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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不达意
这一天,依桐做完一个手术,坐在办公室喝王静冲好的咖啡。赵子扬打来电话,告诉她他已经到家了,晚上接她出去一起吃饭。依桐想着有些话必须和他说清楚的,也便答应下来。她做完手上的事,换好衣服,等赵子扬过来接她。
赵子扬打来电话告诉她已经在楼下等候,她出了办公室,进电梯下去。一楼大厅里人还很多,病人和家属等都来来往往的。她穿过大厅时,朱皓峰刚好从电梯出来,他没有开口喊住她,只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他看见她急急出了大门,往一辆黑色的轿车走去。
一个男人下车,殷勤为她开车门,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朱皓峰面色冷肃阴戾,默然离去。
赵子扬将依桐带到一个豪华包间,点了一桌子好菜,鲜花烛光辉映,满室旖旎浪漫。依桐劝他不要这样铺张奢侈,赵子扬却朗声笑道:“千金买得佳人笑,值得。”
依桐面色微敛,安静坐着。赵子扬拿出国外为她定做的钻石项链递给她,依桐正眼未看,拒绝接受。
“只是一点心意,你不要有压力的。依桐,收下吧。”赵子扬深情款款劝着。
乔依桐眉头一皱,抬眼看他,眸光清澈。
“赵子扬,我们虽说在相处,但毕竟没有正式确定过什么关系。你我只是普通朋友,一起吃吃饭就可以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断然不能接受。于情于理都行不通的。”
“依桐,我对你的心意我以为你明白的。我可以掏心置腹地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想与你只做什么普通朋友,我只想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会好好疼爱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做不做朋友是以后的事,这和送礼物不能挂钩。男女之间,感情是讲究缘分的。我仔细考虑过了,我喜欢过平淡的小日子,你毕竟是做事业的男人,可能不会习惯我的与世无争性子的。赵子扬,今天来吃饭,只想诚恳告诉你,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也只能是好朋友的。”她一字一字清晰地呈述着心情。
她看见赵子扬的脸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直至灰白。
沉默了一会儿,赵子扬展颜朗声。“依桐,我不该勉强你。是我操之过急。我明白你的心情的,毕竟我们接触的时间还短。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依桐,好朋友就好朋友,请允许我以后可以继续约你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我会让你感觉安心稳妥的,终有一天你肯为我打开心扉。”
“来,来,来,今天不说这些事情,我们吃菜,吃菜。依桐,看看这些海鲜,都是我特意订购的,厨子说味道鲜美可口,来尝尝。”说着,他往依桐碗里夹菜。
依桐无奈,只好低头吃着。
赵子扬带着精心挑选的钻戒回到家中,心情郁闷至极。原以为今天是个浪漫的夜晚,有些东西可以有个美好的开端,谁知道乔依桐到底和别的女子不同,金钱和物质打动不了她的内心的。他已经被她的美丽和独特的气质迷住而一发不可收拾。征服是男人的天性,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这个女人的。
人有时候是个彻底的矛盾体。那么多女人喜欢他,爱恋他,他也尝试着交过很多女人,可让他刻骨铭心的也就一两个。散的即是散了,这一次遇见乔依桐,完全是个意外。那天去李凯明公司洽谈业务,刚好看见若兰带着依桐来找陈敏。赵子扬对依桐是惊鸿一瞥,惊艳无比。暗中向李凯明打听这个女子的情况,于是开始主动接近依桐,并托李凯明等搭桥牵线。
这也是前不久的事,并不很久远的事情。他交过不少女朋友,可偏偏在他感情最荒芜最空缺的时候,他遇见了她。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美丽的女子身上藏着一股清冷的味道,吸引着他,诱惑着他,让他情不自禁想靠近她,得到她。这一次,他想认真一回。可她似乎对他心存顾虑。他想到这,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赵子扬把车停好,进到院子里,看见客厅门敞开,赵冰洋醉醺醺倒在沙发上,吐了一地,保姆陈婶正在服侍她。他生气地走过去掰开她拽住陈婶的双手,扶起她的身子。
“哥哥,你怎么一回来就跑出去了啊?哥哥,我好想你啊。”赵冰洋凭着残存的清醒,抱住赵子扬。
“女孩子家喝那么多酒干嘛?容易出事的。”他训斥她。
“没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怕啥?今天是洪磊的生日,姐们今天开心要喝个够。我跟他们比酒,他们好几个被我喝趴了,哈哈。”赵冰洋借着酒兴胡言乱语。
“洪磊行为乖张,背景复杂,你不要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否则以后有你哭的。”他生气极了,狠狠教训妹妹。
赵冰洋又想反驳,嘴巴一张,又哇啦吐出许多污秽,赵子扬气得要命,吩咐陈婶继续清理现场。他丢下赵冰洋,自己先上楼去。
母亲已经睡下,听见他开门的脚步声,走出来问他和那个女孩子的交往进展得怎样。儿子一回来就说请了女朋友吃饭,做母亲的不得不关心关心。赵子扬一时不好说什么,话题一转,告诉她妹妹喝醉了在楼下呕吐。她赶紧下楼去看看女儿。
赵子扬有些心烦意乱,进屋子冲了澡便睡下。这一段时间在国外,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几个老客户带他去宵夜时,主动给他介绍美貌洋妞,都被他拒绝。若在往昔,他早就毫不客气了,男女之间的关系除了情事就是□□。和女人上床,有时候可以理解为正常生理疏通,与感情无任何关联。可现在对乔依桐起了占有的欲望,这个时候,他必须做到洁身自好,否则依他对乔依桐的了解,她若知道他和别的女人随意上床,铁定不会接受他的。
今天晚上的情况令人担忧,他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这样的心情很久没有了。
依桐在睡觉前收到赵子扬的信息:能不能放下你的顾忌与戒备,让我走进你的心里,好好爱你。
捧着手机,她呆呆坐立床上。这样的话说不感动,那是矫情。可感动之余又能怎样呢?接受他,如若兰劝慰那样,把他当做结婚的对象。她心里不由惶然起来,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以他这么优越的条件,感情世界断然不是一块白纸。若兰说过,前几年他有过不少绯闻,这几年倒是安安分分规规矩矩,是很多女人心仪的男人。
只是现在的心思乱成一团,很堵闷。缘由却是自己也难明白。她没有回复赵子扬的信息,直接睡去。
陈若兰第二天来医院检查身体,乔依桐刚好有一段时间得空,接了陈若兰的电话后亲自陪她去做B超等检查。胎儿一切正常,六个多月了,眼看着就要生产,准母亲一脸幸福陶然。
段局长没有亲自陪同,不过派了个司机接送老婆。乔依桐扶着好友慢慢往外走。今天天气开始好转,十一月,初冬的暖阳出来了,虽然很温婉,不够明烈,但给可以带给人好心情。两个人沿着花坛散步,菊花开得正欢,颜色各异,浓墨重彩装扮着医院的花园,一扫清寒。屋角有几株宫粉梅,花开正艳,香气扑鼻。让人产生美好的心情。
陈若兰穿着宽松的羽绒衣,头上戴着毛线绒的帽子,很可爱的样子。她比乔依桐大一岁。乔依桐六岁读书,高二直接参加高考,十六岁考上大学。二十三岁参加工作。而陈若兰读书比她晚一年,18岁考上大学,22岁就参加工作。起先漂浮不定,从广州到深圳,从上海到A市,最后在A市因业务认识段伟。开始以这个城市作为主要生活空间。
段伟那时在政府供职,财政局副局长,年轻有为。第一次饭局,彼此互有好感,机灵的陈若兰借机频繁接触他,花好月圆的事顺理成章。
那一年得知乔依桐婚变,她立刻杀到C市,把汤建林骂得狗血喷头,然后不断联系失踪的好友。接到好友奄奄一息的电话后,她和段伟迅速找了拉萨的朋友去接应和照顾乔依桐,而且他们立刻飞往拉萨,接回乔依桐。段伟出面,找关系帮她调到A市。
友谊是一种最难以用文字表述的东西。它不仅仅只是一种单纯以意识介入人的头脑的精神鼓舞,更是一种可以物化的触手可及的实在物质。它的表达方式丰富而独特,可交流,可倾诉,可援助,也可背叛。
这两个女子的感情,在某种程度上,超出友情这个范畴。比亲人更亲,已经成为各自生活里不可脱节的拥有,如辛辣的青藤,紧紧缠绕。
陈若兰继续苦口婆心教导好友。“那个赵子扬你看着合适就把他拿下。”
乔依桐默然不语。若兰忽然又问道:“朱皓峰你觉得怎样?听段伟说,这个人比较严肃,不太爱说话,不过人还蛮好,讲义气。”
“还可以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严肃吗?倒也不觉得。”她面色绯红,有些心虚应答着。
“段伟总说这个人很难搞定,劝我不要瞎掺合。我说宝贝桐,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很特别啊,冷酷有型,够man的。你没有决心把他攻下吗?”
“说的像打仗样的。我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从何攻起?再说我可没有你当初攻段伟的勇气,这感情之事在于缘分,感觉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什么攻不攻的,难听死了。”乔依桐淡淡笑道。
“我攻下我家相公,现在不是也是郎情妾意甜蜜得很吗?爱情不会从天而降,需要努力、奋斗.。”陈若兰苦口婆心教育着。
乔依桐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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