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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臣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仲孙晋之穿着一身黑色滚银边的袍子,就像十年前晏如星见到他一样,一样的少年,一样黑色的袍子,一样温软如玉的眼眸,他还是没变。不一样的是她的身份不一样了。她是皇后,她是别人的妻子。想到这里,晏如星低下眼眸。想要拭去洒落在眼底的悲伤。渐渐抽出了原本被仲孙晋连握住的手。仲孙晋连愣了愣,眼眸一暗,放开了晏如星的手。
“见过,皇后娘娘。”仲孙晋之低下头,咬咬牙还是说出了那几个他最不想说出的字。可是她现在时皇后,倘若被人抓住她的把柄。她在宫中也不会好过的。
“谦王啊,来,坐在哀家这边。”玉柳冉笑着向仲孙晋之招了招手,眼中散发着得意的眼光,似乎在告诉仲孙晋之他是斗不过她的。
仲孙晋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的看着玉柳冉,眼中的冷意淡淡的漫了出来。玉柳冉依旧笑着低头转动尾指上的假指甲。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零点,众嫔妃也变得尴尬起来,面面相觑,也不敢出声。
“咳。母后,朕还与谦王有些国事商议。先行告退了。”仲孙晋连的一句话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晏如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仲孙晋连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便大步跨出若兰殿。仲孙晋之也紧随仲孙晋连的脚步,退了下去。
晏如星眼睛一直看着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默不作声。下面的妃嫔见仲孙晋连刚刚的举动,既是羡慕又嫉妒。心想这皇后如此得圣宠,日后要多多讨好才是。
“皇后与皇上还真是恩爱啊。”玉柳冉看着晏如星笑着说道。晏如星回过神来,对着玉柳冉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皇后最好早日诞下麟儿,为皇上开枝散叶啊。”玉柳冉拉过晏如星的手,轻轻的拍着,尾指轻轻的刮在她嫩白的手上,眼睛半眯着,射出一道冷光。晏如星心一惊,她不知道玉柳冉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她也不是笨蛋,只好先笑着应下来。
底下的妃嫔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都纷纷拍起了晏如星的马屁。晏如星也纷纷笑着应对着。
天空渐渐地暗了下去,下起了小雪。偌大个皇宫,显得有点冷清。散发出阵阵寒意。唯独只有晏如星的卿蓉殿里热闹非凡。
“呀,皇嫂你绣的手绢真好看。”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兴高采烈的在晏如星的寝宫里晃悠着。她便是当朝公主,仲孙莞儿。
仲孙菀儿拿起晏如星放在桌面上的手绢细细的玩弄起来。晏如星笑了笑,说道:“公主若是喜欢,便拿去吧。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真的吗!谢谢皇嫂。”仲孙菀儿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玉颈上围着一条雪白色毛茸茸的围脖,将她的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的小脸衬托的更是娇媚动人。不过十五六岁,就有如此风采,想必日后定是一位绝代佳人。晏如星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女孩,默默地想到。
“朕真不该带你来着。看到什么玩意儿都要。”仲孙晋连一脸无奈的看着仲孙菀儿,却也掩藏不了眼中的宠溺。仲孙菀儿是他唯一的妹妹,所以仲孙晋连更是待她极好。
“我不是听说皇嫂是天下人皆称赞的奇女子吗,我又没出过宫,自然向来看看。”仲孙菀儿朝仲孙晋连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了笑。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晏如星。
晏如星被她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用长袖半遮着脸,“公主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皇嫂真漂亮。比皇兄其他妃嫔都漂亮的多。和你比起来,他们都是丑八怪。”仲孙菀儿说到其他妃嫔时扁了扁嘴。
“都怪朕平时太宠你了。怎么那么没规没距的。跟个野丫头似的。”仲孙晋连轻轻用手指点了点仲孙菀儿的额头。
仲孙菀儿笑着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鼓着嘴巴,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公主公主,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咳咳咳咳咳。”仲孙菀儿被吓了一跳,呛得直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慢点,来喝点水吧。”晏如星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将水递上去。
仲孙菀儿感激的看了晏如星一眼,接过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你去回禀母后,我马上过去。”仲孙菀儿朝宫女挥了挥手说道。
“皇嫂,我下次再来找你玩。”仲孙菀儿笑着对晏如星说。晏如星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仲孙菀儿又朝仲孙晋连笑了笑,便让宫女扶着去了若兰殿。
正所谓,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有人欢喜有人愁。陈卿卿一身怒气的坐在景然宫内,旁边跪着一地的宫女太监。
“娘娘,听安公公说,皇上今夜留宿在卿蓉殿了。”绿萍小跑进来,伏在陈卿卿耳旁说道。
陈卿卿听到后,更加是火冒三丈。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地上。吓得绿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她算个什么东西!狐媚子!”陈卿卿双手握成拳,眼睛里散发的怒意似乎能把人灼伤。她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野丫头,抢了她皇后的位置不说,还抢了皇上的宠爱。陈卿卿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去卿蓉殿将晏如星撕成碎片。
“绿萍。”陈卿卿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听起来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绿萍浑身震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
“明天,我们是该好好的会会这“皇后”娘娘了!”陈卿卿说的咬牙切齿,寒风吹过,烛火摇晃,陈卿卿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的狰狞,使整个景然宫的气氛都变得恐怖诡异起来。
天空渐渐泛出了鱼肚白,下了一夜的雪也停了。整个皇宫银装素裹起来,难免显得有些凄清。可是各个宫里的娘娘却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赶到卿蓉殿给皇后请安。
“娘娘,娘娘。”秋月轻轻的唤着还在熟睡中的晏如星。
“恩?”晏如星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单手撑着身子,半靠在床上,用手轻轻的揉擦眼睛。粉腮红润,秀眸惺忪。即使是无意中的一个小动作也显得格外的动人。
“娘娘,各个宫里的娘娘都准备过来跟您请安了。快点梳洗准备吧。省的让他们说咱们不识大体。”秋月唠唠叨叨的说着,扶起了还在床上的晏如星,将她轻轻按在椅子上。
“呵呵呵呵。”晏如星突然掩嘴笑了起来。
“娘娘笑什么呢?”秋月停下正在帮晏如星梳理头发的手疑惑的问道。
“我笑秋月几时也变得唠唠叨叨起来了。像个老太太。”
“这宫里可比不上咱们谦王府,这宫里女人各个厉害的很呢!”秋月笑着继续帮晏如星梳着头发。
“是啊。这宫里可比不上我们谦王府。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将我推到这个深渊了。唉”晏如星低声嘟囔道。眼睛里添了几分愁意。
秋月心知自己的话又让她想起了昔日谦王府的种种,也不说话。默默地帮晏如星梳理头发。
“秋月,就这样就可以了。”晏如星见秋月拿着一支金步摇往头上插,连忙阻止道。
“娘娘这样会不会太素了?”
晏如星强笑了一下,“不会的。有一个凤冠就够了。再多点我的细颈可又承受不起了。”
“娘娘,各个宫的娘娘都到了。”一个宫女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恩,那我们出去吧。”晏如星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在秋月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去。
各个宫里的娘娘早已坐在卿蓉殿里,场面热闹非凡。轻声讨论着,时不时传出几声轻笑。
“真对不起各位妹妹,让你们就等了。”晏如星笑着走出来,说道。
各位娘娘闻声看去,只见晏如星折纤腰以微步,嫣然巧笑,眼波才动被人猜,身着缕金挑纱长裙,头上顶着个凤冠,不失庄重,浓淡适中。
各宫的娘娘纷纷看呆了,若说天仙下凡,也比不上眼前的这位。一时间卿蓉殿里鸦雀无声。
秋月偷偷笑了下,轻轻的咳了一声。各宫的娘娘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向晏如星请安。
“大家都是姐妹,都坐吧。”晏如星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那么早让各位妹妹等,真是不好意思了。”说着便朝他们福了福身子。
“皇后娘娘言重了,我们等等不算什么的。”
“对呀对呀。”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
各宫的娘娘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道。原本鸦雀无声的卿蓉殿又变得热闹起来。
晏如星让宫女们招呼他们坐下,各位娘娘见晏如星如此得平易近人,也渐渐放开了些,不再那么拘谨。
“娘娘,惠妃娘娘到了。”一个宫女站在殿中央轻声禀报道。
殿内瞬间像是炸开了锅,各宫娘娘纷纷讨论起来。皇后不过刚进宫几天,她陈卿卿就敢这样来了个下马威给晏如星,这让晏如星的脸面往何处放。
“呀,皇后姐姐,妹妹在这里赔罪了。”娇媚的声音从殿外传入,只见陈卿卿身穿百褶飞蝶裙,头上的金步摇随着步伐而摆动起来。大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在。
陈卿卿笑着走到晏如星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笑道。“皇后姐姐,可不要怪妹妹啊。”
晏如星有些好奇,昨儿还对她怒目相视,今儿个却把她当成好姐妹一般。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想些什么。
晏如星也报以一笑,“怎么会。姐姐绝对不会怪罪妹妹的。”反握起陈卿卿的手,轻轻拍道。
“姐姐,妹妹今日身子不太舒适。怕是不能日日来向姐姐请安了。”陈卿卿一双眼睛,或娇媚或带些冷意的看着晏如星。
晏如星笑了一下,原来是给她来下马威的。好让大家知道她这个皇后不过是个名不符实的皇后。
“既然妹妹身子不适,那.........就不必来了。回头我给皇上说下吧。”
陈卿卿听到晏如星把皇上摆出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勉强扯着嘴笑了一下。晏如星松开陈卿卿的手,坐回皇后的位置上,笑着说:“妹妹也赶紧坐在位置上吧,别光站着。让姐姐我多不好意思。秋月,还不奉茶。”
陈卿卿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了,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她知道晏如星分明是再告诉自己,皇后是她晏如星!陈卿卿有些愤愤的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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