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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父亲
03#父亲
我是知道的，朔茂出了一次任务。
在执行任务与营救同伴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从此就像变了个人，大家都责骂他，甚至连被他营救的同伴也是。
不——
那人根本不能算是同伴。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不会告诉他。
因为朔茂知道的话会打我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可惜。要是我能激起朔茂的圣母心让他再多活久一些也是好的。
……可他已经自我了结了。
他已经走了。
我留不住。
葬礼要开始的时候卡卡西瞟了一眼我的黑衣服，说，你穿的真难看。
我瞥了一眼他的一身黑衣服，说，你不是更难看。
其实我想说我觉得你的表情更难看，结果最后我没说出口。
我有点想哭，但是我哭不出来。
我跟卡卡西都只有七岁。
算上前世，我也只有二十几岁。
朔茂比我大多了。
我站在队伍很后面，卡卡西一直拉着我的手，捏得很紧。
有很多人都在哭。就算不是在哭的人表情也很沉重。
比起任务，同伴才是更重要的。
这是他教会我的最后一课。
即使村子里的大家始终认为任务就是一切。
即使被他救出的同伴也怪罪与他。
但是卡卡西却死脑筋了。
他认为任务就是一切完全就变成了一个不会珍惜同伴的家伙了。
然后我突然就后悔了。
为什么没有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再争气一点呢。
我要是再争气一点至少还能告诉他……
……你的两个孩子都会好好的活着，你的两个孩子都很努力。
——会继承你的意志。
可是现实跟我想的是不一样的。
卡卡西一直都没有哭。
我在心里吐槽他说你到底要早熟到什么地步啊混蛋。
然后他察觉到我目光向我看了过来。
他笑。
笑得真难看。我说。
没有啦，他说。
我还是看到了很多人。
熟悉的不熟悉的。
但是那些我都不想理会。
从三岁开始他蒙在嘴上那块面罩现在也没有解下来。
“卡卡西……你……”我刚要说什么他就拿了一束花塞在我手里。
他也拿了一束。
——“走。我们去献花。”
——“好。”
小白花，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明明天空没有下雨，我还是觉得很冷。
真的很冷。
卡卡西一直拉着我的手，我很安静地放下花，他也是。
我能听到我们身后传来的声音。
“真可怜”他们这么说。我知道的，那些人也是当初害死朔茂的那些人。
我抬头冲卡卡西笑了一下，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他也松开了我的。
我在朔茂的灰暗头像前鞠了一躬。
深深的。
我还是哭了。
眼泪顺着鼻梁流下去。
“——这些年来，谢谢您，爸爸。”
对不起。没办法抱着您的肩膀再让您给我讲《坚强毅力忍传》了。
对不起。没办法让您看着我出嫁时候拉着我未来丈夫的手跟你说“谢谢您的养育之恩”了。
对不起。没办法再让您教导我幻术体术跟忍术了……
总之，对不起。
我只有一米高。
我还碰不到您的肩膀。
你觉得学幻术很累，我说我一定坚持。
你觉得做事要持之以恒，我说我会尽力而为。
你觉得虽然对忍者来说任务很重要但是同伴更重要。我说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会死。
但这天到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差点忘了。
因为同你们过得实在太过幸福。
回去的路上我跟卡卡西还是拉着对方的手。
卡卡西比我高几公分。
所以夕阳照射着我们的影子，他的拉的比我长。
我想说真好，这种时候我跟你都不是一个人承受。
我想说卡卡西你别不说话啊我还想问问今晚我们要吃什么。
我想说啊你看一乐拉面的餐劵哦我可不是特意给你多留一张的。
我想说的话很多。
但是最后我发现我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我只能沉默。
令人绝望的沉默。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去掏钥匙。刚扭开门就发现逆着光的那个影子摇晃了一下。
然后就倒了下去。
我说卡卡西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这么重！
我说卡卡西你干什么啊你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你不是知道吗！
我说卡卡西你起来我会怕我已经失去爸爸了我还不想再失去一个哥哥啊你这混蛋！
然后我一摸他的额头。
温度高的吓人。
我差一点就哭出来了。
还好被这家伙锻炼出比平常小孩大很多的力气我才把他扛进屋子里，让他躺在沙发上安稳的睡了之后才敢去关门锁门。
我被吓死了。
我踩着椅子从柜子的顶端取下医药箱，应急措施我至少还是会一些的。
朔茂当初觉得我们都是孩子，要是把药片当成糖果吃掉就不好了，所以就把医药箱放在柜子顶端的地方。
确认了一下保质期之后我才敢给卡卡西吃。
从瓶子里倒了两颗出来，然后我倒了热水给他吞下去。
说实话。
我很害怕。
谁知道岸本会不会突然改剧本然后让卡卡西从故事一开场就不存在。
我擦我才不要。
所以你这家伙……
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好起来。
如果你好起来了，我就叫你哥哥。
事实证明是我大惊小怪了。
卡卡西的恢复力很超出我预想，他第二天中午就醒了，而且完全就是个没事人。
我趴在他身边守了他一晚上加一上午的回报就只有他的一句话。
“以你的蛮力把我搬上床不难吧，莫非你还在斤斤计较我当初把你扔在沙发上吗。”
我面无表情用他房间里面所有的小黄书把他砸了个遍。
最后他用很无辜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说好嘛谢谢你啦。
然后我就叫了他哥。
我说：“以后生病了先告诉我一声，让我在旁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话你会内疚的。”我顿了顿，然后叫道——“哥哥。”
然后卡卡西的表情是一脸不可思议。
他问：“……长夏，你不是也发烧了吧。”
然后用自己的额头顶住我的额头，好一会之后离开，然后他说“没有啊，怎么回事。”
我想说你脑子才烧坏了，跟自己妹妹做这种动作你在想什么啊。
但是最后我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推开凳子去做饭。
顺便一说。
我从朔茂那里学到的不止有忍术，还有厨艺——当然，只是一些简单的菜色而已。
本来他会做的饭菜就不多，我学到的就更少了。
但是有一项是必须的。
“朔茂爸爸，教我做天妇罗吧。”当初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天妇罗。卡卡西最讨厌的食物。
也是我最喜欢做的食物。
当我把天妇罗端上餐桌的时候，他的脸明显黑了一圈。
“长夏，你是故意的。”
我点头。
“是啊我当然是故意的。”
不过我放心了。
卡卡西还有跟我斗嘴的精力。
被撕裂的伤疤无法立刻愈合，但是时间会让它结痂。
我所能做的，只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能早日从这件事中跳脱出来。
——这一点对我也一样。
我必须早点从这件事中跳脱出来。
我要变强。
我想活下去。
你也是这么期望的吧？——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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