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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当真是胡闹!”年约十五六岁,一身红衣的女子当堂而坐,满面的怒气也不减她的俏美,“成亲之事也不与我商量一番,如此草率行事,她是把我这个孙家二小姐置于何地,将我这个妹妹置于何地?”
女子下首,坐了一名黑衣男子,男子年约二十七八,生的一双妖异的红眸,邪气而俊美。“阿音无须忧心,孙大小姐聪慧博学,如此决定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你若担心,不妨去问一下月言有何打算。”
女子皱眉,无奈地抿了抿唇,“如此……罢了,此事且先不谈。”说到这里,她沉默片刻,“澈,唤子钰,阿楠回来吧……”
男子挑眉轻笑,“好……突然召他们回来,莫非……”
“无需多言,唤他们回来便是!”女子长袖一甩,面上带了些许恼色,“我要去看言姐,你且自便。”说罢,便起身离开。男子薄唇微挑,未再多言。
女子走出房门,却是一处别致精巧的庭院,院内并无奇花异石,只有些长相古怪的花草,院门的牌匾上写了“巫灵园”三字,院门两旁,挂了一副对联,书曰:“天地合,谁人化万物;巫妖乱,何人补苍天。”字迹古拙霸气,颇有王者风范。出了小院,穿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便到了孙家大院。到了大院,女子迟疑片刻,便下定了决心一般径自走向议事厅。
一路上,遇上数个家丁丫鬟,那些家丁丫鬟见了女子,纷纷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慌慌张张的下跪行礼,女子也懒得理会,丝毫不去注意跪了一地的下人,直到一个身穿丫鬟服饰,气质略显强硬的女子拦下了她,那丫鬟的地位显然比其他丫鬟要高,她拦下女子后,行了个万福,低眉顺眼的说:“二小姐,大小姐有请。”
女子蹙眉道:“言姐要见我?可是招亲之事?”
那丫鬟摇摇头,“小姐未曾说起,敏儿不知。”
女子冷哼一声,嗤笑道:“那便罢了,言姐的婚事要紧,我先去议事厅同义父商量一番,再去看言姐也不晚。”说罢,举步便走。
“二小姐留步!”敏儿一惊,她知道这二小姐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手段心智不输男儿,否则,这孙家诺大的家业也不会交给二小姐,只是,她从来不知道二小姐如此不好说话,要知道,二小姐对大小姐可谓是言听计从,从来没在大小姐面前发过脾气。
“怎么?愿意说了?”二小姐冷笑,“你尽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明白,我从来不听废话,也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是!”敏儿打了个寒战,二小姐好可怕,好像要吃人的猛兽一样,“小姐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她身子一向不好,老爷很担心,便想为小姐寻上一门亲事,也算是找一个能照顾小姐一生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小姐始终不同意。……接着,老爷对小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姐才勉强同意,却提出了绣球招亲的法子。老爷本来是不同意的,可小姐坚持,老爷心疼小姐,不忍小姐动气,只能同意小姐的意见。”
“这么说来,这绣球招亲是言姐的意思?”听了敏儿的话,那二小姐似乎并不满意,“言姐为什么不肯嫁人,她一向知礼……莫非,言姐有了心上人?”
“这,敏儿实在不知,二小姐还是随敏儿去见见大小姐吧,大小姐定时不会瞒着二小姐的。”
“呵,不会瞒着?”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讽意,转瞬即逝,“我去见她便是,走吧。”
敏儿长舒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恐惧,在前面带路,二小姐跟在敏儿身后,思绪万千:言姐究竟在想什么,前些日子看了她的命运线,似乎是要与另一个人交汇……可恶,上一世伤的太过严重,又迟迟未曾步入轮回,损伤了魂魄之力,连瞳力也跟着下降,这一世更是八岁才苏醒,修炼时间不足,最重要的是,如今这个世界的法则与上一世略有不同,法术什么的都不能用,否则,岂会如此被动。
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孙月言的闺房,敏儿停了下来,“二小姐,大小姐就在房里,敏儿就在房外守着便是。”
女子点点头,她和孙月言谈的事情,的确不适合让旁人听到,她走到门前,抬手叩门,房内之人翻书地动作微滞,随即恢复过来,“是小蝉么?进来吧。”
孙月蝉听了孙月言的应话,便推开房门,一眼望见那手持书卷,斜倚窗前的柔弱女子,“怎么又在看书?”她略显无奈地抽出孙月言手中的书卷,扶她坐到软榻上,“言姐,你身子不好,平日里还是少看些书才是,莫要总让家里替你操心。”
听了她毫不客气的话,孙月言也不垴,她自然知晓孙月蝉是什么性子,“好了,小蝉莫气了,听你的便是。”
孙月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终是不忍心说重话,“莫打岔,言姐,我且问你,这在琴川传的沸沸扬扬的绣球招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小蝉莫急,我叫你来,便是与你商量此事。”孙月言轻笑,“不瞒小蝉,我,其实早已有了心上人……”
“怎会?不可能!”孙月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言姐甚少出门,便是出门,也有人相陪,如果言姐有了心上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凭自己的手腕,竟还不能掌握一个孙家,真是讽刺。
孙月言好笑的看着她,“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其实啊,也没什么大事,除了我,旁人大概是不知道的……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有一回孙叔带上我去外面玩儿,走到河边,见几个孩子欺负一只小狗,那只狗脏兮兮的,瞧着有些吓人,旁边的人都不肯上去帮它……我正想请孙叔把狗儿救下来,一个男孩子就从人堆里冲了上去,打跑其他小孩,救走了小狗……在那一刻,我觉得那个男孩子真是威风凛凛,有勇气去做别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的性子你也知道,不喜欢去争什么,可是,爹爹跟我说起成亲之事,我想起那人,便想拼上一拼,这才找了你来,求你为我和他卜上一卦……算算我和他,有没有缘分……我想,若是能与他相伴一生,月言此生无怨。”
“哦?”孙月言挑眉,“那人是谁?”
“方家小公子,方兰生。”
“是他?你可知道,你这次绣球会打中谁?”闻言,孙月言看了看一脸戏谑的孙月蝉,摇了摇头,孙月蝉笑道:“只要挑了良辰吉日,你便可得一门好姻缘,方家少爷,会是我们孙府的新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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