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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喜
婉汐站在将军府门口等着常玉,身后站着一众侍从抬着送给裕王的贺礼,她此次去裕王府才想起常玉似乎还没有见过常桓,这次是个好机会。
常玉见婉汐站在府前,似在等着自己,不等马完全停稳便翻身跳了下来,匆忙问道。“少爷,何事?”信中她什么都没说,只写了“速回府”三个字。
“没什么事。”婉汐扫了眼常玉,意味深长的说道。“陪我去趟裕王府。”她看到常玉脸色一怔,看不出喜怒。
裕王府距离将军府很近,婉汐和常玉坐在马上,不断的有人投来好奇和惊异的目光。今日常玉所穿的是乌甲骑银色软甲,走在街上极为显眼。而如此年轻还能让乌甲骑跟随身侧的,除了司马宇,京城再无第二人,所以一路上不断有少女在旁偷瞧她,甚至芳心暗许。对此,婉汐好似都没有看到一般,只是面无表情的前往裕王府。
到了裕王府,婉汐送上拜帖,管家见是司马大将军的儿子,忙将婉汐请进了前厅等候。“东西放下,你们回府吧。”同婉汐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些扛着礼物而来的侍从们。
“是。”将军府的侍从们放下东西便离开了,只留下常玉站在婉汐身后。偌大的前厅内,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丫鬟们上完了茶便退下,管家也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客人独坐。婉汐也未觉得裕王府失礼,只是满不在意的有一下无一下的拨弄着手中的茶盖,她和朱靖…应该还有些事情没有算清吧?想起自己出征前,朱靖在德胜门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婉汐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父亲的意思,她还真不愿意踏足这裕王府。
婉汐过人的耳力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便收了心思,抬起眼等待朱靖的出现,谁知出现在婉汐面前的却是薛静尘。“公子久候了。”薛静尘抱歉的对婉汐福了福身。
婉汐一时间有些怔忪,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飘逸灵动淡金色的绣花长袍外罩了同色的半透明纱衣,一直拖到地上。她几乎快要认不出这就是桃花宴上那个冷艳无双的薛静尘了,随即连忙行礼道。“叩见王妃。”论品级,她无官无职,一介草民,薛静尘虽是侧妃,但也是亲王妃,这一礼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少的。
“公子免礼。”薛静尘忙扶住了欲行礼的婉汐。“公子年少有为,征战沙场,静尘佩服之极。今日不巧,王爷还未回府,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是否需要妾身派人唤王爷回府?”薛静尘虽还只是侧妃,但因朱靖还未娶正妃,所以暂时替朱靖打理王府,朱靖不在,王妃替裕王接待客人,是再正常不过的。
对于薛静尘的夸奖,婉汐一笑置之。“是在下鲁莽。家父听闻王爷王妃上月大婚,特备了些薄礼命在下前来贺喜。”
“多谢大将军。”薛静尘的脸颊浮起了些许的红晕,淡笑着让下人收了礼物。“王爷应该就快回来了,还请公子稍候片刻。”
“好。”婉汐笑着应了,其实她大可以放下礼物就走人,朱靖不在正和她的意,但一想到身后的常玉,她就不得不等朱靖回府。朱靖不在,也就意味着常桓不在,既然来了,她就一定要让常玉见到大哥。况且自从在桃花宴上听闻了薛静尘的一曲《佩兰》后,她对这个女子大有好感,如今正好是个机会。
“桃花宴上,公子的一曲《广陵散》,令静尘佩服之极,不知今日能否再听公子拂上一曲?”薛静尘幽幽开口道,她是个以琴觅知音的人,那个时候她就想要结交这个人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这…”婉汐正为难道间,早就已经有丫鬟准备好了琴。
“记得当日公子和皇上说过,公子最擅长的是《十面埋伏》,今日我能否有幸一听?”薛静尘有些期待的望着司马宇。
婉汐见薛静尘势在必行,也就不再推辞。“王妃都这么说了,在下还如何推辞?只不过《十面埋伏》实在是不适合王妃,《秋水》如何?”
薛静尘笑道。“甚好。”
婉汐走到琴旁坐下,宁神静心,叮咚一声勾起琴弦。指下勾抹滑勒,似流水激流飞泻,滴露轩昂;像高山巍峨高壮,接天遏云;胸中自有千壑万象。薛静尘听得竟然呆住了,和她那次听《广陵散》一样,这般的气势磅礴,令人沉醉其中。
朱靖在工部听到府内来报,司马宇拜访便匆匆的赶了回来,谁知刚一踏进府门,便听到有琴声传来,忍不住驻足,是一曲《秋水》。裕王妃善琴,是京城皆知的,可是唯有朱靖心中明白,她的王妃是弹不出如此大气的《秋水》,这曲《秋水》和先前他听到的那首《广陵散》极像,定是出自司马宇之手。想到此,朱靖禁不住赞道。“秋水漫漫兮无穷,吾心高昂兮逍遥。”
听到朱靖的声音,婉汐的琴声戛然而止,和薛静尘同时起身向门口望去。只见朱靖身穿蟒龙朝服,腰束金镶玉带,头束双龙抢珠金冠,贵气四溢。这好像还是婉汐第一次仔细打量朱靖身穿朝服,上次进宫请缨,她只顾低头行礼,甚至没有注意到朱靖和平日里的不同。
“王爷回来了。”薛静尘冲着朱靖微微一福,笑着说道。
“嗯。”朱靖对薛静尘点了点头,继而望向婉汐。“你来了。”
“家父命我携礼来恭贺王爷王妃大婚。”
“司马将军有心了,替本王谢谢将军。”
“是。”婉汐应道,对朱靖如此公事话的语气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南巡时常听他说,但到了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
“你还有其他事吧?”以朱靖对司马宇的了解,如果只是来送礼,自己不在府中,他恐怕正好放下礼物便走人,如今竟在府内等着自己,定是还有其他事。
“是,我还想再见一个人。”
“臣妾先行告退。”听到司马宇还有其他事要和朱靖商量,薛静尘识趣的先行退下。
“嗯。”朱靖对薛静尘只是点了点头,婉汐发现自从朱靖回府后还没对薛静尘说过一句话,她不是他的王妃吗?他怎么对她那么冷淡?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你想见谁?”听到朱靖的话,婉汐忙回过神来。
“常桓。”
“哦?”朱靖挑了挑眉,他还真是有些摸不清司马宇的心思了。“这有何难?常桓。”
“是。”一道人影从门外步入大厅,垂目道。“王爷。”
“司马宇今日特意来见你。”朱靖懒懒的坐在上位,他倒要看看这个司马宇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萧公子?”常桓惊讶道,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特意来王府见自己。
对于常桓的疑惑,婉汐只是笑道。“常桓,我给你介绍个人,常玉。”果然听到“常玉”两字时,常桓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眼神不由自主开始寻找那道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乌甲骑副统领常玉——你的弟弟。”
“你…”常桓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大哥。”常玉低声叫了一声常桓,便又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视他。
“王爷,能否让他兄弟二人叙叙旧?”婉汐抬眼望向朱靖。
“当然。”朱靖嘴边扬起一丝笑容,他真的没想到常桓还有个弟弟在乌甲骑,而且还是副统领,这个司马宇…想到此,朱靖又定定的瞧了眼婉汐,总是能给他“惊喜”。
“常玉,王爷已经答应了,和常桓去外面聊吧。”
“是,少爷。”常玉对着婉汐一礼便率先离开了前厅。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前厅,只剩下了婉汐和朱靖,朱靖起身缓缓踱步到婉汐身边。“司马宇,你就是因为此事特意留下来等本王的?”
“是。”婉汐硬着头皮应道,她知道朱靖这是要和她算账了。
“早就听说司马宇对乌甲骑亲如兄弟,果真不假。”朱靖的凤目中闪过寒光。“还记得本王当日在德胜门所说过的话吗?”
“自然记得,王爷曾说‘解了青州之围,要和萧宇把帐算清楚’。”婉汐毫不畏惧的望向那凤目。
“好!”朱靖不禁赞道。“果然有些胆识,不愧是创建了乌甲骑的人,对吗?萧宇,还是司马宇?”
“当日化名成宁王的表弟,不过是希望能进入国子学。毕竟那时候我爹只是从一品,司马宇没资格的。”婉汐目不斜视的说道。
“是吗?”朱靖冷哼一声。“那么南巡呢?”
“王爷还记得那次在京郊比箭,王爷输给了在下,曾答应过我一件事吗?”
朱靖一愣,不曾想到萧宇旧事重提。“自然记得。”
“‘萧宇绝不敢要求裕王殿下过分之事,只是希望日后萧宇若有什么得罪殿下的地方,还请裕王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萧宇。’”这是那日朱靖曾答应过她的。“萧宇相信王爷是守信之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好!此事本王不会再提起。”突然朱靖贴近了婉汐,在她耳边说道。“萧宇,你既聪明也很大胆,本王很欣赏你,本王不希望有一日你会因此而丧命。”
“萧宇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婉汐尽量忽略和朱靖的距离,目不转睛的说道。
“哼。”朱靖冷哼一声,他不信会一直被萧宇这般逃脱,早晚有一日他会把他看的清清楚楚,不再有一丝隐瞒。
大厅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厅外却传来了打斗声,朱靖和婉汐相互对视一眼,敢在王府内大打出手的,没几个人。两人一同走出了前厅,只见院内常桓和常玉正在过招,一旁的侍卫们都不敢出手阻止。“你不阻止他们吗?”
“王府内自然一切听王爷的。”婉汐适时的示弱道,看朱靖的意思也没打算让他们停手,于是两人就这般在一旁看着他们交手。
婉汐在一旁看着,常桓出手凌厉,常玉却只是一味的防守。数十招后,常玉正面挨着常桓一拳,跌倒在地,直到此时他们才发觉婉汐和朱靖,忙跪倒。“王爷。”“少爷。”
朱靖只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看不出喜怒。婉汐则是走上前,扶起了常玉。“和你大哥谈的如何?”常玉只是苦笑,不说话。“脸肿了,回将军府上点药。”然后转身望向朱靖。“王爷,今日叨唠了,多谢,告辞。”她谢谢朱靖让常玉两兄弟有时间叙旧,即使两人大打出手,也总比不见强。
朱靖寒着脸任由萧宇和常玉离开,他不知为什么,刚才看到萧宇亲自扶起常玉又贴心的关心,心里便有一股无名火,极其不舒服。常桓见王爷不说话,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他见弟弟枉费了自己的一番苦心,还是参了军,甚至进入乌甲骑,心中恼怒异常,这才大打出手,竟然忘了裕王府的规矩。片刻后,朱靖才缓缓开口道。“起来吧。”然后转身进了后院,只是任谁都能看的出王爷的脸色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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