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教师的那些事儿

　　（二）总觉得有点像迫不得已当众小便一样大伤自尊
　　外二第三室一共摆着六张病床，每张床下都放了医院高价配给的一次性式的脸盆塑料便盆等便宜货。我就在最左边的床上，上午老父母打老远从镇上来城里医院看我，红着眼圈刚走，母亲听到消息高血压犯了当时就昏倒了，刚好，就又来了，父母的真正感伤令我感动。（那是在2000年的事，我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上面的文字很多出自11年前的日记里。可惜，四年后敬爱的母亲永远离开我了。没享过小儿子我太多的福就走了，有好吃好的我都不知上哪儿去送给她，甚至羡慕妒忌还有母亲的人能热切的喊一声“娘”，我写到这不禁又落泪了，长号出声……关于母亲，我会在下面的篇章里再正式出现的。）
　　这几天，我一直忙着应酬那些迫于礼貌而不得不来表示一下温情的人们。实话实说，真有点烦了，我的脸还未消肿，就我这吓不着狼也能镇得住虎的尊荣毫无掩饰的展示在别人面前，总觉得有点像迫不得已当众小便一样大伤自尊。
　　玉清刚值完夜班回家休息了，也难为她老人家这几天忙前忙后的照料。吃过午饭后我拖着伤腿踱到窗前像被囚的犯人一样瞭望窗外，此时正值酷暑，阳光毫不吝啬的把热力打在柏油路上，又折射到四周，人们被这热吓怕了压迫的不再熙攘跑进屋躲这毒热，有些却又低了头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为生计而忙乱……它毫不令我喜欢，在这种天气下，任何浮躁和欲望都像身体一样赤裸，既缺乏皮肤的紧绷和干爽，又缺乏个性与尊严。我点上一颗烟来抽，（这几天被二哥看的严，给憋坏了，）这猛劲的几口劲一下子上来了有点晕，敢情晕烟了，我倚在窗边，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病房，临床的一对夫妇还在吃饭，这几天来也知道他们是种蔬菜大棚的，偶尔也用三轮车倒买倒卖点蔬菜过活，不幸也出了车祸，男的性子躁，为这几周少赚了钱积压了农活偶而耍点小脾气，女人却能降得住他，此时两人正在吃黄瓜拌西红柿，只是加了点盐和醋，旁边的柜子里满是生活用品，敢情把这当家了。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快餐杯里的“蔬菜沙拉”，当然他们这40大多的人是不懂得Salad这词的。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那样子却又像是在度假的一双小情侣，看我进来忙朝我笑笑，连眼神都一样——透着平和和淡然。这就是夫妻，一脸的夫妻相，令人艳羡。我说过我是自诩的相学家。我很佩服见到的那么多人，能在自己当时的处境或不如自己的环境下安静而淡然的活着……
　　我喜欢观察人，也许是因为我懂相学，哲学上说物质运动都会留下轨迹，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或多或少的在身上留下影子。不客气的说，听人几句话，看他的举止，衣着打扮，甚至微小到他的气味用香水的品味，我会八九不离十的猜得到他的职业和爱好，这叫眼力，当然也需要点阅历和天分的。
　　不骗人，就艳照门一女主角来说，我在她的组合红极一时时曾怀疑过我的眼力，她右脸上的泪痣的确让我对她不看好，可反过来又想，也许还有其他的地方长得好，也许能破解呢。可事实上是她毁了，被自己毁的，怨不得别人，妄有一迷人的胴体，内心却贫乏干瘪的像被抽干五脏的青虫……可怜，可叹，可惜了……
　　再右边是一旁若无人大吃大嚼各种肉类大口喝啤酒的一暴发户，典型一土财主，话语粗俗，满脸蛮横样，那唯唯诺诺穿着略显土气的一定是他老婆，被吼得找不到北，（这可是我日记的原话，今日写到这儿犹如情景再现）那个偶尔来几次衣着光鲜的雏就有可能是情儿了，用时髦的话叫小三儿，脸上有种假装的矜持和傲气，装给人看的，像极了歌厅那半推半就的职业小姐样。唉，令人长叹息以掩涕兮，怎么说，我只能说他们是些被生活捉弄过的人。
　　借用一句话给它结尾说：吃素面而彼此相爱胜过吃肥牛而彼此相恨，真的！
　　傍晚我那几个分布在各个角落的铁哥们们又陆续赶了过来，他们是我的同窗好友又是谈得来的好朋友，我们就按年龄老几老几叫着，我在家排行老三，在这哥几个里也是老三。见玉清没在就又拿我在昏迷中叫了几声玉清说事，并套用了：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句混蛋古训，杂七杂八的骂我重色轻友不够朋友最后上升到扶不上墙的阿斗令我实在忍无可忍。
　　“怎么说话呢，你们，我这枯木想要逢春你们该高兴才对，是不是，老五？我扭了头朝老五撇撇嘴。”
　　|“尤其你这句话，都不嫌老掉牙了，什么妻子衣服的，没你们这帮哥们就像你们说的那样算是缺条胳膊少条腿充其量也只是一残疾，走大街上有谁笑话，可如果我光了屁股不穿衣服那可不成一傻子了？”
　　“嘁……”这些混蛋们竟然对我如此精妙绝伦的语言无动于衷。倒是把在四号病床陪床的一小女逗乐了，并一直用一种说不出的眼光打量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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