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 乱语杂谈

　　乱语杂谈

　　“今日与吾主自昆仑归还，三太子泣而相送十里。归时，路遇一锁儿妖，吾主未曾理会。夜深之时思及过往，狗儿不禁悲从中来，掩面泣下……”哮天记。

　　不知多少年前，杨戬还没当上舅舅，孙猴子还没反上天庭，封神之战还没结束百年。昆仑山外，三条人影浮在云端，身上霞光披就，连飒飒疾风都无法撼动其一带一角。

　　近看，吓！其中一个身高两丈，生的是面色靛蓝，鸟嘴鹰翅，赤发暴眼，不到大晚上都能吓死人。他对面还有两人，左边一个头上梳着童子髻，唇红齿白，眉眼灵动可爱，竟是个童儿！右边那个身边跟着条黑狗，生的面如玉冠，目若朗星，一举手一投足无不令人神摇目夺，待醒后只有喟然长叹，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俊俏儿郎！这三个看面相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能凑到了一块，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杨大哥，哪吒小弟，今天雷震子就送到这里，望君保重！”那个长的怪模怪样的人郑重的拱了拱手，只是脸色太蓝，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哎，我也不想回那个劳什子的天庭，要不是父亲催着，我还想跟师父还有师兄弟们再待上几百年！”那个童儿嘟着一张小嘴，脸都皱成包子了，除了提到自己父亲时眉眼间闪过的一丝狠戾，还真看不出来他便是在封神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哪吒三太子！

　　“咕咕，你也别抱怨了，反正你也领的是清闲的职位，若是想师伯和兄弟们了就回来看看，昆仑还真能把弟子们拒之门外不成。只是委屈杨戬大哥了，明明想回上边却不放人。”雷震子笑道，只可惜长的太丑了，连笑脸都比较惊悚。

　　杨戬摇了摇手中折扇，一派洒脱高贵之感扑面而来，他笑道：“能有什么委屈不委屈，我若不想干，还真没人有资格逼我。在外边也挺好，还能看顾一下妹妹，我可不能让她被什么阿猫阿狗的欺负了去。”对着自家兄弟他态度温和了点，但还是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他内心深处的那股桀骜不驯，以及对那些“阿猫阿狗”的蔑视与厌恶。

　　他身边的黑狗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委屈的呜咽了一下，便凑上去要撒娇赖皮。杨戬敲了他一扇子，笑骂道：“你这混狗，又没说你，这时候耳朵倒挺灵的。”

　　剩下两人看到此景也是哈哈大笑。

　　笑够了雷震子伸出手去覆上二人的肩膀，动情的说道：“再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了，你二人切要保重！哪吒，你个性冲动了一点，今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少惹麻烦，也别老和你爹对着干。杨大哥，你一直是我们是兄弟中本事最大的，我就没什么好嘱咐你的了，但说一句话，慧极必伤！记住了，不论你们今后遇上了什么困难，昆仑永远都是你们的避风港！”

　　离别在即，三人都是心中伤感，从此以后就是遥隔千里，再难相见了。

　　“保重！”“保重！”“保重！”

　　和雷震子分别后，哪吒心中沉重，看着这延绵数万里的昆仑，不禁幽幽一叹：“以后再想回昆仑可就难了，杨大哥，不如我们下去走走吧。”

　　杨戬心中也是充满了离殇之情，点头道：“也好。”

　　其实这里已经不算昆仑境内，但这俩人是谁啊，翻天覆海，本事通天。在他们还只能翻翻水潭子的时候就已经是昆仑的两个霸王了，周围方圆几十里，哪个角落没祸害过。

　　这是几百年前你练刀的时候劈的，那是我功力又升一层的时候捶的，咱俩人打架的时候撞断了哪棵树，一块欺负妖怪的时候炸过几个坑……一路上走来，哪吒兴奋的指指点点，似乎那些事还发生在昨日。杨戬跟随着他，便如闲庭漫步一样，脸上也带着些微笑。是啊，那个时候他虽然深怀血海深仇，但跟师兄弟们呆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快乐的。

　　正当他们性子正浓的时候，忽听头顶上一阵“稀里哗啦”，啪嗒一声，一团东西就掉到了脚底下。哪吒提拎起那东西一看乐了，原来是个女娃子：“嘿，新鲜，天上下小妖了。小妖怪，从山上摔下来疼不疼啊？”他可是堂堂肉身成圣，还能看不出这个娃娃是个妖怪。

　　那女娃娃愤怒的挥着小拳头，脖子上带的金锁哗啦啦直响，可就是打不着拎着她的这个坏家伙：“你才是妖怪呢！等我找到了昆仑山的仙人拜了师，一定给你好看！”

　　“哈！杨大哥你看，这小东西还要给我好看呢！”哪吒还是一副小孩心性，遇上好玩的东西就想逗逗。

　　他的杨大哥却在扫到女娃娃胸前的金锁时面上闪过一丝伤感，额上金光亮了一瞬，已经是用神目看透了这个孩子的身份：“你是金锁化形？”

　　女娃娃捂住胸前金锁，看着他目露惊恐之色：“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妖怪最怕被人说破真身，要是活物成妖，往往带着以前的弱点；若是死物成妖，那化形时候留下的真身就是他们罩门的所在。

　　哪吒笑着把女娃放下来，女娃得了自由，立刻扭头就跑。

　　“定！”这俩人没想放她，怎么可能让她跑了。这不，刚跑一步就又被哪吒定住了。

　　哪吒看着她咕噜噜转的眼睛，感觉有些好笑：“呵呵，现在什么都能修成妖怪了，连金锁都能满地跑，等过些天没准我们就能看见盆啊碗啊的满天飞了。”

　　“凭什么金锁就不能成妖了！少见多怪！”这小金锁还挺有气性，一听哪吒笑话她的出身也不害怕了，立刻反唇相讥。

　　“……是啊，金锁怎么就不能成妖了……”另哪吒惊讶的是他的杨戬大哥竟然也帮这个小丫头说话。

　　只是他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头，右手抚在胸口，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还有些悲伤，不知道在想什么。

　　哪吒立刻就闭嘴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哥身世凄凉，正是有太多的伤心事了，没准就是刚才哪句话就把他的伤感之情勾起来了。

　　“你这样找，是找不到昆仑的。”杨戬那时候虽然还没跟千八百年之后那样，修炼的连孙猴子的火眼金睛都看不出来情绪，但城府也够海底深了，心神失守也就只是那一瞬间，便马上又恢复了常态：“昆仑周围有圣人布下的结界，外人没有通行符咒，便是找到死也找不到。”

　　女娃娃一看他平静如水的面色，一下就蔫了，抽抽嗒嗒的哭起了鼻子：“那我怎么办啊！截教也不收徒了，我找谁拜师去啊！”

　　小女孩还挺有见识，知道有截教这回事。

　　哪吒一看把人家招哭了，也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就解了她的定身咒。小女孩能动了也不跑，坐在地上就开始哭闹。

　　“那什么，其实阐教收徒挺严的，像你这样的小妖怪多半是不收的……”哪吒看小孩哭的凶，就用蹩脚的安慰技术安慰人家，其结果当然是越哭越凶。

　　杨戬叹了口气，一招手从树上卷下一片树叶来，法力一运，便在树叶上凝聚了一道符咒：“你拿着这叶子，向东一直走五十里，若是看到了一颗迎客松上站着只老仙鹤，就给他看这叶子，说是杨戬允许你进的。到时候他收不收你为徒就看你自己的了，在昆仑，也许只有他能收你了。”

　　女娃娃抹了抹眼泪，小心接过那片叶子，顶着一双红眼泡怯怯的看着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要是赶你走你就赖在那，嘴巴甜点，好好照顾他养的那些个仙鹤，保你有吃有喝！”哪吒刚才把人家惹哭了，赶紧着给她支招将功补过。他不知道杨戬为何要帮这个小妖，不过是自家兄弟，他当然无条件同意他的决定。

　　“那谢谢两位恩公，来日我修行有成，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两位的恩情！”女娃娃抹干眼泪，一脸严肃的学人家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大礼，看起来不仅不正式，反而有些好笑。等她再抬起头来，却发现两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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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还是昆仑山，还是那个地方，迎风而立的除了少了那个蓝面的，还是那两个人。但仔细看去，却都有些变化。是啊，时间就是无情刀，哪怕是坚硬似铁的磐石都会被刻得面目全非，何况是人呢，虽然那人也不是普通人，乃是凌驾于九天之上的神人。

　　“纷纷扰扰一千多年，没想到我们兄弟竟然处成这样。小弟我伤大哥颇深，大哥竟然还不计前嫌继续跟我做兄弟，我真是觉得无颜面对你啊！”哪吒还是那张脸，只是眉眼中的孩子气已经荡然无存了。说道愧疚之处，竟要跪下给杨戬赔罪。

　　杨戬叹了口气，连忙拉他起来：“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了，还说些他干嘛。这事谁对谁错怎能以你这样片面的理解来看待！若说错，我才是大错，我蒙蔽你们在前，才让你们以为我犯下了大错……我所受的都是我自找的，和你们无关。”他的面容也没有变，却蒙了一身的冷冽，眉眼间的凝结的寒意就如同永远无法融化的万年玄冰一般。

　　“不！依大哥以前的人品，我怎么能轻易就相信你成了恶人！你做的那些事明明有很多怪异的地方，我竟然没有半点怀疑！”哪吒摇摇头，黯然道。

　　杨戬半晌没说话，最后闭上眼睛，自嘲的笑了笑：“那是因为你现在在用封神战以前的印象来评价我……一千年了，谁不会变？依这一千年来我做的事，你能得出那个结论是应该的……”

　　两人之间再也没人说话，顿时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哪吒强笑道：“只要知道大哥现在还和以前一样，还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就开心了……”错过了那么多，他们俩人早就变成了不同种的鸟，哪还能飞到一起去……

　　“杨大哥，这回我也要待在昆仑，不回天庭了。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干脆也别走了。”

　　杨戬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想撤身都不行了……有些东西我根本无法放下，也许等哪一天……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就会回来了吧……”他心中苦涩，或者等我永远无法用自己的双脚踏入昆仑的时候，师父就会来接我回去吧……

　　哪吒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知道虽然不知何年何月能实现，但他确实答应了下来，心中很是高兴：“好！那到时候我们兄弟还跟封神以前一样，漫游四海，逍遥自在！”

　　杨戬也微笑道：“好。”

　　“都到了昆仑了，干脆就一起进去吧！估计玉鼎师伯也很想念你。”

　　“不了，我还有些急事要办。”杨戬哪有什么急事，就算有，又哪能比得上见师父一面。他只是心中难受、愧疚，他怕去见了师父心中就会累……对于以后的路，他不能想累，也没有资格去累。

　　“那好，保重！”“保重！”

　　和哪吒分别之后，杨戬便带着哮天犬降到了地面上，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他想再仔细看看昆仑山。

　　那个坑是因为第一次学腾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山上……那是偷着炼丹的时候不小心烧成的白地，原来还没长好……那是得到三尖两刃刀之后砍出的裂缝，之后还被师父骂了，因为毁了他看上的一株仙草……杨戬一步步的走着，如数家珍。他没有忘，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

　　突然间他听到头顶上有响动，有什么东西忽的一下掉下来了。杨戬常年养成的警觉之心立刻就提起来了，他哪能让那东西近身。法力护身马上支起，那玩意就跟炮弹似的弹出去了，只看见它胸口的一个小金锁一闪而过。

　　杨戬冷漠的看了看狼狈趴在地上的那东西，是个女孩子，转身便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不是……恩公等等我！“

　　杨戬自然是不会听，干脆结束了这次漫步，驾云而去。

　　那女子怎能追上天界第一战神，当然越拉越远。哮天犬变成了人形，回头看看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的女孩，小心翼翼道：“主人，那个女孩好像以前见过啊，是不是您帮过的那个金锁？”

　　杨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淡淡的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不是一样的人，金锁也不是一样的金锁，我理他作甚！”

　　哮天犬觉出他心情不好，不敢再说话。之后两主仆就像流星一般，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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