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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赟
我叫阿赟。
我从很远的地方回来。
我忘记我是何处出发的,亦何时决定要回到这里的,只晓得我已走了很久很久。
我要回到我的家乡,那个人声鼎沸却又冷冷清清的地方。
如今,我终于站到了这个日日出现梦中的小城脚下。
记忆模糊,只记得从前的城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小城人们摩肩接踵,热闹至极,来到这里的行人络绎不绝,街边小贩一直摆到小城那头。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小城竟似一片废墟?
锈痕斑驳的城门大大地敞开着,城墙上长出了一簇簇的不知名的野草;路边的行人疏疏落落,皆是面无表情,谁都不曾注意我。
我平静地穿过城门,在一栋栋灰色的建筑中寻找着。
我站在那个已经半边坍塌的府邸中,茫然着环顾,试图能找到和记忆里可以重合的地方。
我轻轻呼唤我的家人,可回答我的只有风卷着枯叶落地的声音。
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和姐弟们曾经在这个屋子里打闹,姐姐最喜欢种些花花草草,满园都是一片片各种品种的花,花香飘溢满个府邸,连从大门前经过的人们都能闻到浓郁的花香,甚至有人会寻香而来要求小坐。
而小哥哥顽皮,最喜欢的就是摧毁这些花草,每每趁姐姐打盹时都要来捣乱,他的丫鬟总是急的团团转,嚷嚷着:“少爷别拔了!大小姐会生气的!”
我好似又看到了这幅画面,那面相模糊的小丫鬟急着对我喊着:“二小姐快来劝劝小少爷啊!”
眼前一阵恍惚,地上杂草丛生,又哪来的满园鲜花?
已近黄昏,我失落地在府邸里面游荡,在一拐角竟然发现了一个提灯的老人,甚为熟悉,待我追随地近些,发现竟然是从前的王管家。但愣神之间,他已经远远走开了。
我无心去理他,自己跨出了残破的大门,不知何去。
天气阴沉沉的,是我喜欢的灰色。凉凉的风卷着地上的残叶混着泥土打转,甚为萧瑟。
我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便坐在门前台阶上,闭上眼睛细细描绘从前的府邸。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略带惊讶的语气在耳畔响起。
我睁开眼来,好奇地往身旁望去,只见是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墨玉般的眸中略带怜悯地看着我。
他走近前来,衣摆飘飘,一时间竟有些出尘的味道。他叹了口气,道:“这个小城两年前就被颜国攻破,如今兵荒马乱,早已物是人非,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望着他,笑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叫阿赟,在这里等姐弟们回来。”
他眸中怜悯越发浓郁起来,:“我已经说过,这里刚被攻打过,城里只要是有些权利和钱财的人家,早已被。。。”他停顿了下,终究没有说下去,不忍地道:“你快走吧,留在这里于你没有好处。”
我突的有些愤怒,指责他道:“我在这里等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人好生奇怪,胡扯一通竟是想让我走么?我告诉你,我已经走了。。。我走了很久很久才回到这里,是轻易不会离开的。”
他摇了摇头,“你的执念竟如此之深么?”说着离去了,不忘回头深深地忘了我一眼。
我一寒,心里暗道:这人真是个疯子。
接连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待着,白天便看着门前形形色色的路人,晚上便盯着路边幽黄的灯笼发呆。
说来也奇怪,那个白衣人竟没有离去,一直在附近游荡,不时来看看我,我讨厌他的语气,索性没有理他。
这样过了好几天,我终于忍不住要小歇一会儿的时候,只见一个紫袍少年跨进了府邸,眼中神色颇为悲痛。我一时好奇,便忍不住悄悄跟着他,总觉地背影很是熟悉。
他好像发觉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当我看到他的脸时,却不知为何心里一震,一些零碎片段在脑海闪过,夹杂一丝不知名的情感,嘴里情不自禁地喃了声:“阿夜。”
他猛地望了过来,随后竟是失望地摇了摇头走了。
我不甘心,一直跟着他,看到他去见了那天手提灯笼的老人。老人看向他不禁老泪纵横,呜咽道:“华公子你来看阿澋他们了。。。”
那少年神情悲苦,搀扶着他:“是我对不起他们。。。现在这副模样让我如何再面对已去的他们。。。”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握成拳道:“把这个府邸烧了吧。博老爷忠心爱国,却被小人污蔑,想必心中不甘,现在的院子又是这幅模样,看了令人沉痛,现在又被大颜收了去,肯定不想让敌国占了这个府邸,就此。。。让他安歇吧。”
老人望着周围的早就荒废的院子十分不忍,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抹了把泪准备去了。
我一滞,刚刚还悲伤的人现在竟然要毁了这个宅子?我想去阻止,可又感觉到无能为力。一个声音在响着:我好恨,好恨。。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身体颤抖着的愤恨,几乎要失去理智。
我奔出去,正看到白衣男子诧异地望着我,他眼睛变得严肃起来,想要抓住我。我尖声叫到:“你们连我仅剩的家都要烧掉吗?!连它也不给我留下!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念了什么,我只感觉全身被禁锢起来,不能动弹,愈是想挣扎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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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怒放的鲜花。
博裳懒洋洋地在旁边晒太阳,顺便欣赏一下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花花草草们,不时皱着眉头望向正在打闹的博赟博澋两位兄弟,颇为无奈。
博赟和博澋本来就是在争论谁的个子比较高,后来竟然大打出手,两人扭做一团在草地里滚来滚去,令博裳唯恐怕他们压倒自己的心肝宝贝们。
王管家到了庭院门口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笑眯眯地摸了把胡子,说道:“老爷让小姐们和少爷到前厅去,有件大事要告诉你们。”
博赟和博澋二人停下了打斗,睁着好奇地眼睛互相询问,结果谁都摇了摇头。博裳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
三人到了前厅,便看到一个小童站在自家父亲身边,比博赟还矮上半截的个头,漆黑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他们,神情甚是乖巧,眼神里还有些好奇和羞涩,让博赟一下子喜欢上了。博赟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博老爷想干什么。
博老爷扫了一眼儿女们,很是满意,牵着那小男童的手到了他们面前笑着道:“这是阿夜,以后他就跟我们同吃同住,是一个家里的人了。你们要好好待他。”
就这样,没有解释来历和原因,那个叫阿夜的男孩子就住到了这里。
他姓华名夜,比博赟还小上两岁,刚来时最喜欢跟着博赟后面跑,嘴里“阿赟姊姊”地叫个不停,就是不肯叫博澋哥哥,让博澋很是气恼,不过二人还是打成一片。
博老爷很是喜爱他,甚至有过于博澋,亲自教他文武。华夜很聪明,好多东西在短时间内都能掌握自如,是小城中出类拔萃的新一代。
十七岁那年,他早已从最初的孩子渐渐长大,脱落了一身稚气和天真,有了自己的心事和喜好,成为了一个英俊潇洒最爱骑马习武的少年,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句“阿赟姊姊”。
后来的他经常会不见踪影,府里的人们也渐渐从焦急变成了习惯。
直到那天官府来了一大帮人,在前厅上宣念着什么,而刚从被子里爬出来的博赟什么也没听到,等她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套上了重重的枷锁,跟着同样狼狈的博裳博澋后面不知要到何去。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身首异处,颤抖着的身体血淋淋地揭开了这个是真的的事实,让她无处可以逃避,闭上双目等待死亡。
可是等待她的不是死亡,而是更加残忍让她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和姐弟们被流放到很远的地方去,一路上的她做着苦力,一不小心就会被鞭打,受尽了从所未有的委屈。姐姐博裳病死路中,弟弟博澋忍受着折磨与她忍辱偷生。
她有时候心里想着,幸好那天华夜不在,不然他也被带走了。
再然后,再然后。。她记不得了。。。她只记得遍地的红色,那样鲜艳的颜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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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熊熊大火和脑中一片片的红重叠在一起,她衣袂飘扬,连衣服都变成了红色,好像黑夜中盛极了的玫瑰,妖艳而诡异。
“你本是一缕冤魂,后来自行堕落成为了怨魂,凭着一丝执念来到了这里,我本想你来到这里后可另从前的记忆洗刷你的怨念,看来是我错了。”他手埋在袖子里,悲悯天人地看着博赟。
博赟冷哼:“你还真是个疯子,什么冤魂,怨魂,我还没死呢。”
他摇了摇头,道:“你已经死了。”
她。。。竟是已经死了么?她死了?她死了!她睁大了眼睛,随后尖声笑了起来,一阵阵猛风吹来,博赟黑色长发舞动着,朱红色诡异的长袍上下飞舞,她的眼眸凝聚成了赤色,竟真的成了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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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澋,趁他们不注意,我们逃吧!”博赟轻声对博澋说道,眼却警惕着望着前面的那些人。
博澋睁大了眼睛,想得到自由的欲望战胜了恐惧,轻轻点了点头。
博赟牵着博澋的手,手心微微发汗,两人渐渐往身旁的丛林边上蹭去。到了树林里面,二人开始疯狂地奔跑,而后面的人不久就发现了他们。
足间的铁链成为了他们的累赘,博赟不顾已经摩擦出血的脚裸往前奔去,想要摆脱后面的人。然而造化弄人,二人选得是条死路,直奔悬崖,然而折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二人眼睁睁地看到那些人满脸轻蔑地走向他们。
“想跑?”带头的人哼了一声。后面的人目露凶光,打算暴打二人以做教训。
“小澋,姐对不住你。”博赟眼神绝望,深深地内疚着。博澋的手无法自制着颤抖着,一步步往后退去。
“小澋!!”博赟大声喊着,看着博澋瘦小的身躯向下跌去。她跑上去准备查看,却被几个官兵斜刺里拦住。
“小澋!”博赟喉咙呜咽,快要说不出话来,努力挣扎着想去查看。风声呼啸,她长发和眼中泪水混合地贴到脸上,直直地望着悬崖边缘。
“哼!便宜了那小子!害老子回去不好交待!”为首的官兵急了,愤怒地看着博赟,“都是你害的!”
博赟冷冷地看着她们,突然往旁边的剑尖上撞去,那士兵来不及反映便听见“噗”的一声,入心分寸,顿时鲜血染红了土地。。。博赟冷笑着倒在地上,来不及闭上的眼睛里尽是不甘和怨毒,周围的人心里皆是一寒。
博赟在剧痛中渐渐失去了知觉,空气被她鲜血染成了血雾,死亡的气息渐渐来临,她睁大了眼睛,她好恨,好恨让她沦落至此的人。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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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无血色的唇瓣微微抬起,笑声绝望,竟似一阵阵呜咽,此时大火冲天,月亮正圆,一副令人生怖的景象。
怪不得,怪不得别人看不到她,怪不得来到了这里便忘记了她罪恶的一切。
“呵呵,我想起来了。。。” 为什么让她想起来?其实,她更宁愿做那个什么都不知道愚笨地只知道坐在台阶上等待的小鬼啊。
白衣道士看着她狂性大发,眼眸逐渐变冷,低沉着嗓音道:“你生前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你不该杀掉那些无辜的人。”
博赟停了笑声,大声说道:“哼!无辜?什么叫无辜?他们看我们家族败落,无权无势,整天就知道屈辱我们,不是这样姐姐又怎会病死?呵,无辜!那我们算什么!爹爹被小人谋害,姐姐病逝,又逼死了我弟弟,害我自尽,可有人同情过我们?!我只不过是教训了那帮混蛋,路上所杀也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不杀了他们迟早只会祸害别人,我只是为民除害,有何不对?你不知青红皂白便指责我,你说说,我又有何错??”
白衣道士愣了愣神,眼神转为内疚和更深的怜悯,一声叹息,柔声道:“是我错了。阿赟,你生前并无做错什么,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如今你抛却红尘往事还来得及。今日正是满月,若你真做了什么无可挽救的事情就真的来不及了,恶鬼。。。是无论如何也饶恕不了的。”
是的,所有怨魂和沾过鲜血的人,在满月之时便想人前显出形体,若行凶,必定会成为恶鬼,而成为恶鬼之后是没有理智的杀戮和极强的怨气,不会存有一丝一毫的良善。
博赟冷冷地道:“恶鬼又怎样?我早已抛弃了这个尘世,现在只等揪出害我家破人亡的小人,事成之后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她闭上赤红的双眸,略带疲倦,随后恨声说道:“哼!歹毒的小人啊,你最好乞求不要让我抓到你。”摇曳着的红色火光照亮她的双颊一明一暗,看不清她此刻扭曲的表情。
这时,阴影里走出两个人来,好似已经在那里了多时。竟然是华夜和王管家二人。
博赟紧紧看着面前的华夜,眼中神色复杂,似是纠结。
“你要恨,便恨我罢。我知道你早就怀疑我了,只是不敢相信。。。”华夜竟是痛苦到极致,“阿赟姊姊,是我的错。齐王本就心怀鬼胎,趁我不懂世事让我潜进博府给他情报,我当时只是照做,只觉得不会有甚伤害。等我明白的时候自觉地对不起你们,想竭力劝他,可是博老爷一直都站在皇上那边,虽然早已退出朝廷其实暗中还帮助皇上,乃一大隐患。他想尽办法除了博府,我却无能为力。。。”
“赟小姐。。。”王管家望着眼前截然不同而又相同的人悲叹着:“华公子固然不对,可是赟小姐不要为了此时自暴自弃啊。。。老奴偷偷回来只为了守住这个府邸,等待有人可以救出你们。。。可是。。。”
华夜接下去说道:“博府垮了之后皇上一时慌乱,齐王趁机而入,谋权篡位。只是齐王得逞之后并无治国之能,除尽先帝之人,安插的全是他最信任之人,而后日日沉迷酒色;他认定我有异心便令人一直监视于我。后来大颜见我国渐渐衰败,索性安排人马想要一举攻下。。。过几天,天也该变了吧。。。”到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
博赟自他来后从悲痛渐渐变成了无尽冰冷,见他无了声音便道:“说完了吧。”她长长阴森的指甲紧紧握着,冷冷地说:“谋权篡位,朝廷变天,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令我家破人亡的人,原来是你,华夜。”她讽刺地笑了,“呵,那个整天跟着我喊我姊姊的阿夜啊,我们全家带你不薄,你却从小就背叛着我们。。。姐姐肯让你采她花草,小澋跟你称兄道弟,我一直把你当作最亲的弟弟,我们全家围绕着你,你成功时,我们引以为傲,可以大摆酒宴庆祝;你低落时,姐姐送你用她最珍贵的花制成的香料,小澋陪你借酒消愁,我想尽办法逗你开心。华夜,你可曾有心?我们真傻啊,竟然跟让我们的仇人住了那么久。你隐瞒了我们那么久,你以为你那些借口就可以消了我对你的灭亲之仇么??华夜。。。我真对你。。。失望呵。”
她一字一句说的都极其缓慢,冰冷无比,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口上隐隐作痛。
只见红影一闪,博赟阴森森的手骨已经搁在了华夜脖颈上,她眼中怨恨愈来愈强,风越来越大,她渐渐缩紧手指:“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看着华夜紧紧盯着她,眼眸中尽是沉痛后悔,不发一言。她竟然心里一动,手松了松。博赟眼中红光旺盛,她痛苦地叫着:“华夜你这算什么!明明是你背叛了我们,你却说的好似并不是你的错;明明你是我的仇人,你却露出如此表情。你让我如何下手!你还不肯放过我么??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白衣道士看到她解除了禁身咒,心中一惊。
博赟已然是疯狂之色,华夜胳膊上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染在博赟长袍上,头发上和地上,他却丝毫不显疼痛,看着疯狂状态的博赟喃喃着“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就可以把人复活吗!可以吗!!”博赟狠狠地抓向他,竟在心脏那里戳出一个深深的洞,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华夜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疼痛的神色,渐渐失去血色,“若能偿还你们博家,我死了也甘愿。”他眸子坚定。
“阿赟。。。你。。。”
博赟看着那道伤口,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听到华夜的话,脸上神色复杂。
白衣道士吼道:“你不要命了!”说着一个咒符往博赟身上拍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月光下,博赟头发忽的长长,红色袍子像是被撕扯一般变得破破烂烂,她的脸渐渐变成了幽蓝色,红色的纹路蜿蜒地爬上她的脖子,眸中红色的光芒愈加旺盛,眼神似是冰冷中的疯狂。此时的她,很是可怖。
白衣道士急道:“你竟如此自甘堕落么?变成了恶鬼谁也救不了你!”说着想上前阻止她更近一步的疯狂,可是刚到半路便被博赟扫了出去。
“你们,都要死” 冷冷的声音吐出,风声呼啸,博赟阴森的手便向一直沉默的王管家抓去。
“嘭”地一声,博赟眼中一丝惊诧,倒在了地上,渐渐恢复一丝神志。
“是你逼我出手的。”白衣道士垂着眼看着他,手中捏着一张黄色符纸。
博赟闭上双眼,黑色的发丝缠绕颈间,红色的长袍像一滩鲜血染在她的身侧一样。
她的姐姐极温柔美丽的女子,有些懒散但很有趣,她永远不会忘记她,那个给她童年充斥着芳香的女子。她也不会忘记后来的博裳如何强撑着身躯兀自安慰着她,告诉她其实没有人错。她们没有错,父亲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个诬陷他们的小人。
可是。。。如果那个人也没有错呢?
博赟心里面笑着,有些事情,没有人错,可是终究又平白那多人被害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怪谁或去报复了。她接受了这个极其可笑又悲惨的命运。
“原来,鬼也会痛的。”博赟笑笑,刹那间各种感情在心中浮现,最终混合成一丝惆怅和茫然渐渐飘散,无影无踪。
心如止水。
她望向四周,又惊又痛的老管家两鬓苍苍地站在那里,在已快燃尽的府邸面前越发闲的苍老和无助;华夜躺在一大摊血液里面,不知是生是死。
或许,她原本就不该回来罢。
她抬眸道:“道士。你杀了我吧,我不怪你。我也不想再去害人了。” 眼神清明,没有一丝忧郁和疯癫的痕迹。
他望着她,白色的衣摆一如初见般出尘,墨玉的眼眸里映出她虚弱的样子,白皙的手指夹着黄色的符纸迟疑不定。
---“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司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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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来潮一时抽风写出的小短文,以后可能会写续篇,大家权当消遣看小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