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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起身追出的吴邪,眉间脚下全是焦急,他不知道适才那一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如果错过了,他就不能肯定何时才能有了这样的追寻。
院中的寒风比吴邪想象中的还要凌厉,他惶急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竟然真的在西边厢房的拐弯处看到了一袂转而即逝的衣角,吴邪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提步跑了起来。
这许多时候未见的张起灵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瞧见了他,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吴邪边抚着喘息起伏的胸口,边加快脚步。
果然,转过角落,吴邪看到了倚在墙上等待着他的张起灵,月光透过屋檐斜斜地洒在他的脚下,脸却静静地隐在了暗影中,看不清楚表情,但漆黑的双眸却仍然反射着晶亮的微芒。
吴邪虽然知道张起灵是在等他,但是他迈开的脚步仍然是小心翼翼的,这样的氛氲,这样的景象,吴邪心中感觉彷如梦中,他害怕如果自己太过急切的话,这样的一个美梦就会醒过来了。
“起灵,你在等我么?”吴邪紧紧盯着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张起灵。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向着吴邪走了几步,轻轻解下缚在自己背上的用布包裹着的一个长长的东西,递给了吴邪:“送给你的。”张起灵轻然道。
吴邪伸出双手捧了过来,眼中的疑问在触碰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变成了惊喜,那种触感,除了七弦琴,不可能是其他。
颤抖地解开系着布条,一架古色古香的瑶琴出现在了吴邪眼前,虽然银色的月光有些许压抑了琴的色泽,但是它的形态已经足以让吴邪张大了眼睛,这琴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一具焦尾。看着琴尾出隐隐现出的焦黑色,吴邪不禁伸手覆上,那并不是工匠为了模仿而加之其上的漆色,而真的是在火中灼过的痕迹。吴邪嗅着空气中淡淡散发出来的桐木的香气,不禁欣喜若狂地抬眼看着张起灵。吴邪知道一具焦尾是多么难以得到,虽然他之前要求琴店老板为自己寻找焦尾,但也只是希望能够寻到一具珍贵的仿品罢了,但他究竟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能够拥有如此稀有的古琴。
焦尾,东汉蔡邕所制,本是无意中为了被火吞噬的一段桐木,却意外地奏出了稀世的旋律。
“起灵……”吴邪的感动和震撼已经让他不知该说什么,这或许是他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我奏给你听。”吴邪未等张起灵答话,便拽着他的衣袖闪身进了前面不远的张起灵的卧房。
吴邪其实早已打定主意,如此的一具瑶琴,奏出的第一曲定然是要给他听的了。
看到吴邪和张起灵走远的背影,躲在暗处的吴延叹了一口气。
吴邪惊慌地跑出客室之后,吴延便借口跟了出来,他不知道吴邪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听到吴邪和那个人的对话,看到吴邪欣然的表情,他心里才清晰的明了,吴邪所注视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身上。
吴延皱了眉头,那个人究竟是谁?之前并没有在静王府见到过他,也未曾听吴邪或是吴镜修说起过,可是为何吴邪竟是与他如此亲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而适才却并未看清那人的样貌,只是记住了他修长的身形和挂在腰间一柄发着乌光长刀。
刚想要细细思量,却听得一缕缕的琴音飘散在了清冷的空气中,如烟雾般丝丝绽放,吴延定定地立在了原地,心中纠缠着无法理清的感情,他此时才记起,吴邪竟是从未为自己拂过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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