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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之一
……哥哥总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新生的朝阳刚照亮东方一角的天空。地上涂乱的法阵和苍冷的灰烬格外刺眼。雪男看着诗惠美坚定美丽的绿色瞳孔,微微笑起,右手捂上大概裂了的肋骨。不要紧,只是这种程度。不要紧。只是疼痛的话。还不要紧。
……哥哥总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你在做什么,哥哥!”雪男激动地质问。
“做我想做的事。”燐捂着右肩已经又透出血的绷带,不耐地回答。
“为什么你总也学不会看好你自己!”雪男烦躁地走来走去,双手抱胸,右手的食指不断击打自己的左臂。
“我能不能看好自己不用你来管!”燐的瞳孔已经冷了下来。“从那里让开,雪男。”
“我对父亲发过誓的!”雪男骤地转身,直直看向燐的方向。“我对父亲发过誓照顾好你的——!”
“哥哥让弟弟照顾什么!”一脚蹬上窗台的燐回头,咧嘴一笑。“我出门了!”
雪男晃了晃,像是突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跌坐在床上。
他对着无人的空气发问:“那么,如果我亦身处你的险境,你又该如何……?……”
面对着静寂的空气,雪男沉默了一分钟,突然仰倒在床上,伸出手臂盖住脸,发出哭泣一样破碎的声音。“你是我哥啊……”
从袖口中伸出的小半截手腕,覆满不详的黑斑。
……哥哥总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哥,我要死了。”雪男眯起眼睛。他没什么力气了。他仅剩的生命正从巨大的血洞中加速流失。
“比老死好多了!”燐尽量轻柔地抱住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血亲,却努力维持着平常的语气。“我可不想看见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老的样子啊喂!”
“是啊……”雪男看了眼燐几乎称得上扭曲的笑容和青筋暴起的手臂,回答。“可是就凭哥哥你…一个人…能活得下去…么?”明明歇了三次才说完一句话,可兄弟二人却似全不在意,燐咧嘴一笑:“切,劳资没有魂淡弟弟闹事说不定活得更好呢!”
“好啊…我…等着…看…”雪男笑得越发肆意,一串咳嗽却断了他未完的话。
燐轻轻放下余温未尽的身体,轻声应答:“啊。看着吧。”说着,转过身。青色的火焰,轰然燃起。“我,奥村燐,在此宣布,与全梵蒂冈为敌。”一字一停,并不激动,只是冰寒渗骨的愤怒。
血债,血偿。
“好好看着,雪男。”
时隔十六年,“青之夜”再度降临。
但那跟现在的奥村燐没有关系了。
他现在最恨的就是,为何关于反魂的课程,TMD他根本就没听!如果他会反魂之术,物质界的规矩算个屁!魔神之子光活着就万恶不赦,再击破人类的道德下限,那又能怎么样?
……可惜,关于反魂之术的课程,他根本是一路睡过去的。
现在,他和雪男,连能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背靠着魂淡老爹的墓碑,燐掸了掸身上的雪花,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魂淡老爹,你拜托照顾我的人反倒先回去找你了啊喂,替我狠狠揍他一拳吧拜托……
雪男你个混蛋,不是已经说好了跟我回去了么,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啊,混蛋——!
“日安~奥村同学~今日君似乎颇为苦恼~可有事务在下能为您效劳~?”一个嘻笑着的怪诞声音响起。
“没空管你,靡菲斯特。”燐瞥他一眼,抓住佩刀的刀柄,站起身来。“走了,雪男。”小黑喉咙呼噜一声,叼起地上的人体,甩到自己背上。
“稍等~”靡菲斯特压低帽沿,任青绿色的仓鼠轻轻咬着他的手套尖。“比方说~君对所谓的反魂之术一丝兴趣都不感么?”
燐却是头也不回。“有兴趣又能如何?即使把灵魂叫回来,身体反正也要回到土地。他不是你的玩具…他是我弟。”
回答他的却是靡菲斯特一阵抑制不住的闷笑。“君可是见过了什么拙劣的作品?啊哈,失礼地讲,也有一些作品,并非是被期待着而复活的,君见到的,可能诸如此类?”
“那难道你就能把雪男完全复活了?”
“不瞒君,的确如此。”靡菲斯特摘下高顶礼帽,绅士得夸张地深施一礼。“如果…这便是君之所愿,在下当然尽全力为君实现~”
懒得想对方的诚意含量,燐只是问:“代价呢?”
靡菲斯特维持着行着礼的姿势抬头,脸上仍是琢磨不透的似笑非笑:“是~在下什么也不需要~”随着姿势的变换,仓鼠挣扎着从他肩头掉进白色的大礼帽之中,随即被靡菲斯特冒着青筋用两根手指夹了出来。
“告诉我理由——如果你没疯。”燐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城府深得看不到底的小气理事长今天为什么这么“大公无私”。
“…如果想要答案的话,就当作是因为君是我主撒旦的儿子吧~”或许因为维持行礼的姿势太久,燐又不解风情毫无表示,靡菲斯特把帽子戴回头上,一个弹指人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凭空出现的靠背椅上,看向的却不是燐,而是小黑背上的雪男。
燐闭了闭眼睛,回答:“那就做吧。”
靡菲斯特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发出了“☆”的声音。
……混血种的生命,一半在物质界,一半在虚无界。想要他活很简单,拿你的一半去换他的一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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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新人你懂得。请多关照。有点短,下一章找齐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