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变——琼花碧落

作者:蓝白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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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花碧落两不见



      琼华山是明澜王朝出了名的仙山福地,上有琼花宫,下有碧落谷。
      琼花宫地处琼华山顶,因其宫主苏云罗酷爱琼花而得名,山下的碧落谷依琼湖而建,终年四季如春,除却谷中梅园与芙蕖池外,亦是遍植琼花。
      武林皆知,琼花宫中多仙子,只因该派绝学天女剑法只适合于女子修习,并且据传想成功修得天女剑法第九式——天女散花,须得保持处子之身。
      江湖中见过此招的不过数十人,正是十八年前江湖第一美人苏云罗与有着携笛公子美称的墨临风这对江湖鸳侣决裂的那一战。
      江湖中人只道墨临风当年欲娶苏云罗为妻之时,突然有家乡旧妇携子前来认亲。苏云罗得知此事后,与墨临风大战一场,最后将三人赶下琼华山,可怜她心神俱伤,一夜生华发。
      墨临风似是因为愧对昔日所爱,下山后并未离去,而是在山下依琼水而建碧落谷。仿佛是为了呼应琼花宫的一应仙娥们,谷中只招男弟子。
      碧落谷墨家的独门绝学明月剑法亦属武林上乘。墨临风与苏云罗一同游历江湖时,双剑合一曾剿灭风隐山龙虎寨138人。
      然,明月剑法固然狠厉非常,墨临风最擅长的音攻才是其纵横天下之器。
      雪霁玉笛在手,闲时一弄,笛音清亮幽远,笛韵婉转飘渺,入耳不由令人心神宁静;若是惩罚宵小之辈,笛音宛如刀刀利刃,无形之中杀人且不见血。
      只是据说,明月剑法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只有墨临风的儿子墨清歌修习得最有成就,可是却远不及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司徒翎。至于音攻,自从墨临风隐于碧落谷后,世人皆不再见使用此利器于江湖之中成名成家者。

      又到了每月去碧落谷修习的日子,墨灵犀早早起身,对镜仔细地贴起那张精致的面皮。因常年戴着假面皮,她真实的肤色显得格外白皙。
      渐渐的,光洁饱满的额头被略暗的小麦色所掩盖,随后面上每一寸都被小麦色的面皮所遮住。铜镜中立时显现出那张只能算做清秀的脸庞,这才是除了父亲母亲之外大家所熟悉的脸。
      墨灵犀只在简洁的流云髻上结了一条明黄绸带,正与身上鹅黄的包领盘扣长衫相呼应,白色轻纱质地的里衣从侧开的长衫里隐隐露出来。
      一身清爽明快的行头,唯有手腕的束带边绣着的一朵小小白色琼花才能显示出她的身份,除此之外,她看起来实在不及琼花宫的许多师姐妹们风采照人。
      照例向母亲苏云罗请示后,她踩着轻盈地步子向山下飞身而去。
      下了山,她便是碧落谷墨临风的徒弟,墨清歌的师妹折梨。
      如同往常一般,墨清歌已早早等在碧落谷外地琼水畔,远远看见一袭黄衫的女子如风中飞纱一般飘了下来,不由眯着眼笑了起来。
      黄色身影越来越近,仿佛是林中的精灵误落凡尘。
      墨清歌那么远就看清了她的眉眼,明明只算中等之姿的一张脸,比起闺阁小姐那样娇柔白皙的姿容是万万不及,可只要她一笑,那清亮的眼睛一扑闪,他的眼中便再看不到其他。
      “大哥,你又在这等我了?”折梨已到近前,双手叉着腰,头微微抬起,才看清楚墨清歌的脸。
      这一声大哥让墨清歌不禁再次微微皱眉,每次都是这样。她明知道,他并非她的亲大哥,可是偏偏要做出这样看似亲近实为疏离的模样。
      “走吧,师傅和娘早就等着你今日到来了。”墨清歌俊逸柔和的面部线条在阳光下,显得阳刚气十足,但是他对着折梨说话时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地温润如水。
      “只怕是担心我不好好练琴吧,每次都要让我日夜苦练,其实已经有你了,何必还让我那么辛苦呢?”折梨捉狭地一笑,侧脸去看墨清歌。
      墨清歌眼神黯了黯,一瞬而过的失落让折梨内疚起来。
      虽然明月剑法享誉武林,但是比起父亲的音攻却还是要逊色许多,二十多年来,武林修习音攻者一直无人能出其右。可是这利器墨临风从不教习任何弟子,包括墨清歌。
      偏偏除了她,墨临风只教她。父亲说:“女孩子若要有雅风,便得学习音律,若能以音雅正自身,驭音护己安危,便已足够。其他的事都是男人的事。”
      这话传到苏云罗耳中,自然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怒气,反而平日里更加勤于督促墨灵犀练习天女剑法。
      从小,墨灵犀就被母亲要求冷情绝爱,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因为苏云罗认为这世间男人只有撷美之心,却不会有真心,若想女儿不受她之苦,便只能勤于修习自身的剑术,决不能有依仗男人之心。
      只是,当墨灵犀带上假面,化名折梨跟随父亲小住碧落谷后,才慢慢了解父母这段恩怨情仇的另一版本。而除父亲之外的师兄弟们,尤其是墨清歌,对她爱护有加,毫不在意她这张平凡无奇的脸。
      她也曾试图帮父亲劝服母亲回心转意,只是苏云罗的固执已是深入骨髓,不仅不动容,并且还生气她的背叛:“若你再讲这样的话,以后便不许踏出琼花宫半步。”
      十年这样阳光与幽暗间杂的生活,生生将墨灵犀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个性的人。
      只是,她似乎更偏爱做这折梨的时光,有朝气,欢乐,还有这些师兄弟们得守护与疼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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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琼花碧落两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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