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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月,正是人间花开烂漫时。满树桃花开出一片氤氲,和着徐徐而过的清风,荡起满目缤纷。
镜湖。湖如其名,波平如镜。碧蓝的湖水清澈明净,倒映着湖畔的绿柳红花,自有一番动人风致。
湖心,一座别致的阁楼凭水而立。其间亭台水榭、假山回廊,无不应有尽有。却不知这样一座阁楼,是如何在这没有任何依托的湖面上建成的。
隔着水面,一阵飘渺的琴声自楼阁内缓缓飘出,婉转清扬,如梦如幻。似有若无,却又丝丝缕缕地飘进人的耳中,仿如仙乐一般动听,又似一个面带轻纱的绝世美人,引人无限暇想,却无法窥之一二。
循着琴声向湖中的阁楼望去,隐约可见其主楼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七绝阁】
时近正午,阳光直射下来,平静的湖面映着点点波光,仿佛坠满繁星的夏季夜空,极为美丽。
一青一灰两条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湖畔,静静地望着湖心的阁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其中青衣男子十九二十岁的模样,浓眉大眼,面貌极是普通,看上去是个勤恳老实之人。而灰衣男子则是个留着扎髯大须的汉子,四十来岁模样,看似浑人一个,但从他泛着精光的眸子中却不难看出此人实际上是个心思细密,做事老成的人。
“这里……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七绝阁吗?”良久,青衣男子开口问道。
“应该不会有错。”灰衣男子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阁楼,“三个月追踪至此,又怎可有错!”
“那我们……”青衣男子看向灰衣男子,面露询问之色。
“这么远的距离,总是轻功极佳之人也难以飞越,何况你我还均不擅轻功,还是寻了船过去罢。”灰衣男子极目四望,如是说道。
“那我马上找船去。”说罢转身便行,却忽听一声脆若银铃般的轻笑自湖中阁楼内响起,声音极是动听,但却满含讥讽之意。
“什么人?”青衣男子一惊,慌忙回头。
一直望着阁楼的灰衣男子亦是脸色大变。那一声轻笑本是极轻极轻,但隔了这数十丈的湖面却仍是清晰得恍若发笑之人就在身边。可见那发笑之人内力应是不弱。
“阁下是谁?为何发笑?可否出来一见?”灰衣男子很快恢复了原有的神色,对着湖心一抱拳,气沉丹田,将声音远远送了过去。
“呵呵。阁下不敢当。小女子区区一介女流,怎可和昆仑派的二当家高攀呢?”这声音却又不是刚刚发笑的那声音。声音虽同样动听,但这声音却满含妩媚,似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娇媚。
灰衣男子脸色又是一变。对方连他们的师承门派都说出来了,显然也对他们的行踪目的有所了解。如此看来,事情远没有自己开始想的那么简单。他们将面临的对手,可能比想像中的还要强。
“女子又如何?杀了人便想一走了之么?”青衣男子却突然愤怒地冲湖心吼道。
“成儿。”灰衣男子看他一眼,示意他不可冲动。
“师叔,这声音……就是那女人!我认得她的声音,她就是杀了三师叔的那个女人啊!”青衣男子有些激动地说。
“我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灰衣男子平静地说。其实他也认出了那声音,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呵呵。那又如何?我杀了他,你们也没办法再让他活过来啦!”那女子又吃吃笑了起来。
“你----”青衣男子一冲动便要冲上去,却被灰衣男子一把拦住。
“不可。”他摇头。
“可是……”青衣男子看着他笃定的神色,终是收回了已然迈出的步子。
“嗯,念在你们跟了我三个月的份上,只要你们肯服一句输,我便迎你们进阁,如何?”那声音又道,极尽魅.惑之力。
“休想!”青衣男子咬牙切齿地说,气愤已极。
“那算了。你们慢慢找船去吧。”说罢这句便了无声息。
青衣男子还待说什么,又被灰衣男子拦住:“走罢。”
“去哪?”他一时未反应过来。
“找船。”说着转身大踏步想前走去。青衣男子见状也忙跟了上去。
二人没有注意的是,在他们同阁中女子对话时,那飘渺的琴声却是从未停过,不急不缓,如若流水般始终不绝。
漫漫桃花飘落,清澈的湖水托着片片桃瓣轻盈流转,荡起阵阵涟漪。
一只小小的乌篷船如一片树叶飘浮在水面,向着湖心的水上楼阁缓缓划去。
“师叔,现在看来,那女人似乎是有意引我们来此地的。你说,她会不会安下了什么埋伏?”青衣男子一边撑着木桨一边问道。
“难说。”灰衣男子沉吟片刻,“不过既然来了就不怕她使什么诡计。无论如何,绝不可堕了我昆仑派的威风。”
“是。弟子知道。”青衣男子点头称是。
灰衣男子不再言语,只把目光瞟向了不远处的七绝阁。
日已偏西。夕阳下的七绝阁更显神秘,楼台四周似乎也飘荡起了氤氲的雾气。
“这次只带了成儿出来追拿那女子似乎有欠周详了。”灰衣男子沉思着,“看来我是低估了她的能力了。”他不由想起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全身而退,只留下一句“若想报仇,到七绝阁找我”时的情景。虽然二人不曾过招,但他已知她绝非等闲之辈。只是他到底还是轻敌了,认为对方不过是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小姑娘,本事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能从自己手中逃脱完全是靠使了诡计之故,若论真本事必算不得顶尖高手。因此他也不急将她抓回,反倒是想看看她口中所说的"七绝阁"是何厉害之地。于是他只带了平日与三师弟交好且武功不凡的师侄王成,千里追踪至此。但这师侄却是生性容易冲动,最受不了他人的激将。
“师叔你看!”忽听青衣男子一声惊呼。接着船身猛地一荡,灰衣男子猝不及防,险些被摔下船去。
“怎么回事?”他急忙稳住身形。
“我也不清楚,船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青衣男子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兼不解之色。说着他一抬头,却是一脸的震惊:“师叔小心!”
灰衣男子闻声忙顺着他的目光向身后看去。只见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不知何时已扬起了风浪,一波盖过一波,一个浪头正不偏不倚地向自己砸了下来。
他一惊,连忙向小船的另一头扑了过去,双手抓紧了船沿。他自小生长于西北,全然不通水性。若是被这一浪头击到,只怕一身武功也无用武之地了。
冰凉的湖水淋了二人一身,所幸并未造成什么伤害。
“这水似乎被某种力量控制着。”青衣男子说道。眼见只差了两三丈便可抵达那座阁楼,岂知中途突生变故。这浪来的没有丝毫征兆,倒是淋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灰衣男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睛死死盯着已经可谓近在咫尺的楼阁,眼中流露出几分阴鹜之色。
奇怪的是由于刚刚那一道浪花把船向后推出了一段距离,原本飞扬的浪头突然之间归于平静,仿佛不曾有过。
“怪了。”灰衣男子面色渐转凝重,“莫非是这片水域有什么问题?”他沉吟着。
“师叔,还要前行吗?”青衣男子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如是问道。
“划!”他只说了一个字。
“是。”青衣男子闻言撑了桨小心翼翼地向前划去。
小船在水面缓缓前行,初时未见异状,但只行了丈许便又见水面剧动,浪头如虎般扑了上来。
“快退!”灰衣男子连忙喊道。
其实未等灰衣男子有所吩咐时,青衣男子已将船倒划了出去,但饶是如此,水浪依旧将两人打了个正着。
“可恶!”灰衣男子气得用手重重一拍船沿。要知那船只是寻常木头所制,纵使他这一掌未有用上内力,也经不起他这一拍。但见木屑飞散,船沿顿时被他打掉了大块。好在断裂之处未及吃水线,否则小湖水便要漫入船内了。
“师叔莫气。我们想想办法就是。”青衣男子被他那一拍之即力震得差点坐立不住。
“这阁楼外的水域一定有什么问题。”灰衣男子定了定神道。说罢闭上眼凝神去感知周围空气中的异样之处。
耳畔琴声悦耳,悠扬婉转,恍若轻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
灰衣男子蓦然一惊。只觉这琴声虽然动听,然则有种说不出的特异之处。只因这琴音自他们初来时一直不断,他反而将其忽略了。
“莫非……”他微一沉吟,随即吩咐青衣男子再将船向阁楼划去。
“可……”青衣男子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将船向前划去。
结果可想而知,小船在距离阁楼十多米的地方再次被扬起的风浪所阻。
然而灰衣男子却好似对此视而不见,只专心侧耳聆听着什么。片刻之后,只见他面露欣喜之色,似乎有什么发现。
“师叔……”便在此时,一个巨大的浪头打来,小船一下子承受不住翻了过去,将二人抛在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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