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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了医杀宫外,守门的侍卫在看到从马车上跳下的人,下巴都砸到了地上。这个衣着简朴,拿着马鞭,笑得阳光灿烂的马夫真是他们那个冰山宫主吗?而在看到那个疑似他们宫主的人,很温柔细心地从马车上扶下一个人,又抱下一个酷似的小孩,还对他叫爹时,都趴在了地上找眼珠子。
“爹,这就是你的家吗?好大,好威风哦。”笑问搂着他的脖子,赞叹。
萧绝夜捏捏他的脸,“这不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以后就跟爹爹住这里了,好不好?”
“好。”笑问转头去拉尉迟然,“爹爹,我们住这好不好?”
尉迟然笑着刚要开口,就听一声高亢的“老师”,然后一个黑影扑过来,熊抱起他,原地转了好几圈。
“停,停!我头晕。”尉迟然晕眩地轻靠在江天身上,“呵呵,小天,好久不见,长大了呢。”
“是啊,老师说走就走,还骗我,害我这几年被小夜报复指使得团团转。你要补偿我。”
“好好好。”尉迟然失笑摇头,“我说错了,小天还是那个样子,长不大。”
说得正高兴,可有人看不过去了,抓起江天的衣领把他拉开,臭着张脸道:“真该让外面那些恨你恨得牙痒痒的人看看你这个样子,就差装根尾巴摇了。”
“你这分明是嫉妒,嫉妒!……哇,这就是小笑问吧?好可爱。”江天拉扯着笑问的脸,哼,父债子偿,“来,叫叔叔。”
笑问皱着小脸挣脱他的手,抵头食指为难道:“你是按我爹的辈份算,还是按我爹的辈份算呢?”
“当然是按你爹的算啊。”按尉迟然的算,他可就只是哥哥了。
笑问天真无辜地伸出手,不断搓着在、食指,“那是不是……”
“哈,小天你可要斟酌着出手啊,太寒碜的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儿子也不认你这个穷酸叔叔。”萧绝夜很得意,夸奖地摸摸笑问的头。
“呃……”江天深思了下,万分肉痛地摸出根剔透鲜翠的短笛,“呐,给你。这可是千年一见的玄笛,带在身上、冬暖夏凉,还可以吹出杀人于无形的幻音,当然,得要你有那个功力才行。”
笑问心喜地接过来,不过脸上还是平平,装出些不屑。江天没法,掏出个小瓷瓶,“这里面是碧髓丹,可解百毒,驱毒物。只有两颗,你可悠着点。”这可是他大半年的心血呀。
笑问抢将过来,扬起大大的笑脸,脆脆地说“谢谢叔叔。”
江天苦笑,这孩子到底像谁?为什么他总是栽在他们这一家人手里。
“萧大哥。”一个含羞带怯,又惊又喜的女声打破了这一片和乐融融。
尉迟然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子,盈盈地走了过来,看向萧绝夜的眼中,是毫无掩饰的爱意,在看到他,特别是笑问的时候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萧大哥,你回来啦?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客人吗?客房我已经准备好了,萧大哥你也去清洗一下,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水已经备好了,里衣就放在旁边,皂角、毛巾都在原来的地方……”
“初雪!”萧绝夜喝止。
不过尉迟然该听的都听到了,该想的也想到了。他看也不看一脸忐忑的萧绝夜,对夏初雪和颜悦色道:“夏姑娘可真贤惠,萧绝夜好福气啊。”
初雪红了脸,敛敛衽,“公子过奖了,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我带公子过去。”
“不用了!”后来发觉情绪失控了,尉迟然深吸了口气,“我自已去就行,我认得路。你伺候萧绝宫就行了。”
说完拉着笑问大踏步地走了。很好,很好,一路的甜言蜜语,赌咒发誓,说没关系。没关系人家姑娘会给他准备里衣,而且看样子还不只一次?要是他没什么暗示,夏初雪会像个女主人一样安排一切,还要带他去客房?他在这里混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混蛋,我踩死你,踩死你!
萧绝夜看着他负气而去,只觉得乌云盖顶,他多日来的努力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冷冷地瞥了初雪一眼,甩袖追了上去,留下惨白着脸的夏初雪,跟幸灾乐祸的江天。
“然,然,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尉迟然充耳不闻,狠狠地甩上门,幸好萧绝夜肥应敏捷,不然鼻子肯定塌了。看着紧闭的门扉,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还是等他气消了再来吧。
听到门外走远的声音,尉迟然砰地放下降火的茶杯。好你个萧绝夜,说要解释却又不吭一声地走了,是去享受热汤浴了吗?最好淹死他!
“爹爹,你火气好大。你是在吃醋吗?”好奇宝宝笑问说。
“谁说我在吃醋?你爹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等等,你怎么知道吃醋这词的?”
“上次隔壁小虎他爹上倌楼,他娘在家砸东西,叉着腰在大街上骂街,小庄哥哥说了句吃醋的女人真可怕,我就知道了啊。”
尉迟然心惊地摸摸脸,难道刚才他的表情就跟泼妇骂街一样吗?不行不行,太难看了!
他抹抹脸,深呼吸,平复了下,揉揉笑问的头说:“爹爹没吃醋,也不吃你爹的醋,他那个花心大萝卜爱钻哪个坑钻哪个坑,咱们不管他。过几天我们就回家,爹爹另外给你长个爹去。”
爹,这下我可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阿弥陀佛!
这边厢,萧绝夜也正跟江天算总帐。
“你到底搞什么鬼?!嫌我还不够乱是不是!”
江天唰地展开扇子,半遮着脸装无辜地说:“我又怎么啦?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哼哼,你没干?那初雪怎么会知道你今天回来,还把什么都准备好,引得然误会。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是看初雪可怜,整天失魂落魄,望断天涯的。那天收到你的传书,她红着眼睛哭求,我才告诉她的。至于洗澡水事件,那可要怪你。你受伤后不都是她一手包办的?那时你又没说什么,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我……”萧绝夜语塞了。确实,之前他根本没心思去注意外头的事,初雪接手安排他的起居他也没觉得怎么样,就放任下去,没想到到今天却自已挖坑跳下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然跟着我回来,你还让她这样做,你分明是在报复我把宫里的事都扔给了你,还那久不回来。”
江天狐眼一眯,嘻皮笑脸的,“怎么会呢?我江天是最乐于助人,心地善良的,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挟私报怨呢?不过,你都害得我没时间去逗我的亲亲小兔儿。”
“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作样了,谁要是相信了你这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就等着被你卖到连渣都不剩吧,包括你那小兔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卖谁也不会卖我家小兔儿的。”语气中我难得的严肃认真。
好吧,好吧,你现在倒是给我说说初雪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你的事,我可不管。你现在回来了,我可找我小兔儿去了。“
萧绝夜气急,手里的茶杯跟着掠走的人飞出窗外,啪地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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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然的回归,给冷冰冰的医杀宫添了份柔和喜庆。大家都很喜爱这位没架子又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的主子,更别说他还给他们宫主生了个大胖小子。也不是说他们就不喜欢夏初雪,只是这个小姑娘太弱太柔,不适合医杀宫,不像尉迟然那样站柔中带韧,典型的贤内助,跟他们宫主简直就是绝配。
而这其中最高兴的当然是小齐了,因为——
“公子,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啊,你走了以后,宫主发了好大的火,还罚我去扫茅厕。我就这样洗了五年,洗得我都闻不出饭香味了。我也知道是我不对,那天我不该打嗑睡。不过现在好了,公子回来了,宫主又让我来伺候,还把我里里外外搓了个遍,说是怕薰了公子。你看,我身上还红着呢。”
尉迟然看着泪眼花花的小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想你要是那天不偷懒,我还走得了吗?只得摸摸他的头,安慰说:“委屈你了。”
从回来那天起,尉迟然就再地没见到萧绝夜,尉迟然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更别提主动去找他。日子过得悠闲得很,不是消暑避阴,就是跟来看望的各部主唠唠嗑,然后逮滑溜得跟泥鳅似的小笑问。只是到现在还没见着姚芝的面,听说跟冯致远出门去了。
这天尉迟然正躺在大树底下纳凉,忽然听一充满惊喜激动的喊声传来。
“尉迟!”姚芝远远的就开始喊,等进了买院门,见尉迟然没缺胳膊少腿的,还悠哉悠哉地在吊床上晃悠,立放刻变得面目狰狞,扑上去,咬牙切齿地掐着他的脖子晃。
“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啊?!一走就杳无音讯,连个一字半句也不给我,报个平安也好啊!我头两处过得是提心吊胆,就怕你挺着个大肚子死在哪了。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你的消息,可萧绝夜那王八蛋说什么也不告诉我们你在哪,说什么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可现在不还不是忍不住把你带了回来。”
“咳,你……放手。”尉迟然憋得满脸通红。姚芝的力气有多大他根本不清楚,下手更是没轻没重,他要是再不放手,他不会难产死,倒会被他掐死。
“阿芝,松手,你快掐死他了。”跟在后面的冯致远赶紧拉开他。
姚芝松开手,看尉迟然难受地咳嗽,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尉迟然拍拍胸口,深吸口气润润肺,横了他一眼,“我现在知道你有多想我了,你快想死我了。”
姚芝赔笑着,抬头见尉迟然涨红了脸,因缺氧而双眼浮现出了水雾,再加上那一横,登下是媚意横生。姚芝轻挑地挑起他的下巴,取笑道:“唷,多年不见,小尉迟然竟然媚成这个样了,是不是某人调教有功啊?”
尉迟然再送一记白眼,拍开他的手回击道:“你吃了冯致远那么多口水,怎么就学不来人家的沉默是金?“
转头对一直隐在姚芝后面的人点头致意,问:“你们去哪了,回来这么久都没见你们的人?“
“秘营。“典型的冯氏回答。
“是啊,本来还想多玩几天就接到消息,让回来参回少宫主的认祖仪式。咦?说半天,你儿子呢?”
“不知道。”尉迟然从吊床上下来,“我们进屋吧,我让人去找。”
拉住走过的一个下人,“你去树上、河边找找,看少宫主在哪掏鸟蛋、摸鱼,给我把他拎回来。”
那人已经见怪不怪地领命,嗖地一声消失,让尉迟然再次感叹,医杀宫,藏龙卧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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