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遥 淳于恒&玉澧 同人文 他的笑

　　七.

　　“哥哥一个人在这里，想些什么？”玉澧斜靠在栏杆上，和他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摇头，然后沉默一会，“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玉澧笑弯了一双眼，“你不也还记得我么。”

　　然后她就这么一直盯着他，刚才席间冲上头脑的热浪再次袭来。他来这里吹江风，不过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而面前这个女孩的目光中带着灼人的力量，他能读懂什么，她有能从他的眼中读懂什么，又有什么东西能被江风一吹而散。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往前走了几步。

　　“喂！”玉澧叫住他。

　　他停下，没有转身。

　　“你为什么不结婚？”他转过身，玉澧就站在刚才地方，目光静静地看过来。

　　然后她慢慢走过来，一步一步，好像这每一步都能踩出一个脚印那般认真和笃定，“那，你愿不愿意，等我长大？”

　　“什……”他想逃，但脚下却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动。

　　“我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不懂事，缠着你扰着你，只问你一句，愿不愿，等我长大？”

　　这一定是他这一生接受到的，最意外也是最美丽的告白。守着“等她长大”的承诺，守住这一生唯一一个义无反顾的冲动。这一等，便等了一生。

　　“什么？”玉澧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姨。

　　小姨点头，“他死了……你去美国的第三年，他检查出了病……四年前……”

　　八.

　　江风吹醒了发呆的人。他换上轻松的表情，拍着身边小姑娘的头，“傻丫头，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玉澧嘟着嘴，“我真的不懂？”

　　“等你懂了，再来说这话也不迟。”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佩，蹲下身子挂在玉澧脖子上，“等你长大的那天，把这个玉佩还给我，然后告诉我，你到底懂不懂。”

　　玉澧低头看着，通体绿色的鲤鱼形玉佩，还带着面前这个人的体温，然后她笑着扬起眉毛，“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要等我长大，等到我还给你的那一天。”

　　她低头看着，正挂在胸前的鲤鱼形玉佩，带着自己的体温，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照片，“说好了，等我长大的那天，我还给你的那天，告诉你，我到底懂不懂。你听得到么？”

　　如今的她，全都懂了。可是面前的这尊坟茔再也无法告诉她，他是否愿意等她长大。曾经以为最后渐渐失去了消息，是因为他不在乎最后的答案，曾经以为若干年后回来，能见到他带着漂亮的夫人和孩子，然后笑着听那个孩子开心地叫自己一声“小姑姑”，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揭开的伤口，被这一个恍惚的真相撕破，从未得到就已失去的痛，就像一块巨石，深深地砸在心口上，喘不过气说不出话哭不出声。

　　都说十二年一个轮回。不曾想两个轮回便到了尽头。如今她同与他分别时的他一般年龄，岁月却没有停下来等她，继续载着光阴，载着他，奔向了她未知的彼岸。

　　她愣愣地站在他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照片，然后忽然笑了，“我要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意，等我长大……”

　　尾声.

　　二十七岁。她带着那枚玉佩，回到美国。终此一生，再未回到中国。终此一生，再未嫁人。

　　不，她说她嫁了。

　　从那个人笑着取下那枚玉佩带在她脖颈上的时候，她就嫁给了他。

　　那个人，叫淳于恒。

　　【全文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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