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木下

作者:木雪兰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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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


      他背着月色,朝我走来。
      高大挺拔的身躯,在绿色的暗影间,越走越近。而我看不清他的脸,却也知道他是尹旷。
      我直直得望着他,直到他走到我的眼前。
      我仰着颈子看着他,而他低着头看着我,月色下,一片暗沉,什么也看不清。
      “黎若。”他轻声唤道。
      我不应,站起身,便朝月拱门走去。
      他一张臂便将我拥在怀中。
      隔着斗篷,我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力。心脏也同我一样,怦怦的跳动着。
      我挣扎起来,可是怎么也甩不掉这紧箍的双臂。我大吼道,“放手!”
      他不理会我,反而箍得更紧,紧得我透不过气来。
      “你要闷死我吗?”我大喝。长长的指甲朝他的手臂抓去。
      他没有作响,却也松了双臂的力量,但仍是密密得拥着我,使我无法逃离。
      “你想干什么?”我冷声问道,不再大喊大喝,只是平平淡淡。
      “带你出宫。”他声音很轻很沉,呼气的气近在我耳旁。
      “什么?”我惊呼,转头瞪视着他。月光下,他的脸十分清晰。深蓝色的眼睛正看着我,薄薄的嘴唇紧抿着。
      我一字一字得吐出,“不—去—!”
      他眼色深沉,如同这夜色,垂下头来,可是我们间的身高差距甚大,他便将我抱起,我双脚突然悬空,尖叫一声,本能得抓着他的肩膀。一抬眼,便见到他的脸就在眼前。
      我忙向后仰,他的手臂一收,我们两便又拥在了一起。
      “不必挣扎,终是要出宫的。”他的唇贴得我很近,似乎一张嘴便会碰到。我双手推拒着他,可是却纹丝不动。
      “不去就不去,你怎这般无礼。”我瞪着大眼看着他,真想一口咬在他脸上,“快放我下去。不然我要大叫了。”
      他不理会我,一手来到我的颈间,解开斗篷,掏出片玉来,看着手指间的翠绿,他轻轻松了口气。
      我怪异得看了他一眼,又要挣扎。他立刻箍上另一只手臂,就是不放开我。
      我气极了,张嘴便咬在他的颈子上。
      他哼也未哼一声,由着我往死里咬。我的嘴巴已经尝到血的味道,可是他却仍不松手。
      我无奈的松了口,瞪着大眼,却见他笑了,嘴角的弧度弯弯的。
      我紧抿着挂血的嘴角,横眉看着他。他喜欢被虐。我如是想着。
      却见他看着我的嘴巴,眼神暗沉了几分,慢慢低下头来。
      一个软软的东西轻轻刷过我的嘴角,舔着那些血,我惊觉。急忙向后仰,却被他按在怀里,无法动弹。
      我大呼,“放开我!”挥着两个拳头打在他厚实的肩膀上。他不理会我,只是紧紧盯着我的眼。
      缓缓的,他像是被蛊惑了般,低下头来吻上了我的唇。我没有动作,由着他轻轻舔着,心中却暗动着一股莫名悲伤的情绪。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尹旷还是那个尹旷,黎若还是那个黎若,什么都没有变,我的颈上挂着我们的信物。我们不久的未来便会成亲。然后,我便和他有了娃娃,我当了母亲,他成了父亲。我们一起开始了另一段人生。有他,有我,有我们的爱和家。月色下,什么都像梦,什么都像真,最后,什么都不是。
      我流下眼泪,一滴一滴,滑过我们的唇。我们一起尝到了苦涩。
      他离了我,眼睛一闪一闪,哑声问道,“为何哭?”
      我不理他,就这么一直哭着。他抱着我,坐在秋千上,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轻轻柔柔。
      我抓着他的衣襟,埋在他的怀中,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衣衫上,湿了。
      “为何来招惹我?”
      良久,他也没有声响,我便又重复了一遍,却见他紧闭双眼,眉头深锁。
      我生气,便又在他颈子上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红痕。
      他睁开眼,眼中流露出很沉很深的痛楚,直直望着我,毫无掩饰。
      我伸手轻抚那红痕,说道,“这是你自找的。”
      他抓起我的手,握得紧紧的。良久,他才淡淡得对我说道,“你今夜必须离开皇宫,远远的。”
      我霍得抬眼看他,眼睛睁的大大的,被握着的手不禁加了力道,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掌间,问道,“为什么?”
      他没有言语,眼神坚定眉间却染着痛苦和无奈,紧抿着唇,深深得看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冷冷的,“现在,放开我。”
      他没有动作,仍是紧紧搂着我,声音极轻极沉的在我耳边说道,“谁也没有招惹谁。我不愿放了你,可是又不得不放。”
      我正想大力挣扎,却失了力气,眼皮也渐渐重起来,意识一点一点离去。在陷入黑暗前,却听到他不断在我耳边温柔呢喃着,“恨我也好,杀我也罢,只要你还活着便成......这条路是我不得不走的路.......”
      “若儿,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活着。”
      “若儿...”
      我终是失去了意识,沉入了黑暗中。“尹...旷...”我最后一句话是唤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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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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