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越苏]未解铃

　　※建立在屠苏败于师尊之手，永留天墉的wrong ending的设定下。
　　※满满的虐心，还请求治愈的各位绕行（。

　　月已中天露已寒。
　　屠苏自昏迷之中醒转之时，恍惚不知所在。仿佛片刻前已经散魂，此时又倏忽间重聚成型。梦中于蓬莱战斗之景仍残留于脑海，一时却也分不清是真是幻。
　　坐起身来，细看看这昏暗室内的陈设，俱是极其熟悉：一石床、一武器架，再无其它。是了，这是在天墉城，剑台之上自己的居处内。
　　这一想得清楚，灵台顿见空明。便想起昨日之事——与师尊一战，终是败了，落入昏迷。如今也只得听从师尊之命，永留昆仑。
　　方才梦中蓬莱一战，于他而言，乃是夙梦得圆；可如今醒来，那也不过是泡沫幻影，经不得哪怕一瞬清醒之打击。
　　后悔否？
　　懊恼否？
　　失落否？
　　百般痛苦纠结又能与谁言，不过自吞苦水。然而自问恨否——可却又能恨谁？
　　灰心之念如冷水泼下，寒冷透骨。
　　如此已难入眠，只得出去走走。

　　若说白昼间的昆仑是峻秀，夜间则是肃穆。月白风清，青石砌玉，星图之下，千里寂廓。假使没有远处夜巡的值守弟子，任谁也会在这昆仑之巅感到孤身一人，寂寥无依吧。以往居于此处亦有同感，却也不似如今这般强烈。
　　正当他四下环顾之时，一人却从台阶那边走了上来。
　　“……百里屠苏，执剑长老命我等看守此地三日，以免其他弟子知你在此，也为防你自行下山……陵珞自知定阻不了你，还望看在昔日同门份上，切勿多生事端。”
　　“……自是不会为难于你。”
　　陵珞交待完这些，听得屠苏承诺自是心安离开。这剑台之上，又是只剩他一人。闭目吐息，山中清气充斥于胸腔，虽确更为平息心中悔恨，但也使体内愈觉寒冷。
　　——欧阳少恭……抑或说，太子长琴恐怕更是长久受这寂冷吧？如此说来，他逆天违命却也是……便是恨天也是……我也…………
　　“师弟！收敛心神！”
　　“……！”
　　经这一唤，屠苏才发觉煞气不知何时已缠绕全身，若不是那声音及时唤醒他的心智，恐下一秒便要为煞气所蚀。循声看去，正是陵越。
　　“师兄……”
　　“已是醒了？”
　　屠苏正欲开口，却被陵越之言堵了回来，只好点了点头，再道：“师兄怎会还未睡下？如今已是二更。”
　　陵越眉间分明复杂之极，却也像是故意按捺于心，闻言只答：“我自请前往海边助居民防灾，待收拾停当即刻便去。既听闻你已醒转，便来与你辞别。”
　　“……有师兄前去，想必届时沿海住民定会脱险。”
　　“那又如何？”料定屠苏会说这般的客套话，陵越不待其话音落地便略一振袖，摇了摇头：“你已解封，又与师尊承诺在先，如今情形我本无立场说你如何，但你就此放弃，委实太不应该。”
　　“……”
　　便是就此无言相对立了半刻，也不见哪一方要开口打破僵局，气氛凝重。然而沉吟良久，到底还是陵越先放弃了这无用的相峙，道：
　　“你须在此等我。”
　　屠苏一时未明其意，张了张口；又醒悟过来似的，点了点头；接着摇了摇头。
　　“师兄，我——”
　　“莫急于开口。三年之约，总还是有效的罢？”
　　谈及此，屠苏只能点点头。
　　“……自然。只是我三日后必将散魂，恐仍是要让师妹她失望了。这些，想必师兄更比师妹知道得明白。”
　　陵越却摇头。
　　“知道？明白？”
　　似是反问，又好像在自问。他略一转身，去看那高悬于祭坛之上的弦月，好像不愿再说这话题，然却仍道：“你须在此等我。”
　　“……”
　　这又要如何应允？若说前日与师兄师妹定下约定是为安抚，这般郑重之约，他却是万万不可许下。他并非不知，只他一句，便可让眼前之人执念一世。先前之约已是迫不得已之失言，此时绝不可再。
　　“我……实在难以许诺……师兄你莫要太过执着。”
　　“……”
　　屠苏之言分明已是说绝，然陵越神色之中仍是不愿放弃，却也不知如何相答，只得四目相视。
　　“……你，以为不再承诺，使我抛却尘念，假以时日羽化登仙，便算还了你之一愿，你我同门之情也算圆满？”
　　此话一出，四周烟气皆冷，便是再迟钝之人也明陵越心寒之至，屠苏又怎不察觉？然而只能垂眸，回以令人失望之语：“师弟并无此意。然我自知无法践约，又怎能为一时情感误师兄前途？师兄剑术超群，正气傲骨，又是掌门人选，修成仙身并非难事，我——”
　　话未尽，陵越便挥手阻下了后文。已是不必多说，屠苏心意之笃定恐为天地亦不可改，既是如此，再做强求也是无用。
　　“师弟，既是这样——”

　　“大师兄！”剑台下突然传来他人之声，正是陵卫于此下以传音之术与陵越相告，“我等已准备完全，只待师兄一同前往！”
　　“好，待我完毕此间之事，立即与你们下山。”
　　“是！”
　　交待完毕，陵越便又将先前未完之话说完：“师弟，既是这样我便不强求，然三年之约……我与芙蕖师妹仍是会等你。”
　　言毕，也不顾屠苏欲言又止，转身决然离去。

　　“……师兄——！”
　　“…………”
　　“……”
　　混混沌沌之间，屠苏忽然记起，这不过是记忆中的事了。自化为荒魂始，他便只余原属自己的一半魂魄，而焚寂之灵则由师尊毁去。之后，不论欧阳少恭又有何下场，也不论世间朝代年岁如何更替，他仅整日游离于现实与回忆。
　　最初，陵越与芙蕖虽不察，然屠苏始终伴其左右，倒还神智清明；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陵越仙逝，其徒玉泱真人亦已成半仙之身……故人相关之物事一日更比一日少去，他过得也便愈发模糊。近几年更是长年累月浸于往昔，再难见得空明。
　　他也非不明白，魂魄之力即将耗尽，如此这般不过是常理。然而反复回想起过往之事——尤其是那诀别之约——却让他感到痛苦不堪。他践行约定，常人看来已是尽心，他却总觉未能让师兄与师妹知晓，便不算数。更何况陵越直至逝去之时仍挂记于他，终未登仙，如此罪过，他又怎能放下？便只得日夜受回忆折磨。也曾几度将要放弃最后的执念，魂飞魄散，再无知觉，然而却仍是不能。
　　“你须在此等我。”这话他虽未应允，却仿佛一语成谶，真真在这昆仑等了他千百春秋。

　　“当年，我劝师兄莫过于执着……最终，我却也放不下……三年之约……”
　　“……师兄若是……转世后修成仙身……或可……再见得我……”
　　看着天墉城禁地深处保存于玉棺中的陵越之身，屠苏合起眼来，摇了摇头。
　　“……但是……我…………”

　　“对不起。”

　　已是大限之日。

　　结。

《[家教R]Vongola'Blood（纲中心）》
林笑伊大人在ALL27界是很有名的vvvvv我就不多說了~除了這篇坑掉了的ALL27其他的幾篇也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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