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号街的外卖少年

　　14.

　　赤西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大脑是半清醒半昏睡的状态。头疼欲裂，但是又不愿去医院。药也没吃，就这样像死人一样扒在沙发上。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似乎是故意为了让他发现，脚步声很大，然后停在了自己身边。

　　努力的睁开眼睛，金色发丝的少年皱着眉看着自己。

　　“是你啊……”赤西艰难的翻过身，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少年看着像是病入膏肓的他，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我家来了。”赤西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斜眼看着眉头不展的少年。

　　“赤西仁，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会骗人。”和也一脸厌恶的看着邋遢的赤西，眉眼间全是不屑。

　　“怎么了？”

　　“你知道的吧，我杀的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和也双手插在胸前，一脸被骗的厌恶样。

　　“厄，可以倒一杯水给我吗？”赤西似乎是在跳开话题。

　　“你别装了，装什么病！”和也气愤的看着赤西，而赤西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厄……”想了想还是倒了一杯温水给他，顺便坐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唔……好温柔啊。”赤西忽然坏坏的说，和也一愣，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

　　“Teresa的孩子的确不是我的，而且，Teresa永远也不可能怀上我的孩子。”赤西忽然说。

　　“什么？”

　　“Teresa原本是喜欢智久的，因为一些事情，被我抢了过来，但是在几个月前，她去和智久单独见面，回来后不久就怀孕了，怕是瞒不住我了吧，就告诉了我。我是无所谓的，对于这个女人我从来没有爱过。”

　　“那你，那你为什么要娶她？！”

　　“这很复杂啊，以后你会知道的。和也，在智久被杀的时候，你捡到了我妈的包了对吧？拿到了里面的录音？然后想到我要你还我的妻子和孩子，一下子觉得被骗了，所以来找我的对吧？”赤西看着和也的眸子，似乎是已经知晓了一切。

　　“唔……”和也扭过了头，被别人看穿，除了义父赤西还是第一个人，真是，感到很不爽。

　　“哈哈，真是可爱。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有一些现在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是可以告诉你的，我绝对不会瞒你。”顿了顿，赤西又说，“之所以看到你几次都没有直接冲过去杀了你，或者把你交给警方，完全是因为，我还要感谢你帮忙，杀了Teresa。”

　　“你……你什么意思。”和也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让人掉鸡皮疙瘩的冷漠。

　　“和也，”赤西这么叫他，“是你义父给你下的命令对吧？让你杀了Teresa？你的义父是□□的老大对吧？然后又让你杀了智久，但是在你感到那里的时候，智久已经中枪了，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好像赤西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从一开始以来的悲伤和颓废似乎都是装出来的，和也对这个叫赤西仁的男人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杀了Teresa只是第一步，因为你义父的交易被Teresa给搅了，一大笔钱打了水漂，Teresa过去在你义父的帮会里干过，在你义父刚来纽约的时候为他做过翻译，后来她辞职了，和我结了婚。Teresa可能想着威胁你义父给她一笔钱，说不定是准备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和智久私奔呢。”赤西笑了，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又似乎在嘲笑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和也看着这个洞悉一切的男人，忽然发觉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义父的棋子。

　　“我是无所谓，也许Teresa做的太过了。智久也许以为Teresa是我叫人杀的吧，于是他想在我妈身上报复，尽管我妈一直把他当做儿子，而他也是我的好兄弟。”叹气，赤西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里忽然泛起泪光。

　　“以后的事你就知道了，做掉山下的是你的义父，而为什么在你杀了他之前又拍了别人，兴许是觉得，你的存在对于他是个威胁吧……”

　　“为什么……”和也难以置信的看着赤西，“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哈哈哈哈，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东西，BEN警官的推断从一开始就没有错，只是他力单势薄，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对于一些人的了解也太少了。”

　　“为什么，那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和也看着赤西，忽然发现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蒙在鼓里。

　　“和也……”赤西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你来找我是对的，你现在可以去看看新闻，你义父是不是叫你坐早上的飞机去意大利？”

　　电视被打开，刚好在播着新闻，8点起飞的飞往意大利的航班，在起飞后不就坠海，原因不明。和也回过头看着赤西，忽然掉下了一行泪。

　　“别哭……和也你还不懂吗？你义父想杀了你，你知道他太多的事，现在，你最好呆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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