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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
常浅予身体不好,不好到躺遍全国医院,住院范围比旅游达人足迹还广的特种人士。
常妈妈特地去据说很灵的寺庙里为女儿求签。第一次解签解得让常妈妈很不满意,另外又求了几次,总算拿回“虽有不平顺,总遇贵人,万事化吉”的签回去,封在三角护身符里给准备动手术的女儿带上。
常浅予乖巧地把红线结头烧成死结,拉着妈妈的手说医院里的趣事。脚打石膏还到处乱跑调戏护士的病人被忍无可忍的主治医师抱轮椅里拖走、每天带美食来给住院的哥们补课然后一个人把食物吃光的大哥哥等等,一直说到临近妈妈上班的时间,才打着哈欠说困了。
等妈妈走远了,慢慢爬起来,翻出藏在被子里的书挨在垫高的枕头上慢慢看。
因为是先天性的疾病,并被判定一辈子都要吃药和经常性复诊治疗,常浅予对手术的结果完全不期待。没有相熟的同学,没有亲密的朋友,不断增加的治疗费用,不会完全治愈的病……
即使失败了,也不是会让人痛苦很久的事情。
短痛比长痛好。被麻醉药带入黑暗前,常浅予只来得及这么想。
手术果然失败了。
常妈妈和常爸爸很伤心。常浅予飘过去亲吻他们的脸。对不起,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可以再要一个女儿,或者儿子,一个完全健康的孩子。
常妈妈和常爸爸听不到女儿的话,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相互支撑着靠在一起。
隔天,常妈妈和常爸爸来收拾遗物的时候已经平静一些了。常浅予在这家医院住了挺长一段时间,留下的个人物品也比较多。
生日时护士送的装满许愿星的瓶子、化疗导致脱发后买的帽子、为出院日准备的衣服、一本BL漫(□□)……
常妈妈的脸扭曲成奇怪的表情,爸爸的表情,常浅予根本没敢看!
然后发现,不止一本……
整个空间的悲伤氛围在扭曲凝固。
常浅予尖叫起来!我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死!绝对绝对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病人心跳恢复。”护士平静地报告。
手术非常成功,至少几年内常浅予只需要做日常注意和常规检查就可以了。换上为出院准备的新衣服,常浅予亲手把不良书籍压到小行李箱最底层,锁好。
虽然曾下决心把书清掉,但……多年心血……
“小予,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妈妈。”拖着绝不能给人打开的行李箱,常浅予和妈妈一起走出医院。
就像大多美好的故事里一样,因为有了牵挂,人类会变得更加坚强。
睁着只能看到一片花白闪烁如电视花屏的世界,常浅予摸索着果决地把正在放GV的电脑强制关机。
虚软地撑起身体,常浅予扭动着爬下床逃离卧室等待救护车到来,画到一半的57P合体调教图稿被她的动作带得从床上滑下来铺了一地,安静地被锁在卧室中。
……
就像大多美好的故事里一样,因为有了同伴,生活会变得更加从容。
“下次手术时会用新药,听说对我这病的大部分患者都很有效……但我总觉得不安,会出事一样。”常浅予突然用力握住表姐的手,亮闪闪的眼睛祈求地望着她:“漫展准备出的本子已经回来了,藏在衣柜左下层,钥匙挂在凤梨(家教某角色昵称)的三叉戟上!”一旦出事,务必求转移。
……
就像大多美好的故事里一样,总有什么地方,会留下遗憾。
“今天我去帮忙收拾奶奶的遗物,”少女顿了一下,艰难地继续打字:“发现我奶奶是【常常久久】。”
“噗——我们理解的是同一个常常久久吗?写肉超赞,画图凶残又没下限的那个?”
“应该是,我有找到她的U盘。所有的文,包括还没连载到的部分和之前预告说准备开的新坑,完整设定和攒稿。”
“……你奶奶多大。”
“68。”少女趴桌上点了个揉脸表情发出去:“我心情好复杂。”
“能理解,不过,U盘交出来,她还有三个坑没填。”
“皆坑,其中一个还卡肉!”少女愤怒咆哮,叽里呱啦地对着姬友喷火。
“求托梦求完结啊奶奶!”
扒人马甲不道德,招魂催坑更不道德。—— by常浅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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