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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却说郭嘉与荀彧在袁术旧宫感叹了一阵，袖了两样首饰权作留念，也就出去了，才出去就见到城中兵士大索的情景。这兵士领了曹操的军令，都放纵起来，杀人嗣子、掳人妇女都是有的，更有甚者，□□孕妇、毁辱无度，使人致死。一时间二人耳边都是马嘶人叫、母呼儿哭，眼前见的都是如在地狱一般的景象，闻到的都是随风而来的浓浓的血腥味。
二人对视一眼，郭嘉想要说话，但是荀彧就先说道：“明公只怕不会把这些庶民放在心上，而且军令既下了就是重如泰山，我们去说也没有用。”
郭嘉听到，忍不住说道：“难道就由着？”
荀彧也黯然，说道：“你还没有见过，当年明公下令屠城的情景，迟些就惯了。且回营去吧。”
郭嘉听了这个，又远远看了看那些被压在兵士身下的妇女，有些不忍。荀彧见到，一把拖住他就走。
二人正走着，就看到远处走来几个士兵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抓着个妇女迎面向郭嘉他们走来。郭嘉心情正不好了，看到这般景象，厌恶地瞪了他们一眼，而后绕道，离开。
这几个士兵之前喝了酒，放纵了一阵，这个时候就有几分目空一切，看到郭嘉如此对待他们，不由得生气，骂道：“哪来的穷酸？敢看不起爷爷我！”说着，伸手要去抓郭嘉的衣领，举起醋坛大小的拳头要揍下去。
荀彧在旁边看到，赶忙一拉郭嘉的袖子，避过了那军汉抓人的手，而后骂道：“好大的狗胆，敢对郭祭酒无礼！”说着抽出佩剑，指着他的脖子。
那人一吃惊，手就停了下来，脚往后一退，后面刚好站着几个妇女，不小心一绊倒，仰面摔在地上，又见荀彧手中的剑，惊得酒都作了汗，只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骄兵悍将，何曾怕这细长的佩剑，伸手弹了弹剑，看到荀彧脸色一白，险些拿不住剑，不禁大笑起来，说道：“这样的小白脸也敢出头！”他这样笑着，脖子碰到剑尖，轻轻地划破了些，鲜血流了出来。那人不仅不害怕，反而一掌拍开剑，用手一抹，道：“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二人见这些士兵这般悍不畏死，像滚刀肉一般，也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了。郭嘉从袖子里掏出令牌，给他们看着，斥道：“你们像是个什么样子？当街行凶，也不怕丢了明公的脸面，好歹到偏僻处去，弄得干净些。”郭嘉本来想说，你不要让我看见，我就当不知道好了。
那士兵笑嘻嘻地答道：“原来真是祭酒在此，却是对面不识了。按着祭酒这般说，拖到偏僻处去办事听上去就像是伪君子所为，我是个粗人，就当个真小人好了。”
郭嘉听了这个，险些气炸，骂道：“真是个粗鄙的莽汉，禽兽！畜生！竖子不足与言！”就要拂袖而去。那士兵笑嘻嘻地拉着他的袖子，腆着面道：“祭酒，别这样说，我不懂，先生也有教无类一回，好教教我才是。”说着又捏了旁边跪着哭哭啼啼的妇人的脸蛋一下，说：“说不定，这小娘皮也爱我些。”
郭嘉气得脸色紫涨，指着那人说不出话来，挣脱了他的爪子，转身就走了。正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荀彧看到郭嘉走了，对着这样的兵痞，也有些头痛，就训了一句：“你们也好说话些，他脾气好，是不想管你们，不是不能管！”如此威吓了这些兵痞一下，方才离开。
荀彧疾走两步，追上郭嘉。郭嘉刚才也听到他说的话，就停在那里等着，回头看到荀彧来了，似笑非笑地看着荀彧说：“我可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脾气很好？”
荀彧就说道：“我夸你，这还不好么？”
郭嘉听着一笑，道：“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二人继续走，途中避过了那些兵痞，也就回去了。
回到军营中，郭嘉再也无心去见曹操，早早回自己帐中去了，荀彧见到他这般，就去和曹操说了郭嘉今日出门，中暑了，而后想着亲自去和郭嘉分说一番。而曹操打完仗之后，习惯做些成人娱乐，在原来的历史上，和他一起搞不良娱乐的大概就是郭嘉了，而现在郭嘉被鹿鸣养成了这么多年，终于成了个好男人，他很乖地去躲避日晒，休息去了。而去和曹操请假的荀彧则被抓了包，曹操是个很豪爽的人，这里体现于他乐于和手下一起搞成人娱乐。
而荀彧则有点不情愿，他旁边跪着个含泪少女，穿着不甚合适的大红纱衣，他透过自己身上的香味还可以闻到少女身上的土腥味，不知道大军是从哪个乡下找来的。而且她还在不停地颤抖，捧着杯子，不停地颤抖，酪浆都快洒到他身上，荀彧只好不停地避着，而后那个少女就更加害怕地靠过去。荀彧真的好想把她赶出去，但是在曹操的酒席上又不好这样干。他只好自己端着酒杯，而后忽略少女那怯生生犹如小兔子受惊一样的眼神了。
场中受过专业训练的则是宴席中间跳舞的几个原来袁术的宫女，因为袁术旧宫的大部分宫女在袁术过江之后就偷偷带了些首饰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找回来，就算找回来只怕也被那些士兵折腾得不成人样，所以斟酒的侍女只好将就将就了。
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农村丫头，荀彧很想表示自己洁身自好，不喜欢。但是他看了看附近，曹操自不待说，抱着个小姑娘一脸陶醉；程昱抱着个小姑娘，正眯着眼睛看着场中跳舞的小姑娘，程昱的眼神不大好，大概只能看到数条衣袖在飞舞吧，荀彧默默道，不过你好歹也是读书人，且收敛些吧。他在关注了这两位后，就没有多看坐在正对面的将领们了，他们基本都是大碗喝酪浆，大手蹂躏着怀里的小姑娘。曹操军中禁酒，所以他们其实正在大口喝酸奶，不会误事。
等到灌了一肚子的酸奶之后，荀彧终于无法再忍受旁边那个颤巍巍的小姑娘了，也可以装着尽兴了，便起来告退了。曹操见此，就对荀彧说：“文若，你和奉孝要好，他卧病在床，只怕心情也不甚好，你且多陪陪他把。”
荀彧领命，曹操又命人捧了一个席面跟着荀彧一起走，顺带的还有一个小姑娘，据说是送去伺候郭嘉的。荀彧瞄了一眼那个女子仿佛黑红色的脸庞，暗暗笑道，这下子奉孝有的受了。
等他来到郭嘉帐前，帐内还亮着灯，进去一看，他就见到郭嘉一手捧着一碗杏浆，一手捧着竹简。郭嘉抬头看到荀彧来了，一笑，放下碗，站起来，因坐得久了，腿有些麻，险些摔了下去，荀彧上前接着，道：“何必这么多礼？坐下便好。”
郭嘉挣扎着站稳，对荀彧说：“明公那里的宴席如何？舞蹈可还精彩？”
荀彧看着郭嘉弯弯的眉眼，道：“你爱热闹，为甚不去？”
郭嘉不说话，站稳了，就给荀彧也泡了碗杏浆。本来荀彧已经喝了一肚子的酪浆，不想再喝，但尝一口就觉得甜香可口，微带着杏子的酸味，滋味甚美，就又尝了一口。郭嘉在旁边看着，有些自得地说道：“这是阿张自制的，觉得如何？比得上你家的脯肉么？”
荀彧笑道：“很好，杏味甘酸，加糖的话有利脾胃，清热解毒，对于暑天再好不过了。”
郭嘉答道：“阿张是国手家传，如何不懂这些？”一时无话。
荀彧搁下了碗，对郭嘉说：“明公见你没有去，知道你又病了，就赏了一个席面下来。”
郭嘉挑了挑眉，答道：“一个席面？你刚才吃饱了没有，我们一起吧。”
“我也吃不下。”
“先看看，有哪些能吃的吧。”荀彧听了，就往外面吩咐了几句，进来了一男一女，那男的捧着漆制食盒进来，女的揭开食盒，一样一样把席面摆好。郭嘉看着这女的把席面摆得乱七八糟，全不按礼仪来的，又在她站起身时看得真容，不禁受惊，看了看荀彧，眼神中问道，难道今晚侍宴的就是这样的水平？
荀彧也用眼神回答了，就是这般。郭嘉不由得同情地看了荀彧一眼，你辛苦了。
荀彧脸色微红，坐下来，也吃不下东西，只是喝着杏浆看郭嘉用饭。郭嘉苦夏，也吃不了多少，不过是挑了些容易入口的用了些罢了，剩下大部分都是没有动过的，都散给侍候的两个人了。
晚上，郭嘉又拉着荀彧当抱枕和香囊，一夜好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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