即返回酒宴之上,刚才的太子之威让他觉得心口似插了一根刺,疼痛难耐,他停停走走间到了一处凉亭,凉亭之外清水红鲤,秋风吹起一层涟漪,映着他的倒影,说不出的落寞。他单手抚额,自嘲地哈哈大笑,走了这许多路,直到今日才觉得疲倦,蓦然回首身后只剩下自己的影子,一种无人所依的苍凉顷刻席卷了他的周身,寒风凛冽中,那些个不停憎恨的夜晚似乎比这风更冷,带着防备与小心走至今日,全为心中顽固的坚持,说他精于算计,又有谁能体会他的无奈呢。
思绪纷飞,乱了的心该何去何从,慕容沐颓废地坐在凉亭里,望着一池秋水无了半点斗志,心口的疼痛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小院。
“慕容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女子低声询问,姿态哀戚,没有了以往的傲然。
“我怪不到你,只怪自己无能,给不了你想要的。”慕容沐看着眼前这个曾把他当做一切的女子,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
女子听后,哀怨地抬起一直低垂的头,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并不是那种势利眼的人,慕容大哥,相处这么久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是啊,相处了这么久我竟然都不知道你。你想说,你是有苦衷的是不是?你是被你父亲大人逼迫的是不是?你是为了你娘是不是?”慕容沐看着女子眼中的泪水,心生怜惜,却也只是一瞬。
“你还是在怪我,你怪我选择了太子,你怪我没有勇敢地面对父亲,你怪我选择了懦弱,你怪我贪图荣华富贵。”女子突然颤声指责,一张小脸布满泪痕,“可是你有为我想过吗?我为什么能得到父亲的宠爱,我一个庶出的女儿为什么能在家族中立足,不过全是沾了太子的光。我娘只剩下我了,我不能让她再受苦与别人的冷眼。”
“呵呵。”慕容沐只觉得心如刀割,“原来你与我之间,只是虚情假意,你想要的不过是一生富贵安稳权势庇佑,那当初又何必给我希望呢?你既然如此感恩太子,我成全你,从今以后我慕容再也不认识你席景烟,你也不用担心我去告诉太子,你在嫁于他之前曾与我有过一段情。”
慕容沐背对席景烟,闭上了眼,一滴泪水蜿蜒滑落,滴在银白的华服之上,瞬间消失,“就当你是我的一场梦,一场噩梦。”
席景烟呜咽抽泣,“慕容大哥——”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次虚假的爱恋,何苦记于心上,可是心口为什么这么痛呢?
“民妇慕容裴氏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屋内正各自伤心的两人皆一怔,一时大意,竟忘了这是太子府。
木信的声音随后淡淡传来:“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你不用这么大声,本殿下还没有老到耳聋。”
屋外,裴思清清冷的嗓音大声传来,慕容沐瞬间明白,定是裴思清听到了一切,所以才大声提醒他与席景烟。
席景烟听到太子的声音后,柔弱的身躯一阵颤抖,睁着泪水氤氲的大眼睛,如同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
慕容沐屏息凝气,透过纸糊的门窗看到太子的身影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在门前。他有那么一刻地冲动,想着太子此刻把门打开也许对他与席景烟都是一种解脱,可是看到席景烟无声哭泣地抓着自己的衣袖哀求不要,他还是抱着她飞上了横梁,寻了个暗处藏了起来。事后,他一直咒骂自己,对着这个女人总是有些心软。
横梁之上,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慕容沐绝望了,这怕是自己最后一次抱她了,以后再见就是陌路。
木信与裴思清先后进屋,木信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屋子,突然回头问身后的女子,“你刚才为何惊慌失措?”
“回太子殿下,民妇有些怕蛇,刚才在这里不小心发现了一条青蛇,被惊着了。”
从慕容沐的角度,只能看到裴思清低垂的后脑勺,玉兰花样式的金步摇一摇一晃,金光灿灿。
木信抬头望了一眼屋子上方,继而不信地继续问道:“是吗?你既为酿酒师,怎么会怕能入酒的蛇呢?”
“实不相瞒,民妇因从小怕蛇,从不用蛇入酒。”裴思清从容应答。
慕容沐一阵好笑,裴思清呀裴思清,你这样大胆的女子会怕蛇么?幸好是不了解你的太子,要是我,肯定当场拿条蛇出来,看你怕不怕。不过,念在你替我解围的份上,回去后我一定送你份大礼。
慕容沐正在兀自沉思,下面的两人已经离去多时了,席景烟见慕容沐一直搂着自己,太子离去后也没有要放下自己的打算,便娇嗔:“慕容大哥,那个...太子走了。”
她以为慕容沐是贪恋她的美好,对她还依依不舍。
慕容沐回过神来,轻飘飘地横抱着席景烟落在地上,放下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相见不如不见,离别不如不别!
正沉思间,一只白嫩玉手在自己面前来回挥动,慕容沐想也不想便拿出折扇轻敲了一下,就听到一声娇呼。
“哎呀”,裴思清捂着被敲红的手背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古人有云,君子动口不动手。”
“夫人,为夫怎么还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哼,在你们大男人眼里,男人养女人不是天经地义么?这会假惺惺地抱怨什么。而且,你记住了,我可不是什么小人,我若是小人,记着你之前陷害我的那些,今日在太子面前就告发了你们,还用得着费力地给你们通风报信么。”
裴思清揉着手,然后变戏法般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壶酒与两只酒杯,轻巧地放在石桌上,给两只酒杯都斟满了酒。她把其中的一只酒杯递给慕容沐,劝道:“来,喝杯酒缓缓神。”
慕容沐接过,玩味地盯着裴思清,裴思清被盯得不自在,摸着脸问道:“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一直盯着看?”
“没有,只是觉得夫人今日特别漂亮。”慕容沐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再把酒杯伸向裴思清。
裴思清耸耸肩,不甚在意,自己的漂亮本来就有目共睹,若是被说成不漂亮,那倒是奇怪了。她温顺地给慕容沐斟满酒,随后她也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嗓子眼顿时火辣辣的,刚才在厨房匆忙翻找,只找到这一壶烈酒,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辣了。
“今日之事多谢夫人了,我敬你一杯。”慕容沐端起酒杯与裴思清相碰。
“今日之事我希望夫人就当从没听见过,我在此先谢过。”慕容沐又饮尽一杯。
裴思清眯着眼眸打量眼前的男人,要是在以前,他几时这么客气地与自己道谢了,果然那个要嫁给太子名唤席景烟的女子在他心里地位很重要。
“你放心,自从与你签了约定,我与你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会对你落井下石的。我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裴思清点头答应。但是,她随后就神秘兮兮地凑近慕容沐,“你与未来太子妃是怎么认识的?现在四下无人,说来听听。”
慕容沐斜眼瞅着裴思清,一脸探究,“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了?”
“切,不讲就算了,干嘛挖苦人。”裴思清不屑地回道。
慕容沐心情甚好地再饮尽一杯烈酒,白皙脸颊微微泛红,朗声吟道:“断肠人在天涯,饮尽断肠酒,吾辈亦为断肠,怎奈,断肠酒不穿肠。”
慕容沐接二连三喝了好几杯,摇摇晃晃站起,挥洒折扇,诗性大发,皆是悲凉之作,似要发泄心中怨气。
要在往日,裴思清听到慕容沐作诗,她是定要躲得远远的,今日便忍了吧,谁叫失恋的人最大呢。
她上前搀着欲要摔倒的慕容沐,安慰道:“不就是一个女人么?那样的女人也不值得你如此忧伤。”安慰着又想起了自己,暗叹一口气,自己不也是为了一个男人忧伤到现在,一时闷声无语,只听到慕容沐一堆乱七八糟的诗歌。
“夫人,我之前求亲说喜欢你,是骗你的。”慕容沐突然真诚道,“我是为了骗你给我酿酒。”
裴思清听后,沉默,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可是她从一开始便没自大的认为慕容沐真心喜欢自己,所以才签订一纸约定,只默默酿酒,但是现在突然听到他类似真挚的自白,伤心谈不上,只是觉得胸口憋闷。
“夫人,你生气了吧!”慕容沐见裴思清良久没有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当时确实混蛋,对你做了许多混账事,你能原谅我吗?”
裴思清有些纳闷地盯着怎么突然转性了的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慕容沐以为她不原谅自己,有些可怜兮兮地道:“我知道我做的事情要让你一下子原谅有些困难,唉,我以后会慢慢补偿你的。”随后他抓起裴思清的柔夷,“夫人,给我补偿的机会吧?”
语气诚恳,态度端正,目光真挚,扰得裴思清一阵心烦,只闷闷丢下一句,“看你以后的表现。”
慕容沐一阵欣喜,说着就要去抱裴思清,裴思清哪能容他欺身,使劲用力身子后倾想要脱身,谁知,慕容沐喝得有些高了,失去了裴思清的搀扶,身子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向着裴思清的方向倒去,瞬间把她压在了地上。裴思清只觉跌落地面的后背一阵痛疼,身上还压着一个大男人,胸口一窒不能喘气,她使劲推搡压在她身上的慕容沐,岂料慕容沐如石头一般一动也不动,一双桃花眼晶晶亮亮,眨也不眨地盯着因喝酒满颊粉红的裴思清,裴思清被他看得一时怔愣,竟忘了反抗,微张着檀口,露出洁白的贝齿,慕容沐看得浑身发热,借着酒劲缓缓地低下头,一点点地压向身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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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断在这很不厚道,可是,哼哼,谁叫乃们霸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