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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愿意结婚吗？”
“不知道。”
“那你想结婚吗？”
“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嗯，准确说，好像跟结不结婚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因为我们俩似乎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觉得作为男人，他至少该给你个交待，女人终究耗不过男人啊。”
“去，我也不老啊！”李响白了他一眼，伸手欲打。
“呵呵，我又没有说你老，不要对号入座嘛。”陈耀科往旁边侧了侧头。
“不过也不能怪他，”李响缩回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大概他觉得我有时候也不够踏实吧。他是个生意人，我在于他就像投资一样，有点风险很刺激，但风险太大他是不会追加投资的。”
“为什么他觉得你不够踏实呢？我觉得你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啊。”
“不是那方面的问题。”
“哦。”
“怎么说呢，有些时候我会觉得深深的遗憾和失落，这样说并不是觉得他配不上我什么的，他也是个很优秀的人，我承认自己喜欢他，也很依赖他。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心态老了还是其它的原因，我就是无法投入的爱他。或者说，有的时候我想，我好像无法投入的爱任何一个人，跟他在一起可能更多的是出于习惯而已。他是个敏感的人,他能体会到我这种心态，所以，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为什么要强求投入呢？这世上不是有很多夫妻或者恋人，没有多少投入不也一样相处得很好吗？其实我到觉得，两个人爱得太投入了对于婚姻本身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我就是做不到。你知道我喜欢看日本偶像剧，不管生活本身是什么样的，我就是喜欢日剧里面的人，爱得坦荡、真诚，执着但并不纠结。可能我太理想主义了。”
“呵呵，奇怪，现在不是流行看韩剧吗？你却喜欢日剧。”
“你不要笑，我觉得韩剧没有日剧耐看，只有皮毛没有精髓。你不也看过《东京爱情故事》么？你不也觉得好看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是经典。”
“嗯，那到也是，铃木保奈美主演的赤名莉香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
“你有没有看过铃木保奈美主演的另一个电视连续剧《恋人们啊》，大概好多年前的片子了。”
“不知道，没有看过。”
“是讲忠诚和背叛的故事。男主人公是有妇之夫，女主人公是有夫之妇，男女主人公第一次相识就是在他们各自的婚礼上，他们两对夫妻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结的婚，而在同一天，他们发现彼此的伴侣背叛了他们。”
“后来男女主人公肯定相爱了，而且为此他们肯定背叛了彼此的伴侣。” 陈耀科立即做出了判断。
“嗯，他们是相爱了，但是结局不是像你想的。他们之间爱得强烈但是隐忍，直到女主人公去世，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就是两人合衣躺在床上，聊了一个晚上的天。你不要笑，老耀，他们都不是有障碍的人，只是他们的感情投入的太多，已经超出了欲望的本身。”
“可是，既然心灵已经背叛了伴侣，何苦在□□上还要死撑着呢？” 陈耀科一脸不屑。
“这正是这段感情的可贵之处，人之所以为人，是有理智，有责任，有限制的。两个人可以无约束的相爱，却不一定能无约束的在一起。”李响突然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难道你是想和这样一个不能爱的人恋爱吗？” 陈耀科觉察出了她的激动，她的这份认真突然让他有点难受，于是他温和的对她说。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李响的眼神又重新暗淡了下来，“能像他们那样投入的爱一次，只谈感情，不谈别的。有一个朋友曾经跟我说，如果谈了一年以上的恋爱都不想结婚，那这个人就不应该是你结婚的对象。因为在恋爱的甜蜜期都没有能够让你投入的爱一次，把自己拴牢在他的身上的话，那一两年后就更不会了。我觉得她这句话很有道理。”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想要投入的爱情，还是要平凡婚姻？”
“我想要拥有投入爱情的平凡婚姻。老耀，我的心是不是太大了？”
“其实那也很简单啊，你们又没有结婚，分手就好了呗。重新找一个能让你投入的人。”
“分手真是这么容易的吗？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像大学里那样随便谈纯纯的恋爱玩真真的游戏，我们能碰到一个还合得来的人就已经不容易，何况跟一个人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七百多天呢。再怎么说，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有快乐的事，有不快乐的事，这都是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与温暖。”李响玩着桌上的烟盒，拿起来到鼻子面前闻了闻。“当然，如果不是他，多半也有其它的人，我和其它的人在一起也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回忆，但毕竟我现在是和他在一起，我们渡过的那些日子，那些无法再重新来过的日子是别人无法替代的。有些东西看上去不觉得重要吧,可真的割舍起来,一样的疼。”
“你这个头脑简单，心思复杂的家伙啊……”
“这就是痛苦的所在，如果是我理智到碰到墙壁就绕道而行，那就不会疼；或者我理想主义到不怕去碰墙壁，那就不怕疼。但是我总是想试着去碰墙壁，又知道碰墙壁疼，怕疼。矛盾才是痛苦的根源。”
“那你纠结了半天，到底想怎样呢？”
“我也不知道。第一年的时候偶尔还有争执，现在却经常无话可说，就像结婚几十年的人那样无话可说。我有时候在牌桌边看着他打牌，或者在沙发上看着他看电视，或者在餐桌边看着他吃饭，想着这样的沉默要延续到几十年后，就会觉得很可怕。”
“这些就是你跑出来的原因吗？”
“表面上看是因为国庆节我想和他去外地玩玩，而他又是一层不变的挣钱，加班，还有打麻将，于是我赌气跑了出来。但其实深层次的原因，不是这么简单。”
李响喝了口水，显然她的倾诉已经告一个段落，正在等陈耀科给她分析。不过陈耀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不过比李响大三个月，他的恋爱经验也不过就是一次半。除了大学毕业时谈过一次，还有半次就是现在正在和公司的一个女孩子发展的半当真半暧昧的关系。就算加上和李响那次思想上的出轨，也不过勉强两次。对于李响来说，他只能是个很好的听众，却无法做她的指路明灯。
“如果我们不是表兄妹，我到是真想让你碰一下壁头的。”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陈耀科才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了一句。
“是吗？”李响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她依旧有气无力的瘫在椅子上，对陈耀科笑了笑。“你真好。”
陈耀科看着她的这个笑容，26年来的第一次，他突然觉得李响有些陌生了。
“要不你早点休息了吧。” 他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二点四十分了，“明天睡个懒觉，睡醒了我带你出去玩。”
“玩什么呢？”
“还不知道，明天再说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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