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 第二部

　　他們三人空蕩蕩的互相凝睇。

　　季子烈率先開口，只草草的說了一句：

　　「進去吧！」

　　＊＊＊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他們都不曾休息過。她俯在樓梯欄杆上看著他們，身旁已經燈紅酒綠，而她身上仍穿著制服。她努力把短裙蓋住大腿，卻還是受了不少色瞇瞇的眼光。

　　「喂…妳…拜託一下…」
　　她回頭一看，是著急的球館老闆。
　　「…什麼？」
　　「我們已經要打烊了，可是他們……最近這一區可是有條子抓啊！」
　　「可是……」
　　「你們快離開吧，也已經不早了啊！都還是國中生吧？」
　　「啊…嗯…他們不是了。」
　　球館主人眼睛銳利的一閃，吐了幾個煙圈。
　　「妳很辛苦啊！」
　　「…..沒有。」她微微低下頭
　　「唉…這年頭…算了，反正你們快走就是了。」

　　她看了看錶，再過幾分鐘就子夜了。於是緩慢的走了下去。

　　「子烈，走了好嗎？他們要打烊了。」
　　「他敢！？」季子烈暴躁的應了一聲，猛一推，粗魯的將球撞進洞。
　　「別這樣。」
　　季子烈喘了兩口氣，看了看她。
　　「對不起。」

　　「……走吧。」
　　她繞向另一桌，卓桓濬細細的腿似乎快稱不住自己的身體，渾身都是汗，濕的像掉進水里過。
　　卓桓濬看到她，毫不猶豫就將手附在她的脖子。她立刻把他抱起。

　　「你沒事吧？」她輕輕碰觸他的腹部，他卻痙攣似的抽抖一下。

　　她想起柯明浩踢的是多麼猛烈。

　　「桓濬啊！我最怕你會怎樣…以後打架，叫子烈上就好了，你那麼小，受不起的。」
　　「我沒事。」

　　她輕輕剝下他的衣服，纖白的小身體、腰間肋骨歷歷可數。她照經驗看了看，內外傷都有。外傷只是些淤青，內傷恐怕不簡單。
　　「很痛嗎？」她用手在他腹部撫摸，他的傷處很多，只要一碰觸就微微痙攣。
　　「沒…沒事。」

　　她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身上很濕，吹風會感冒。走了？」
　　「…嗯。」

　　她看了看季子烈，走出撞球場時，警車已經在附近盤旋。

　　「有條子。」季子烈淡淡的說。
　　「我們沒幹什麼，快走就好了呀。」她說。

　　幾個警察卻暗朝他們走來。
　　「跑吧。」季子烈警告。
　　「咦？」
　　「我們被抓到，一定得去警局。到時候妳就會和我們一樣了！」
　　「和你們一樣？」
　　「被退學啦！先裝做沒事，我會突然大叫，妳就往巷子那邊跑！」
　　「你要幹嘛？」她抓住他。
　　「放心。不過妳得帶住桓濬，沒問題吧？」
　　她點點頭。

　　季子烈像後退了三步，利用眼角餘視觀察了一會兒，扯聲大叫！她立刻往巷子口跑。果然，所有警察快速的湧上。季子烈看她跑走，才飛快的往另一方向跑！
　　哨子聲、追逐聲響起，又是一片混亂。

　　她不停的拐彎轉角，看到後頭仍有幾個警察對著她叫。一轉彎，眼看是死角，她也顧不得，鑽了進去，在一堆破箱子旁蹲下身。

　　「放我下來呀。」卓桓濬掙脫她。
　　「嗯？」
　　「我可以自己跑呀，這樣妳會被我拖累。」
　　她又將他抱上。
　　「你很輕，沒關係的。」
　　她看見他一手緊壓住腹部，身體微微向前傾。
　　「傷怎麼了？」
　　「好痛。」他低叫。

　　她探出頭看，夜很漆黑，四周卻好像靜了。
　　「忍耐一下，我們再躲一下。」
　　他點點頭。

　　「桓濬啊，下午的事，真的很對不起。」她吶吶的開口。
　　「沒事啊，這又不關妳的事。」
　　「你別在意他講的！！…你們…沒有…拖累我的。」
　　他不語。
　　「桓濬啊…我對你、還有子烈，不是只是---覺得可憐或是---才幫你們的，我很喜歡看到你們，所以才要和你們在一起，和你們在一起…我很開心，看到你們很好，才是我最快樂的事…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們……」
　　「我很喜歡很喜歡妳。」他淺\笑。

　　外頭又是喧鬧，還雜著乒乒乓乓的丟擊碰撞聲。

　　他們同時探出頭，卻看到兩個狼狽的警察踩著鋁罐滑向牆。

　　季子烈隨後大搖大擺的走進死巷，一臉頑皮。手裡旋轉把玩的，正是兩個警察的配槍。

　　「喂！再找我麻煩，我就---砰砰！」

　　「小鬼，你完了。你…」

　　「預備---砰！」

　　「別…別鬧了…啊啊！！！」

　　「砰！」季子烈吐吐舌，看著兩個被嚇暈的警察。「騙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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