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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弄墨
“你们在干什么。”欧谨文看着撅起屁股趴在自己床底下瞧着的花弄。花弄向来小主意多,经常无聊之极便去捉弄别人,如今做贼心虚的习惯难改,被无声走进来的欧谨文吓得她脑门一下子撞了床沿。
果然是襄王无梦,神女有心啊!
“谨文……记得帮我抄一百遍啊……这是你欠我的。” 花弄惨兮兮地捂住脑门,小手摆出一个一字。
欧谨文眼睛闪过一丝闪光,别过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再说。”
再说就是好。
谨文真是个会疼爱人的主子啊。
花弄这才喜滋滋地爬起来回答:“在找惠萍姐姐。”
欧谨文蹙眉,“发生了什么事?”
花弄拍拍小手“谨文,你在害怕么?”
“不是。”他是如此无力,还要别人担心。
“清流清泉姐姐让我别告诉你,惠萍姐姐不见好久了。”
谨文低头,他早已经知道了。
下一刻喉咙便被花弄一只小手抓起。
“谨文你喉咙不舒服么,最近总是听你喉咙嘶哑。”花弄嘟起嘴巴,“还肿了。”花弄心疼地摸了摸欧谨文的喉结。
谨文轻轻拿开温温湿湿的小手说道:“你亦是男儿身,日后便知晓。”
花弄眯起眼睛。
呿,谁是男儿身?你不说谁知道?我找刘万问去!
“清流清泉不在,你去磨墨吧。”谨文从抽屉抽出一叠雪白宣纸摊开在桌上,伸出双手。
花弄收起提起的腿,没好气地替他叠上袖子,“是,是,遵命啊。”那么大的人还要人服侍,果然是皇族啊,和残疾的差不多了啊。
“墨。”
“你当我是墨猴吗?”花弄嘟囔。欧谨文自小在皇宫被人服侍,自然是不知道所谓墨猴。如巧手匠雕刻的翠眼微微闪过一道黯然。“这也是娘和我说的,我也没见过,据说是‘大如拳,毛作金色,两目烁烁有光,能于笔筒中盘曲而睡。置之书案间,欲使磨墨,则扣案数下,猴奋然讯出,跪于砚旁,以两前足捧墨而磨之。使之止,即止。见几上蜡蚁,即捉食之,无或脱者。’”
欧谨文静静地听着,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轻易发现的笑。“我不养墨猴,你是我的伴读,自然要给我磨墨一辈子的。”
花弄小脸红白交错,“我……我可不会陪你……一辈子的。”她已经是犯了欺君之罪的人,就算不死,也会被人发现,就算不被人发现,她自然也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陪他一辈子?
“你是父皇赐予我的伴读,自然日后长大也是会在一起的。”欧谨文冷冷地说,占有欲开始泛滥。
他的东西不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所占有的东西?
“不会的!”花弄脱口而出之后瞬间后悔。
欧谨文盯着姿势端正的花弄自嘲道:“你也不愿意陪我这个不祥人?”他第一次以这个词语形容自己,只觉得连自己都唾弃自己,是啊,自己已经连累他了,他又怎么会甘愿陪在自己身边,他心中,或许还是厌恶自己的。
花弄心里一颤,迅速调整好情绪,继续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灿灿一笑,“洛平只是不想做太监而已。”欧谨文脸色才恢复平常的模样,不再言语。
他又怎么会让他做太监?傻瓜。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长亭送别王实甫)
墨迹行云流水地洋洋洒洒在雪白上,都说字如人,欧谨文的字是遒劲自然中带了几分张扬,乍看是气势凌人,一如当初见他那份高贵,却不想欧谨文在平日是冷得像冬天结了霜的大白菜,那双翠色宝石如被掩埋进了浓雾一样,鲜有生气,似乎世界上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也不会有任何事物触动他的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年来,似乎也不曾见他有什么表情,永远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沉着冷静。就算连生气也是目无表情的样子。比如刚才——不祥人,不祥人,这怕是他的心病,就连他的痛楚也能这般冷漠地说出来。可怜没爹爱没娘疼的孩子。花弄微微心软,细看着他初显男人模样的容貌,皮肤在这唐塔国的蹂躏中也不像往日的白皙,成了牙色,花弄不禁暗暗感慨——岁月催人老啊!
欧谨文低垂着眼帘,余光微微撇过花弄,见她正不知寻思着什么,手也放慢了速度,他喜欢与这个伴读相处的时间,放松而自在,虽然在清流清泉也是颇为自然,却似乎少了些什么。
或许这洛平是自己唯一一个同龄的……朋友吧。
不知道,他未来的妻子是怎么样的人呢?
会替他一遍一遍地抄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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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喜欢司徒奕还是喜欢欧谨文呢?最后面我还没有决定好谁和谁在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