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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蚩尤！”
就在喊话的这一刻， “刺啦”一声，衣服被划破，一时间血涌如泉。
幸好蚩尤及时赶到，他的偷袭让伏羲不得不放弃结果赵茗箜的想法，转身架住他的乌金剑。赵茗箜趁机退下战场止血——影响战斗不说，神祗流血多了也是要死的。
“蚩尤？”剧战一场，伏羲亦是微见薄汗，他执剑当胸，仍然飘在半空中，“终于舍得从你那个老鼠窝里出来了，送上门来让朕一网打尽的余孽，也好。”他对周围己方的劣势——金神蓐收被祝融打晕扔在了一边，天吴的八个脑袋少了七个，剩下一个也低垂着，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剩下的也都缺胳膊少腿失去战力——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着。
蚩尤轻弹染血的始祖剑，并不搭理他的挑衅，微笑道：“阿垣，今天就要为全族的人复仇了，高不高兴？”始祖剑灵嗡鸣回应。
“偷走始祖剑很得意是么？”伏羲抖抖面皮假笑了一下，“若非我有意，你以为有人能潜入朕的寝宫不让我知道？”
赵茗箜愕然抬头，听见他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重黎”。然后，冰凉的长剑就搭在了颈间，那只握剑的手……是凤离朱的。
她浑然不顾颈间的长剑，抬头道：“离朱？”
“很惊讶？”伏羲假笑道：“朕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以为能把朕蒙在鼓里，早在算出大劫来临之时，重黎按照朕的安排转生去了幽都，可惜朕的好妹妹对部族管得严，只能安排到旁支里，原本以为也许起不到什么作用，如今看来也算的意外之喜。”
“你们的一切行动朕都了如指掌，”伏羲皮笑肉不笑的说：“闲来无事看点猴戏也是不错。”
“离朱……”难以置信的目光撞入对方乌黑难辨的眼睛里。凤离朱头道，“各为其主。”
耳边伏羲的声音仍然不断传来，“重黎原先是朕手下一大干将，又与女娲有灭族大仇，派去幽都算是不二人选。”
“不过总算也是朕的后代，朕不会伤你的，囚禁在地底深渊之中好好反省自己的罪孽罢。”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好像要被风吹走一般。想要说，我曾经那样信任你，我曾经对你毫无怀疑，我曾经无条件相信你的每一句话，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令我失望，为什么！！！
然而对上那双满溢着深切的温柔和悲哀的眼睛，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背叛的是他，他却好像比任何人都痛苦。
突然之间觉得很疲倦，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将右手悄悄移向腰间的短剑。
凤离朱大声笑道：“殿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的剑术很差，殿下也是知道的，万一手一抖划伤了殿下就不好了。”
“凤离朱！”
蚩尤趁他说话之间，一剑划破虚空，逃跑之前最后大喊了一声，“留的青山在，妹子，哥一定给你报仇！”
伏羲未曾阻拦，任由蚩尤离开，冷笑起来，“跑了？不打紧的，还要多谢你们告知进入魔域的方法，留到日后收拾也不错。重黎，还不动手？”
“是，陛下。”
亲手给他的长剑刺在身上，带起一捧绚烂的血花，力气跟着鲜血一起流走，看着金色的灵力牢笼加在身上，赵茗箜静静阖上眼睛。
“抱歉了，殿下，您太厉害了，不先重伤了您，凤梨这点实力怕是困不住您。”他收剑走到伏羲面前跪下，“属下幸不辱命。”
“干得好！”难得的伏羲脸上露出一个真正的欣喜之色，“起来吧，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朕尽量满足。”
凤离朱低着头站起身，躬身行礼，“不敢望陛下厚赐，重黎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一边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伏羲仍然沉浸在一朝仇雠尽去的的喜悦中，并未察觉他的小动作，“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那就是……”他的声音低下去，伏羲不禁身子前倾想要听的清楚一些，“陛下您的……“
“嗯？“
“性命！”
那一瞬间异变陡生，冰凉的剑光如同奔雷一般刺破天际，血光乍现。
离得实在太近，伏羲没有躲开这一剑，凤离朱也没能躲开伏羲拍过来的一掌，他松开剑柄倒飞出去，落在离赵茗箜不远的地方。
“贱人！竟敢伤我！”伏羲的怒喝一声，拔出留在身上的长剑，左手连点止住喷溅的鲜血。
凤离朱捂住胸口，弯了眉眼，“陛下也别怪我，当年之事女娲有错，陛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吧？以我的族人做诱饵，又培养我做棋子，重黎可是感谢陛下的很呢。”
吐出的鲜血浸透了大红的底衫，他仍是笑意不减，“剑上的毒滋味如何？我也不知道陛下给的一份剧毒加上万年断肠草的毒性会有这般效果，撕裂神魂的感觉是否，十分美妙？哈哈。”
赵茗箜不去管那边徒劳想要聚拢已经分散的魂魄的伏羲，她破开已经变得不稳定的金色神力牢笼，跑到凤离朱身边，检查他的伤势，“离朱！”
“嗯，殿下。”凤离朱舒服的靠在她怀里，把那个听惯了的称呼念得旖旎无比，“刚才我还怕殿下不能领会我的意思，现在看来不枉和我呆在一起那么多年，总算也有一点聪明了。”
“哼！在我身边当卧底得意的很啊？”刚才凤离朱一剑只是挑开了她刚扎好的绷带，看着血喷得厉害，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要是这还不明白他绝对有计划，那就真是傻子了。扔给他一个白眼，赵茗箜输入神力助他疗伤。
“哪有，我也是这两年回到人界才渐渐想起来的，”凤离朱脸色苍白，却依然笑得轻佻，一双桃花眼闪闪的，说不出的勾人，“这下殿下可以安然坐上天帝宝座了，有没有很高兴？”
祝融、共工他们被眼前形势一再翻转弄得头晕脑胀，好不容易搞清楚了状况，放下手里的战斗都过来查看。事实上天地之间所有的战斗都停息了，只有太子长琴的琴音换了调子，夹杂着伏羲时不时的惨嚎，依旧响彻。
祝融试探着说，“他伤的怎么样？”收到凤离朱的眼色，祝融不赞同的摇头，闭口不言。
共工忙着帮相柳安上之前被砍掉的三个头，回来的晚了一点，没注意到这些，咧嘴道：“打得真爽快！小子，有什么遗言赶紧说，祝融你拉老子干啥，老子有话要说，看在你小子帮老子报了大仇的份上，让老子干啥都成！”
“什么！”赵茗箜霍然抬头，凤离朱虽然内伤严重，但是哪里就说得上遗言了。
凤离朱笑道：“倒还真有一事相求于大神。”
共工不在意的对受伤的胳膊放出治疗法术，闻言道：“少婆婆妈妈的，有话直说。”
“好，日后殿下若有性命之威，我要大神全力帮一次忙。”
“成。”共工胸脯拍得山响，保证道。
祝融亦是一拱手，“地皇救我二人姓名，日后有事自当全力相助。”
赵茗箜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解之余更是觉得一股浓浓的不详之意扑面而来。紧盯着祝融，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明确解释。
祝融只是摇头，“让他亲自对您说吧。”
凤离朱撑起身子，“殿下，我们去看看天帝陛下情况怎么样了。”
赵茗箜急忙扶住他，抬起袖摆擦掉他又吐出的一口鲜血，“先治好你的伤再说。”
“不，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凤离朱坚持道，当先迈步走向痛的无力漂浮在空中的伏羲，祝融拉住共工，没有跟上来。
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天帝，连脚踏在地面上都觉得肮脏，现如今满身又是血又是汗，一身狼狈，凤离朱的佩剑被他拔出扔在一边。可惜毒已入骨，如此也是无用，强盛的神力非但护不住灵魂，只是徒劳的延长痛苦罢了。
凤离朱靠在她肩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等到这家伙死了，殿下拿了他的佩剑，日后执掌天下的样子定然是美极了。”
他想象着赵茗箜高坐在天帝宝座上，没了一切压在肩上的负担，笑的轻松开怀的样子。说来这么多年，他竟从未见过少女欢畅大笑的样子。
伏羲在剧痛中放弃强行收拢灵魂的想法，虚弱的撑着身子仍然扯出一摸恶意的笑容：“背叛者的下场，呵！女娲的孩子似乎不知道？哦，也对，女娲要拿你当枪使，当然不会告诉你弑神的代价。还有你真实的身份，似乎也茫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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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