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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赚
端麒既然开了口,朱裘很快便被放了出来。
朱砂犹自睡得昏天黑地,被唤醒时得知朱裘同澜沧一并前来,一时间混沌的大脑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朱裘和她向来面不和心也不和,为何在这等尴尬时间和澜沧行在了一处?
斥退阻拦的仙婢,朱裘径直推开门进入房内。
刚一进门,神色便僵了僵。
即便玳凌有所清理,但有些气味断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消散,加上都非天真之人,再看了朱砂颈部一路蜿蜒向下,直到隐于被子下的吻痕,也就没有装的必要了。
朱砂看着朱裘瞬间煞白的脸,微微挑了挑眉。
对他人的东西一直心生觊觎,朱裘,这样可当真不好。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起床收拾好。”朱裘什么都没说,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出了门。
朱砂嗤之以鼻。
若不是大长老三番两次劝说于她,就光凭朱裘这种擅作主张的刚愎自用,她便不会在现在这等敏感时间救她出来。
姐妹之情?那不过是朱祈的一厢情愿罢了。
生疏就是生疏,不会因为真相的揭开来一场你侬我侬的假意戏码。
朱砂本来就懒得趟这趟子浑水,不过说起来……澜沧如何会让朱裘这么轻易便进来?
他绝非没有分寸之人,即便昨夜的猛药下得过了,公私澜沧从来都来得分明。
那么……是有什么他无法阻拦,必须交由她处理之事?
朱砂梳洗停当,莆一迈入堂前,就瞬间产生了“我还是回去继续睡觉吧”的想法。
涂青已化作半人半蛇之形,尾端正卷着一只浑身已经没剩下多少毛的孔雀,往上一抛,又拿手接住,手指灵巧的揪出孔雀身上所剩无几的柔软容貌,拔下一撮来,捏吧捏吧团了两下塞进孔雀嘴里,然后重新放到尾巴上卷好,又往上抛一次,循环往复玩得甚是自得。
那孔雀先前不知是死是活,软绵绵地垂下脖颈。只是听到朱砂进来时,骤然抬起头,颈部翎羽炸开,目光狠毒,竟是见到了仇人一般。
朱砂看了片刻,瞥了一眼在一旁端茶看戏的朱裘,心中对那孔雀是何人早已有了底。
“涂青!住口!”
朱砂眼疾手快,在涂青瞬间化作原形一口打算将那孔雀吞了之前随手抓过旁边的茶盏掷了过去。
涂青嗤了一声,尾巴一拍,就这么将那茶盏倒拍了回去,茶盏击在柱上顿时撞了个粉碎。
朱砂险险避过,脸上却依然不免溅了几滴残茶。
一旁的朱裘双手笼在袖中,看到此景,轻轻冷笑一声。
朱砂最烦便是她这等装模作样,“你叫我来看的就是这个?”
“澜沧,告诉你家主子这是什么。”朱裘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朱砂微微一愕,门外缓缓走进一人,正是先前不知所踪的澜沧。
“这是绫罗,”澜沧的声音无波无澜,但就是这种平静反而让人心惊,仿佛在压制着什么一般,迟早会爆发。
涂青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好戏,只是看着地上挣扎的孔雀时眼底掠过一抹狠戾之色,但极快地便消失不见。
“你倒是会指使人,”朱砂的视线缓缓在众人身上巡过一遍,最终定在朱裘身上,“绫罗日日跟在天后身边,你现在拿她下手,就算翻脸怕也早了一点!”
她语气骤然转厉,说到最后狠狠一拍桌子,焦黑的手印入木三分!
“蠢货,”朱裘抬眼看她,“我还当你真有什么长进,这种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性子半点也没变,也不知当初父亲是看中了你什么?”
“有话直说。”朱砂眯起眼,“你次次机关算尽还不是中了绫罗的计,若是你当真不打算冒险去探查,就她那三脚猫功夫动的了你?”
她早就一直在奇怪,就算绫罗天赋再佳,但对上朱裘,断然没有能够轻易操控她的道理,只有可能是朱裘一直在将计就计打算着什么,只是不料最后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
“你有多久没去看看族人了?”朱裘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尖锐地反问道。
朱砂忽然语塞。
这么一提,好像从她离开族内到现在,除开大长老来见过她几次,她还当真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们,更别提犹在族内的族人了。
“灵脉是朱雀所为,暂且不论,但族人之所以衰弱那么快……”朱裘冷冷道,“绫罗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可脱不了干系。”
朱砂微微皱眉,她一直没看到族内之景,大长老他们也存心不让她担心,她便一直专注在天庭一事,不料竟然身后老底被人翻了个彻底。
“澜沧,你说。”
她声音不大,但其下的怒气却是满满。
“迁怒于他算什么本事?”朱裘冷笑道,“你这个族长哪怕尽职一分,都不会做出目前这种让人寒心的事。”
“倒还不如让我来告诉你……”涂青打了个呵欠,妩媚地扭到房间中心,无视一旁朱裘嫌恶的眼神,不紧不慢道,“但凡凤族族人,灵力泰半已失,而且隐隐有衰老之相,看起来倒像是被做了祭品前的小甜点。”
“你为何一直不说?”朱砂红了眼。
“你又没问我,”涂青斜睨她一眼,咿咿呀呀道,“管它逝水流年,我只念眼前少年,官人哪……”
“闭嘴!”一直没有出声的澜沧斥道。
涂青没趣地转过身,“朱砂,你有这闲心翻旧账,还不如好好练练舞,明天,我可期待得很哪……”
他唱腔一回三转,平日里听甚是美妙,但在此时却是令人烦躁至极。
说完这句话,涂青化为人身径直走了出去,也不理旁人再说什么,当真是肆意妄为到了极致。
不过说起来……为何涂青要忽然提起明日之舞,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关节?
“哑巴了?”朱裘冷笑一声,眼中分明是看好戏之意。
不过看她如此,朱砂反倒是放下心来。
没有人比朱裘更挂心于凤族,若是她眼下有心思来对她冷嘲热讽,那么凤族多半无虞。
“光听到你一家之言,不如听听绫罗怎么说,”朱砂打了个响指,地上的孔雀瞬间变大,绫罗鼻青脸肿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朱砂:“……”
“毕竟她也当了你这么久的最得力侍女。”朱砂沉默了片刻,这才把接下来的半句话说完。
朱裘闲闲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斜瞥过来的目光中分明带了几分嘲笑的意味。
绫罗像个闭嘴蚌壳一样,衣衫凌乱地俯在地上,但从她脸上看来,却是半点后怕之色也无。
“澜沧。”朱砂唤道,“朱裘要什么,就让她说什么。”
“是。”
澜沧才不屑使用所谓掌嘴之类后院的把戏,今日他既然捉了绫罗来,便也没有再让她活着回去的打算。
只是眼下万仙会在即,当真杀了绫罗恐会打草惊蛇,还是留待明日之后再做打算。
绫罗抬起头,看到澜沧手中之物时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惧色。
那是她在朱裘身边时曾见过多次的刑具,昔日她看着旁人一片片皮肉被片得薄如蝉翼,再下锅烫熟喂入腹内倒是没什么感觉。
但若是受刑之人换成了自己,那种几乎没顶的恐惧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承受!
“既然能做得出背叛凤族的事,想必你也想到了今日的惩罚,”朱砂不动声色换了个姿势,活动了片刻酸疼的腰肢。
“我不管你身后的主子许了你什么,也不管究竟是何人,你只需要为自己所做付出代价便是。”
她身后之人还能有谁?
天后和朱雀早已沆瀣一气,若非如此,怎会有明日迫在眉睫的祸事!
绫罗怨毒地死死瞪着她,澜沧利落地将她上身扯了个干净,娇美的女体就像案板上的白肉一般横陈在地上。
明明是活色生香的场景,却让人半分怜惜之意也无。
澜沧单手执起一片薄刀,手起刀落,绫罗顿时惨叫起来,一片眼皮已经不见了踪影。
暴露在外的眼球惶恐地转动着,血丝密布。
“继续。”
惨叫一声复一声,朱砂连眼皮都没有眨一眨。
绫罗虽然只是个小喽啰,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向外传递凤族的消息,兼之有朱裘一事,逼得他们不得不暴露于端麒和凌曦面前……罪无可恕。
到最后,绫罗身上几乎没一片好肉,却始终没有出太多的血。澜沧向来下刀分寸把握得极准,足以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真当自己有多高贵?”绫罗忽然崩溃般大笑起来,“不过区区一个眷族而已,今日不过朱雀陛下选择了你们,若是换了旁的,一样也能站上今日之位。”
她这话说的颇有些没头没脑,但现在朱砂早就和朱雀闹翻了个彻底,朱雀打算舍凤族而就它族也是理所当然。
从眼下看来……莫非朱雀许了绫罗她最念念不忘之事?
“朱砂!”
玳凌一把推开门,额上冷汗涔涔,面色煞白。
“玳雅和玄青被青龙打入了混沌之盘!”
绫罗面上忽然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诡异微笑。
朱砂怒极,返身一手就这么硬生生将绫罗的头颈扭断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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