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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房间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主要是东方不败第一遇见明少卿这样的人。他也从未想过，从未料到过，有人会将生辰提前三个月向他告知，然后....
现在，那双明亮的大眼正闪着期盼的光芒，盯着他眨也不眨
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情绪挣扎着快要破土而出....
害怕？
别开玩笑了！
可为什么，他会忍不住想后退
将视线转移到桌上的茶杯，青色的枝条由杯底盘旋而上，稀疏的，却终将茶杯整个裹住
定了定神，有点豁出去地抬头望向明少卿“你想要什么？”
明少卿眨了眨眼，不明白东方不败为什么突然提高音量“呐？我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吗？我只是希望在生日前多些时间编舞。”
“......”既是如此，为何眼中期盼之光越来越盛？东方不败低头猜测，明少卿想要的是什么礼物，若是钱能买到的，就不会用这样的眼神向他求助
明少卿有点害羞，但生日一年才一次，他该借着这个名头鼓起勇气
“如果你愿意陪我跳舞，当然就更好啦！”
“想都别想！”毫不迟疑，脱口而出
明少卿怔了怔却什么也没说，脸上一派平静，连平日里惯用的委屈表情都没有，提着打包回来的食盒出了房间
东方不败将视线转向打开的房门，有阴冷的风夹着饭菜味从外吹进
他话说重了么，明少卿那孩子是在跟他闹脾气？
他刚才只是，突然间...讨厌起明少卿的干净，还未被现实抹灭纯真，想要什么都敢直接说出口
但这个想法仅仅是一瞬间，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不可能跳女步
生辰贺礼....这肯定是要准备的
“啪啪”
东方不败凝神一扫，窗户纸外有一道阴影，似乎正恭候着他
浓眉轻挑，来人武功甚是了得，竟能让他无法察觉
阴影闪离，阳光被释放，窗户恢复了之前的亮堂
心知来者不善，东方不败还是跟了出去，他不能在胆量上输人一截
提气追去，前方之人身形沉稳却过雪无痕，任他如何追赶，两人距离皆不曾有所变化。心中暗道不好，此人武功必至臻境，光凭轻功就远远高于岳不群
瞥见前方之人袖口处有白色圆点并排而列，来者的身份为何，他心中已了然
不过转瞬，两人前后出了城。东方不败心中惊警不表于面，静观来者意欲
风凄凄，雪飘零，黑衣人单手负于身后，慢慢回转身形，面糊的面容，挺拔的身形，此人正是南溟宫右护法
“好轻功！”赞赏之声低沉温厚，真心实意“小姑娘年纪虽轻，身法倒是了得”
“前辈有何见教？”东方不败眼光不动，头微微偏转，试图察觉来者一丝一毫的不善之意
右护法抬头，望着天空飞落旋转的雪花，惋惜地叹道：“自古美人儿多薄命！”
来意已明，东方不败眸光一沉，手中银针飞出，白雪为屏藏而不露
针快，右护法身形更快，犹如电光的凌空一闪，轻易躲过这趁人不觉的偷袭。高手过招顷刻决胜，东方不败一击不中，续招尚未出手，只见左前方剑光如飞鸿般流转，带着一股凌驾于天地之上的绝然，直直攻向面门
东方不败翻身侧过，躲过剑锋，手臂被剑气所伤，深可见骨
心中寒意顿生，此剑招沉着大气却处处透着诡异。反正今日胜败已定，所幸豁出全力，在死前与这难见的高手拼个一二
比之先前更为很绝的招法让右护法剑锋一顿，惊叹此女子不服输的傲气，心态一整，细而不殊的剑法配上浑然精纯的内力算是给对手最后的尊敬
东方不败身形稍退，长声一笑，接受了对方的好意，眼中肆意张狂，无丝毫惊惶迟疑。熊熊的斗志，丰富的经验，让东方不败虽处下风，却与对方交手了二十余招
白雪皑皑，两人对战之处掠起雪花甚少。一者凄然狠绝，一者深而无锋，胜负早已分明
最后的剑招，必杀的一招，战况却急转突变
东方不败心知必死，抛却防招集全身之力化作一股阴寒的劲气袭向游刃有余的对手
右护法身形如光，却仍免不了擦伤腹部，东方不败低头，右护法的寒光宝剑已刺肩而入，不在意地轻笑，抬头直视右护法面部，笑容更盛：任你武功再强，不也是被我所伤！
雪还在下
右护法抽回宝剑，看对方血流如注却未再出一招将人诛杀。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方巾，温柔地擦拭着剑锋
“你...不杀我？”没有迎来死亡，东方不败感到不可思议，连肩上的伤都忘了捂住
“你....咋还不逃跑？”右护法学着东方不败的语气问道
匪夷所思地望向右护法，明明是此人在剑刺入前，用剑气点了他腿部的穴道，让他只能站在雪地里，动弹不得！东方不败撕下衣摆，手嘴并用将伤口扎紧。对方留他性命，不知是何原因...
右护法将方巾叠好揣入怀里，一本正经地咳了两声“极则伤，想必小姑娘你练就这种阴狠的武功，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吧！若来得及，还是趁早收手为好！”
“好正义的剑，好虚伪的言辞！”
右护法不理会东方不败的讽刺，径自开口道：“有没有听说过，在位两年却突然消失的前武林盟主。”
“没有。”
“呃~”完全没料到东方不败会这样回答，右护法纠结了一会“要不要这么孤陋寡闻啊！我还不到从江湖消失的年龄呐！”
“既然您不说原因，那我回去了。”东方不败此时已解开穴道，当即转身离开。对方没了杀意，他能感觉得到
“不许走，我还有话要说！”
身后的挽留声让东方不败脚步一顿，心头升起的一丝敬意随着那声‘不许走’尽数散去
“原因？”回身看右护法的眼神不带善意，毕竟被人命令的滋味，他不喜欢
右护法负手于身后，忧伤地仰望天空，任雪花飘落在脸上瞬间融化“想当年，我还是武林盟主的时候...”一道极寒的冷光由听客处扫来，右护法只好打断回忆“我的武功纯阳至极与你正好相反，却是同样的极端。”
“你是看在‘极端’的份上才饶我性命？”东方不败面色一凝，莫非这位前武林盟主看出了什么？心寒意顿升，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个秘密
不会的，不可能被看出来，他现在是女人！念及此，心安稳地落回原点
“差不多是这样，都是令天下人所不齿的武功。”右护法依然仰望着天空，全身上下散发出忧郁的气息
东方不败忍住转身离去的欲望，他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分不出他话中的真假，但他知道一点，这个人未允许前，他绝对离不开此地
“武功越高，责任越大，救世济危虽难，救死扶伤还是可以滴，小姑娘一定要把武功用在正途啊！”低沉的声音缓缓劝解，东方不败冷笑一声“我可不希望每天早晚三炷香被人膜拜。”
“小姑娘魔性好深呐，难道是练了传说中的——不老功？每天以童子血洗澡什么的...枉费我辜负了教主一片圣意，为天下苍生留下了危害啊！”
“若你闲着没事想找人聊天，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
“我只是希望姑娘，”右护法一改先前作风，出乎意料的温柔“不要太过为难自己。前方的路不好走，若姑娘做不到步步小心，就找个人陪你一起吧！”
“多谢你的关心，虽然我用不着。”真是怪人！莫非是因为当过武林盟主，所以心肠热乎，没事光管闲事？
“哎呀，小姑娘不要嘴硬嘛，世事无绝对。哦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介绍个人陪我聊天吗？是上次和你一起吃饭的人吗？是的话就算了，他虽然长相符我胃口，但性格太软弱了！”
东方不败还在考虑是否要将明少卿推入火坑，右护法这么一说正好打消他的顾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和老人家聊天。回去吧，下次出门记得带个面纱，别在我们教主面前乱晃，他最看不过眼你这类脸的。”
老人家？虽看不清脸，但从声音可以听出，这位右护法年轻得很！
不完成邪教教主指派的任务，结果定然不会好到哪去
他不想欠人情，哪怕是手下留‘情’
“你如何复命，需要我在脸上划一刀吗？”
“不可，我们教主一直觉得东洋武士脸上的疤痕很有美感，如果你这样做了，我就再也不能阻止他了。”
东方不败默默无语之际，明少卿正与柴头分享食物，柴头如愿以偿吃到了‘三牛望月’，满嘴油光，大声赞道“好吃太好吃了！不愧是天下一绝！”
“不仅味道天下一绝，价钱也是天下一绝。”明少卿幽幽地补充着，却不知他付的价钱与其他人并不相同
聚缘客栈老板号称‘吸天下之金’，看出明少卿不是本地人并且不会再来第二次后，将明少卿狠狠敲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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