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愛你〈2〉

　　重新上了船，日光似乎也暗了些。

　　「階晏，還好嗎？」
　　張階晏微微抬起頭。
　　「我沒事，大哥。」
　　「我不知道你們有那關係，抱歉，階晏。」張暐成在他身邊坐下。
　　「啊，不是啊…」
　　或許因為心情不好，他沒有再講下去。

　　「對不起，事情…沒什麼進展。」張階晏休息了一會兒，對著在旁邊一直陪他的張暐成說。
　　「沒關係，他是我們的仇人，我們還要求他？」張暐成笑笑。
　　張階晏沒有應聲，臉色蒼白。
　　「階晏，你休息一下，心情好一點再說那些事。啊，他有弄傷你嗎？」張暐成關心的問。
　　張階晏搖搖頭。
　　「別想太多，都過去了。」

　　張暐成陪完張階晏，心情也不怎麼好。記憶一下回到當初，那時他們掛著書包、穿著乾淨的制服；一手玩著各式各樣的東西、一手在黑制服褲裡隨時可以抓得到鈔票；一時興起來到腐臭破舊的孤兒院。半真半假的領了一個小男孩，而他還為他起了名字，一直至今…對於階晏的過去，他充其只知道很殘忍，當然不想再詢問。現在……

　　張暐成抬頭，星星正有些猶豫的看著他。

　　「請坐。」他禮貌性的用手勢示意。

　　在他的面前，她其實不敢太過放鬆。張暐成那種似笑非笑、可以平靜又可以殺戮的奇怪感覺，總讓她有些不自在。

　　「謝謝。」她慢慢彎起腿坐下。

　　「嗯…請問…我要怎麼叫你？」

　　她盯著他的側臉，眼神竟放不開。他真的…很好看…那種豪霸之氣、那種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的飛揚氣質…。尤其，那種眉尖一挑就有的魄力。

　　她純粹欣賞，因此沒有留連太久。

　　「我們同年吧？叫名字，或者妳要和他們喊大哥？」張暐成連頭都沒轉。

　　「大哥吧…好像沒人叫你的名字。」

　　「好啊。」張暐成雙手環抱自己的膝蓋，耳上的細銀環在風中晃了一下

　　「階晏還好嗎？」她問。
　　「當然不好。」張暐成蹙起眉，她看的出他很難過。

　　「啊，嗯，我來就是想說的。」星星低下頭，彷彿也有些陰影。「在階晏身邊，除了我，就是你們了。他很少對人有感情，我希望…你們也能幫他一些。」

　　張暐成凝視著她。

　　「階晏…名字是你取的，他本來的代號就是014。星星也不是我的本名，我從小也只有代號。」
　　張暐成很詫異。
　　「他沒說。」
　　「沒有人會想講的。」
　　張暐成不悅又心疼的沉默。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待在孤兒院。不過他真的非常…怪，幾乎不聽任何人的話、破壞東西、打人，包括那些管教員。當然他也被打的很厲害。那個王進…是那時的訓導員，他打階晏打得很狠，幾乎要他的命。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很痛恨階晏，希望他被他活活被折磨死。階晏這種個性…打也不求饒。每次打完我會陪他，他才會流眼淚。他說過，他很想死。小孩子死在孤兒院不稀奇，反正我們一無所有；吃不飽、做著無法負荷的工作。階晏也說過，他最想殺的是把他生下來的人。
　　王進真的是個可惡的人，他根本就是要階晏死。他只是一個小男孩，而且營養不良、骨瘦如柴。他把他吊起來打、或拳打腳踢，打得他全身不是鞭痕就是瘀傷；就算連路都走不了，他還是給他更重的工作。而且想出各種方法來折磨他，要他跪一整天，把他綁在柱子上……還有很多…真的很殘忍，他能喝到一滴水都很難得…」
　　小時後的經歷留下的是永遠的傷口。

　　「真…的？」張暐成問。腦中想起當年傷痕累累的小男孩只因為一口稀飯就落淚的情景。
　　「階晏一定很感謝你。」畢竟都過去了，她勉強微笑。「我真的看的出來，我從小看著階晏。他的眼神從來沒有像跟你們在一起時那麼柔軟。」

　　「…真的？」

　　她點點頭，注意到他顯然不太舒服，眉頭是越蹙越緊。
　　「如果有機會，階晏會想報答你的。」

　　「報答？」張暐成詫異。「他這樣想？」

　　「他說過，你對他…就像真正的…大哥。」

　　張暐成默不作聲。
　　「我是希望…你能幫他。如果是你，我相信他會…接受的。」

　　「妳也是。」張暐成沒什麼表情。「妳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謝謝你照顧階晏。」星星認真的說。「謝謝你，把他帶出來，又對他很好。否則他早就…死了。可是，他的個性那麼烈，你也看到他的反應，他會殺了他的。」

　　「要是我，我也願意幫階晏殺了他。」張暐成憤怒的說。「不過，我會讓他用別的方法討回來的，妳別擔心。」

　　「謝謝你。」她終於露出開心的笑。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