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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飞絮乱,离愁伤,斜阳烟柳外,断肠生死两茫茫。
星魂饮下一杯苦酒,仿佛灼了心房,他的心竟又刺痛起来。
当他匆忙赶到望星楼时,果然不出所料,楼中没有人。她,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他只身一人来到楼上,坐在窗前喝起了酒。
直至天色渐晚,那翩翩的身影终于映入星魂的眼帘,晚霞照在她脸上,将她衬得更加明艳动人,尽管,她只身着一身黑衣。
星魂见了她,嘴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下去迎接她,只是缓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星魂,你怎么又在喝酒?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少喝酒的吗?”
高玉寒走上楼,来到他身旁。
星魂沉默不语,半晌,对她说:
“你回来了?我帮你去弄点吃的!”
他转身下楼去了。
玉寒默默的望着他的背影,察觉到他的异样,难道…他已经知道明月心的事了?明月心出事,星魂的心情自然会不好,可是…该如何安慰他?还是等时间去平复呢?其实,假若明月心就此消失,便没有人可以与她争夺星魂,星魂的心也会完全在自己身上了,她承认心底有那么一丝庆幸,可是,她又不想星魂这么闷闷不乐下去…
至于明月心遇害的事,高玉寒当然会想到是有人想要陷害她,而这个想陷害她的人,十有八九是公子羽及上官伯,谁知他们又在使什么奸计。不过,既然已经决定离开青龙会,那么,就不要管这些是非了吧!这个地方,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接着,二人就在某种异常紧张的气氛之下共进了晚餐。
玉寒看到星魂的脸色一直很不好,她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是欲言又止,她忽然害怕自己开口,会带来又一次的争吵,好不容易,她与星魂才可以重归于好,她很怕又有什么事情会打破这份宁静。
还好,星魂只是沉默,仿佛这种时刻,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夜里,玉寒辗转反侧的睡不安稳。
近日以来自己的精神竟然变得十分脆弱,她想让事情可以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却又十分害怕节外生枝。她一直想要得到星魂的原谅,一直期盼可以跟星魂重归于好,可是星魂又怎么知道,其实她伤的也不轻啊!可是作为姐姐,她又不得不在这种关头隐藏自己的伤痛,压抑自己的悲伤,因为她深知,自己当初为了给星魂安定的生活,将他安置在这远离尘世之地,星魂虽然在自己的保护下避免了很多外界的伤害,可是又由于他不懂得太多人情世故,因此也并不能理解她的苦衷和辛酸,他还年轻,有太多事情是他不曾经历过的,所以,若要挽回星魂,只有自己先委曲求全了。
这些天,她也一直在强迫自己不要回想那些星魂给她的伤害。他曾发誓会只爱她一个人,却还是背着她去和明月心来往,而且竟然为了维护明月心而狠心的将她推开;他承诺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可是自己每次在无人的时候悄悄哭泣都是因为他;她为了将他养大,耗费了自己的青春,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忍受了多少冷言冷语,而他竟然指责自己抚养他的目的!每当想到这些,自己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呢?可是,她发现自己无从选择,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了,即使曾经被旧爱所伤以至于不相信男人,可是,她还是再一次的爱到不能自拔,除了星魂,她眼中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男人了。
楼下传来一阵急切的咳嗽声,玉寒缓缓起身,走下楼去。
她看到星魂正在楼下静静的坐着,他的眼睛怔怔的望着烛光出神。
“星魂,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你不也是还没睡吗?”
星魂仍然望着那点烛光,机械的回应着。
“怎么?你若是睡不着,姐姐可以陪你!要不要我去帮你煮点东西吃?”
说着,正要往厨房走去。
“不用了,我不饿!”
他叫住她。
“哦…”
玉寒只是静静的杵在那,不知该说什么。
“姐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好吗?”
星魂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说吧…”
她已预感到星魂想问的是什么了。
“姐姐,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呢?”
他望着她,小心的注意着她表情的变化。
怎么办?如果告诉了星魂自己是去了青龙会,星魂会不会乱想?
“我…我去为你抓药了。”
“药呢?”
玉寒怔了一下,接着回答:
“药…让我放回柜子里了。”
“我刚看过的,根本就没有!姐姐,你又在骗我吧?为什么刚才你说话,眼神却一直躲避我?你究竟在瞒我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姐姐,你是去了青龙会,是吗?”
星魂的声音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他盯着她,那样的眼神,她是多么害怕再次看到星魂那样的眼神。
“好了好了!真是瞒不过你,姐姐也是想以后再告诉你的!我今天去青龙会,是为了辞去龙头一职,你看姐姐带回来这么多东西,都是平时姐姐在青龙会用的东西呀!你是怎么了?不会为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这个小小的谎,就跟姐姐发脾气吧?星魂,我刚刚这么做,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玉寒勉强的对他笑,以安抚他的情绪。
“你骗我的,还不够多吗?惊喜?哼,我真的不知道,你接下来,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你要是心里没鬼,又何苦要瞒我?”
他的眼神空洞,转过头不去看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姐姐,不去计较以前了吗?”听了他的指责,玉寒心底升起一丝怒火,可是很快,她又压制住情绪,“好了,刚刚是我不对,我不好,不该对你撒谎,星魂,你别生气了,更别胡思乱想,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啊!”
“我累了,你也去睡吧!”
星魂只是冷冷的回应,玉寒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回到楼上,但更是难以入睡。
直到那天,星魂想去试探一下明月心的下落。其实,他这么做,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他也不想这一切跟姐姐有什么关联。
可是,正当他经过明月阁不远处的一片荒野的时候,赫然看到那里立了一个墓碑,不知怎的,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里,何时多出来一块墓碑?他马上跑过去,可是,当他看到墓碑上赫然刻着:明月心。三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昏阙。他失了魂一样回到望星楼,脸色阴郁。
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日以来,玉寒常常感到小腹有些疼痛,心情也变得十分低落。因为,自从那天起,星魂对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淡,本来之前已经有些好转的,可是如今,却仿佛又进入了冰冻时期。她甚至也对他发过脾气,可是越是这样,星魂就愈加对她抗拒,她好言相劝,星魂也是不理不睬。这些日子,她简直是觉得身体与精神上忍受着双重的折磨。
最重要的是,她不懂为什么星魂会变成这样。
星魂也开始常常不声不响的跑出去,玉寒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只记得那天,她醒来便觉得腹痛难当,她支撑着来到楼下,看到星魂正要骑马离开,她叫住他:
“星魂…星魂…姐姐身体不舒服,你…帮姐姐请大夫,好吗?”
她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星魂竟然如同没听到一样,策马离去了。
她只好忍耐着,自己煎了药。
吃过药之后,才稍稍有了好转。
只是,她只是更加觉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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