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之不可相信

　　一、
　　“夜半神曲，是人是鬼”的流言很快就被截止了。
　　因为BBS出现了另一条贴子。
　　“神曲演奏者
　　元旦晚会将与你相见
　　敬请期待吧”
　　留言者：林凌 （晚会前演奏者的身份不会被公开）

　　看来，林凌没有把我在树林吹笛的事说出来。虽然现在学院里都在议论究竟谁是神曲的表演者，但知道的人恐怕只有林凌了，至少现在被众人纠缠的是他而不是我。
　　离元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本来以为林凌暂时不会找我。
　　想不到，一天下午却收到了他的短信。纳闷，他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下午，二点音乐楼B栋521室，晚会排练，带上笛子。”

　　虽然说是S大的学生，可是我却没有进入过音乐楼。
　　走进音乐楼，里面的构造真的很不一样，白白的墙壁，间隔不一的课室，有些室很大，有些室却小得很，另外走廊来往的学生并不多。
　　这时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优美的钢琴声，很动听，像是泉水流动的感觉，很清丽，我跟随着琴声，听得入迷，慢慢地察觉到琴音的在变化，不再是平静流淌的泉水叮咚，而是激流猛烈的拍打岩石的冲击，这琴声，时而起伏，时而平静，微妙的琴声下像是埋藏着一个矛盾的灵魂。
　　来到了，我看到了那个正在演奏的人，手指灵活优雅地在键盘上弹奏，空气中传动着他美妙的琴音。突然，他抬起头，透过玻璃，我的目光无意地与他忧伤的眼神触碰，瞬间，对方大量的记忆进入我的脑海里。

　　黑暗中，一个孩子在低声地哭泣。瘦小的身体卷缩在墙角上，他捂着头，既害怕又悲伤的眼睛看着在他眼前的俩个人。
　　一个满脸狰狞的男人，站立着，双手猛烈地拉扯着他脚下那个女人长长的头发，同时用脚死命地踩着女人的手指，女人在惨痛地哀嚎，
　　“求求你。。。。。。放手。”
　　男人根本就没有听到女人的话，反而大手用力的拉扯女人的头，女人身体突然向后倾倒，头撞到了身后的台脚，昏倒了。
　　男人在疯狂地笑。
　　孩子在不停地颤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妈妈。”

　　。。。。。。。。。。。。
　　（另一幕）
　　几乎是和上一幕同样的情形。
　　男人在残忍地虐待女人，但在他最后一次把女人重重地摔在地面后，女人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一动不动。死了。
　　而这个满身酒气的人，也倒下来，昏倒在地面。

　　周围突然变得很宁静，孩子蹲在那个角落，目睹这一切的发生。他的眼神，不是恐惧，不是痛苦，而是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惊。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厨房，笨拙地抽起了菜刀。
　　他拿着刀，走到醉倒在地下男人的跟前。
　　毫不犹如把刀插进男人的胸前，
　　一下，鲜血如眼泉般突然喷溅。
　　两下，可以听到暗红的血的流淌声音。
　　三下，男人因为痛苦而突然的哀嚎声。
　　四下，孩子的嘴角终于稍微地动了一下。

　　。。。。。。。。。。

　　满身脏乎乎的孩子，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瘦骨如柴的身体，蹲在垃圾筒的旁边。
　　寒风在萧瑟，孩子已经忘记自己这次已经多少天没吃东西了。
　　或许就这样死掉吧。
　　反正妈妈也死了。
　　那男人也死了。
　　活着又有什么用。
　　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时，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他的身边，用木棍在轻轻地拨动他得身体，说，“死了吗？”
　　“没有。”孩子回答。
　　“没死的话，你可以跟着我。我可以给你一切，不单是食物，衣服，还有受教育机会，甚至更多。”那个人说。
　　“有条件吗？”
　　“把你的灵魂买给我，你要服从我的一切。”那人冰冷地说。
　　“我能答应你，连父亲都可以杀掉的我，一早就没有灵魂。”

　　。。。。。。。。。。。。

　　“义父，这次让我回国，有什么事。”
　　一个衣着得体漂亮，面容俊俏的十八九岁的少年站在中年男人后面。
　　“你是时候要帮我做事了。”男人说。
　　“你到这间大学就读，要接近这个女生，我要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亡。至于如何办到，你自己想办法，而且要不留痕迹，不牵涉任何法律责任。”
　　男人，慢慢地转过身，那张歪曲的脸异常的狰狞。
　　“这个女生，有一个弟弟，十年前已经被我车死了。那真的天意，本来想找机会下手，想不到他竟然自己突然冲出马路，死在我的车下。”
　　“你知道吗，当时我看到，他姐姐痛苦崩溃的表情时我是多么兴奋！！！我终于达到了，把他们两个阴阳拆散！让他们也尝试失去最亲的人的痛苦滋味！！！这比死还要难受。他们父母的债就让他们还吧！”男人激动地对于空荡的房间狂笑，黑暗中，那比鬼还要的恐怖的声音在回荡，谁听到都会不寒而震。
　　突然，他停下来说，走到少年的面前，“十年了，我暗中资助她，就是为了让她痛苦十年，现在我想她死，我要她死得更痛苦。你明白吗？我相信你能办到，宇轩”
　　少年接过资料，平静地说：“我会办好。不会令义父失望。”

　　。。。。。。。。。。。。。
　　一场冷雨。
　　打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的衣服都湿透了，雨水沿着他的标志的身体在向下缓缓地流淌。
　　少年慢慢地俯下身，把沾满雨水的白色菊花放在墓碑前。
　　他悲伤地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是一张清秀的脸——唐敏。

　　林宇轩，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亲眼目睹母亲被虐待而死，
　　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 ，
　　如今亲手逼死了一个与你毫无相关的唐敏。
　　为什么现在的你一面悲伤？
　　你在为谁而悲凉。

　　“陈文木，你给醒醒。”
　　谁，把我扶着。
　　头很痛，我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那张我最不想见到的脸。
　　“陈文木，你又一次倒在我的怀里，你是故意的吗？”那张脸，在狡诈地对我笑。
　　“你快放手。”我说。
　　林凌突然把手从我身体抽离。很自然，我跌倒在地上，痛。
　　而我眼前的站着的这个人，却是一副得意，欣赏着我出丑的表情。
　　我拍拍身上的灰，站立起来，想起刚才的事情，抬眼望望钢琴室。
　　“不用看了，已经走了，你认识林宇轩吗。”林凌地我说。
　　“不认识。”我回答。
　　“不可能，刚才他看你的眼神很不正常。”
　　我想，当然不一样了，他现在连我都想杀，怎么会一样。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问。环视着白色的走廊。
　　“我刚才见你木然地站在琴室外，正想上前叫你的时候，你就要马上倒地了。幸亏我把你接住。”
　　“还是要谢谢你，我想问他什么时候走的。”我说。
　　“就在我扶住你的时候，林宇轩就走出来了。奇怪地看了你的一眼，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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