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 豫让传

　　晋人豫让身高九尺，面如冠玉，星眸剑目，喜白衣，常持剑立于智伯侧。长身玉立，衣裾飘飞。赵襄子常与树后窥视，不敢上前。见之，如沐三春之晖，悸动不已。
　　微寒月夜。襄子欲与项伯议事，行至智伯寝殿，四下无人，以为奇。忽而一声高昂叫声入耳：“啊~”音色甚熟，惊煞襄子“嗯……智……伯……啊……”青年男子音，为豫让。襄子明智伯之与豫让。心暗怨之。
　　既去。
　　友人与襄子饮，笑曰：“豫让常事范氏中行氏，而无所知其名。去而事智伯，智伯甚尊宠之，怪哉！”襄子暗怒，面无愠色，称不适，离席。连夜奔逃。
　　几年余，襄子功成，与韩魏合谋灭智伯。后三分其地。襄子夙怨智伯，漆其头以为饮器 。寻豫让不见，乃知遁逃，暗使人寻之。
　　一日，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厕之刑人，则豫让 ，一时恍然，心跳鼓擂。豫让持刀兵，曰：“欲为智伯报仇！”左右欲诛之 ，襄子心恸而不忍杀之，遂告左右：“彼义人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亡无后，而其臣欲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去之。 。粗布麻衣，笔挺依然。襄子呆，望其背，不忍离去。。
　　居顷之，豫让又漆身为厉，吞炭为哑，使形状不可知，行乞于市 ，再无翩翩公子影。无人识之。襄子当出，豫让伏于所当过之桥下。襄子至桥，心惊，使计使马惊，襄子遂命停左右，曰：“此必是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也。心下大哀，恸几不可当。下视，指颤不息。心道：“我愿与你长相伴，上穷碧落，下黄泉，比之智伯则何如？”泪盈于睑“此生不得共生，便愿独活，将你身控于身侧，来世必当共死！”生气尽聚于墨眸，炽烈击心。
　　朗声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仇，而反委质臣于智伯？智伯亦已死矣，而子独何以为之报仇深也？ ”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豫让顿，面有戚戚焉“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其声悠悠然。襄子喟然叹息而泣曰：“嗟乎豫子！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而寡人赦子，亦已足矣。子其自为计，寡人不得释子！”使兵围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前君已宽赦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固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焉，以致报仇之意，则虽死不恨。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
　　襄子曰：“你道我是明主？”呜呼，哀哉！乃使使持衣而豫让。豫让拔剑三跃而击之，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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